第二二章 异能惊现.固执的纤绊
就在美国国防部众人无计可施，进退两难的时候，中国军方代表——李子豪突然从大厦顶层，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向自己的副手发来一条短信，信中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凶鬼！ 李子豪是中国军方的最高统帅，手里掌管着全国六成以上的军力。此次，他代替不知因何缘故而缺席的第一领导——独孤天下，前来美国参加会议，随行的除了文职人员以外，就是从未在人前露过面的凶鬼特种部队。 虽然李子豪第一次参加这种全球性的首脑级会议，便沦为恐怖分子的阶下囚，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相反还有一点兴奋，因为他有王牌在手，因为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些王牌究竟有多么“王牌”！所以，在深陷重围之后，他立刻冷静地发出一条信息，信息不长，只有两个字，但是他相信已经足够了。 果然，副手在接到讯息之后，立刻将随行的二十名凶鬼队员召到大厦附近，简单陈述了一下现时的情况，最后下令道：“清除所有阻碍，救出领导！” “清除”一词，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它可以是搬走、移走；也可以是打发、打晕；但是对于凶鬼队员而言，“清除”二字代表的就一定是消灭、摧毁、杀无赦！ 二十人接到命令之后，宛如暗夜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越过FBI所设置的警戒圈，顺利潜入大楼。五十分钟转瞬及失，正当美国国防部部长准备忍痛下令释放东条牙之际，却看见“林肯大厦”的正门豁然打开，李子豪在二十名凶鬼队员的簇拥保护下，轻松惬意地迈出大楼，他们身后更有近百名国家首脑紧紧跟随。 不知不觉间，所有阻碍已经清除，人质也全部获救！在大厦四周戒备的警察和FBI人员骤然见此情形，不知发生何事，只能立即上前保护首脑，以防万一。 国防部部长见各国首脑均安然脱险，立时喜极而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子豪面前，紧紧握住其双手，表达自己最真挚的谢意。李子豪不怒不喜，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的保安系统，实在令我很失望。”言罢，便率领身边二十个佩戴银白面具，手持猎刀的凶鬼队员扬长而去。 事后，美国军方马上派遣专业人士进入“林肯大厦”，调查一切。一看之下，他们惊讶地发现：所有尸体完整的恐怖分子中竟有七十八人是被猎刀割喉而死，而且从伤口判断，均是一刀致命，其中还有四十多人的左手僵硬在炸弹旁边，由此可知，这些人是在发现对方之后才被杀死的，敌人刀法之快，可见一斑！ 仅凭猎刀就能无声无息地杀死全副武装，炸弹傍身，三倍于己方的敌人，救出近百名人质，这一项项成绩无异于天方夜谈，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经此一役后，凶鬼特种部队在一夜之间名扬四海，受到众多首脑的大加赞赏，同时亦成为各国军队发誓要超越的目标。 谁也不知道张炜脑海里的“它”，究竟是何等凌厉的秘密杀招；不过，单凭它能给予张炜一份无比坚定的自信，就绝对不容轻视。 张炜心中既已打定主意，就立刻付诸行动。只见他弓步前踏，力沉丹田，把两个拳头捏地“咯咯”作响，一双鹰目直盯着对面的龙志道：“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最终还是要败在我的手下！” 龙志暗自运劲，使得真气疾走狂飚于体内各条经脉，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阁下何以如此自信？” 张炜底吟一声，答道：“因为我的实力，你根本无法想象。”说着，双臂一展，仿似飞鸟入林一般冲向敌人。龙志此刻战意大盛，随即挥爪迎上，又和对手斗成一团。 双方激战数招，龙志只觉得张炜拳法依旧，每一拳，每一脚虽仍然快疾、狠辣；但路数却与刚才一般无二，似乎并不像其口中所言，另有高强的手段足以反败为胜。又斗地几个回合，张炜再次落于下风，陷入对方掌力、爪影的笼罩之内，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王小乐见好友双臂运转如飞，随意挥动，便把敌人逼得节节后退，心中不禁大安，遂将大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通道之中，以防基地内部突然有人追来，破坏眼前的大好局面。 “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龙志以自创的“虎鹤双形”轻松压制住敌人，跟着开口劝道：“你的拳法虽然厉害无比，但它只适用于暗杀和潜入，碰到精妙招式，或是真正的功夫高手就难免相形见拙了！”他嘴上说话如常，语气没有半分停顿，手底下却从未放松，几句话说完之时，已经向对手攻出了九掌、八爪、十三腿。 “你的意思是说……”张炜被对手排山倒海般的奇招、妙拳困住，压力倍增，本想出言反驳，无奈只说得半句，便感到气息无以为继，只好先行停顿换气，同时避过龙志迎面劈来的三记强攻，然后才接口道：“你的招式很高明，你的武功很高强啦？” 龙志轻嗤一声道：“起码强过你！”双臂交错，一招“猛虎出笼”挟裂海分江之势，猛然击向张炜的胸膛。其实，单凭张炜在同敌人过招之时，无法像平常一样轻松开口讲话，就能看出他的功力与龙志相比，的确略逊一筹。 张炜咋见强招临门，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身子向后一弓，龙志的爪劲登时落空。他抓住时机，看准对方无法存进，右臂跟着平扫而出，直袭龙志的“太阳xue”。 龙志骤觉左耳生风，当下不惊反喜，心里暗叫：“来得好啊！”原来，张炜自知武功不及龙志，所以从再次开战以来，多采取“小心防守，刺机反扑”的战略，甚少主动出击，这样做虽然难以建功，但也从不犯错。龙志面对武艺不凡，又紧守门户的敌人，一时间倒也无法取胜，心里不免有些急躁。此刻，张炜忽然出手抢攻，等于自行减弱防守，露出破绽，龙志焉有不喜之理？ 心念至此，他立时翻转左臂，以肘部横扫、平挡对方的右拳；同时，右掌凝聚成拳，汇集全身劲力贯于其内，猛然向张炜的心口窝轰去。这一拳去势甚急，拳未至，风压已扑面而来，若如被其不幸击中，后果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眼见对方的杀招汹涌而至，张炜不仅镇定如常，神色严肃的脸上还突然显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笑容诡异而阴鹜，令人见之背脊发寒，如坠冰窖。 “小心！”嬴政心头一颤，高声叫道：“小鬼，有古怪！”话语未竭，但见张炜忽然中途变招，飞身后撤，紧接着右手五指伸展开来，向后甩带，指尖恰好触及龙志左臂的外侧，从他弯曲的左臂表面急急滑过。在他变招的同时，其左肩上也相应地升起一个人影，继而又迅速沉入他的体内，由于人影闪现的速度太快，龙志只觉眼前一花，不等看清影像的全貌，对手便已飘然退出十米开外了。 张炜虽然无故罢手，徒劳而返，但也因此，险险避过了龙志猛烈欲绝的当胸一击，总算得失相抵。 “小鬼，你怎么样？”嬴政关切地询问道。 龙志稳住心神，心里惊愕道：“想不到，张炜也是异能者！看来我们真的轻看他了。” 嬴政心急道：“先别说那些，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妥？” 龙志心道：“没有啊！我觉得一切正……”想到这里，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在无意中发觉自己弯曲的左臂居然无法伸直，不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左臂仍然像被凝固的水泥包裹一样，丝毫也伸展不得。 “怎么会这个样子？”龙志心里惊呼道：“嬴政，我的左臂现在像被打了一层坚固的石膏，肩膀以下的部分完全无法动弹了。” 嬴政叹道：“那一定是张炜的异能造成的。” 龙志不顾强敌当前，连忙抬起左手察看，一望之下，果然发现：在自己手臂的外侧有一条沿着臂膀划出的黑线。这条黑线足有三寸宽，从肩头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手腕附近，线条似虚若实，半隐半显，一看便知是异能作用的产物。 王小乐由于龙志身躯的阻挡，并没有瞧见刚才发生的一切，此时他看到好友忽然愣在当场，连忙开口问道：“昏君，你没事吧？” 龙志缓缓放平弯曲的臂膀，淡淡地应道：“我没事，只不过有点小麻烦。这个张炜，他也是异能者！”此番话语一经出口，好似一个晴天霹雳当空炸响，令在场的其余两人均震惊不已。 王小乐瞪大眼睛，叫喊道：“什么！他也是异能者？” 张炜则脸色骤变道：“你知道异能者的事情？” 龙志遥视着张炜轻笑道：“难怪你刚才信心十足，原来是身负着奇异能力！” 张炜见龙志和王小乐二人对异能有所了解，当下也不隐瞒，昂首承认道：“不错！‘固执的牵绊’就是我的异能。” 龙志和王小乐闻言，立刻异口同声地反问道：“固执的牵绊？” 张炜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得意地低笑两声道：“‘固执的牵绊’是我给异能起的名字。” “异能有趣，名字更有趣！”龙志一边与对手说话拖延时间，一边悄悄地催动气劲，意图挣脱黑线的束缚，但可惜，接连三次均是徒劳无功。 王小乐听到如此怪异的名字，心里更加焦急不安，连忙大声问道：“昏君，你的身体要不要紧？”说着，便要上前帮忙。 “留在原地，不要过来！”龙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上察觉到好友的举动，出言阻止道：“我的身体没有大碍，这点小麻烦还难不倒我！” 张炜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你无为在此逞强。实话告诉你吧！‘固执的牵绊’虽然看上去只是一条黑线，但它的性质却是坚决维持原装，不做任何改变。只要我用手在任意物体上划好黑线，它就会保持初始的状态，不能打弯、扭曲或者伸直，而你的左臂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张炜并不急躁，因为适才的激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加之，异能使用同样损耗甚巨，所以，他此刻也需要时间休养回气，积聚体能。 王小乐在后面听到张炜的一番话，顿时雄躯巨震，暗自担忧道：“昏君虽然能够看清异能的使用状态，但是本身并无异能；他每逢大敌，全是凭借高强的武艺应战，此时左臂无法伸展弯曲，等若废去其一条臂膀，情况对他十分不利呀！”想到这里，他握住“九刹”的手掌掌心已渐渐地渗出汗水，他知道自己冲上去也是无用，所以，只能紧紧盯住张炜，一旦兄弟真的落败，便立即拔枪将敌人射杀。 王小乐曾经很不理解：人与人之间，为什么总要互相残杀，打地你死我活才开心；他更从未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动杀人的念头。可是今天，当兄弟和自己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在这个世上，有时候，你不杀人，就会为人所杀；你若想活下去，就要把不想让你活下去的人先杀光。 有时候，杀人也是在救人，救别人，更救自己！ 龙志又一次发力挣脱失败后，索性不理左臂，平视张炜道：“照你所说，现在我的左臂岂不是变成了一个摆设？” 张炜点点头，算是回应。 龙志浅笑道：“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异能的作用效果并非永无穷尽，你之所以不抓紧时机出手，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体力不足呢？还是没有信心胜我呢？” 张炜心头一颤，暗道：“好聪明的小子！幸好，我现在的气力已经恢复大半，尚有足够的力量施展异能，你今天必死无疑！”心念至此，他当即高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我没理由不成全你！”话毕，纵身跃起，一双铁拳舞地呼呼生风，直向龙志的周身要害砸去。 龙志心知自己左手暂时无法参战，因而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全部功力集中在右臂之上，单掌翻飞不定，悍然迎上对手，誓要以简破繁，以少胜多。 张炜全力前扑，三个起落便冲到龙志面前。他双脚立足未稳，左拳已猝然攻向对方的右侧软肋，不过这一下只是虚招，意在引诱敌人挥掌格挡。只要龙志用仅余的右手去架挡他的拳头，张炜就会马上挥动右掌，横切对方的咽喉，一招取其性命；如果龙志不敢硬接，向后倒退、闪避，他就立刻以右拳追击对方的左侧要害，同时撤回左手，蓄势待发。双拳交替佯攻，互相转换主攻方位，只要龙志稍有不慎，必定会饮恨于此。 这种“双管齐下，以二打一”的战术在寻常人看来着实有些不公平，甚至可以说是欺负人；但龙志却不是寻常人，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公平，反而是一个机会，一次挑战！龙志喜欢与强者对战，更喜欢被强者逼入绝境之中，因为他知道：只有深陷绝境，才能令他迸发出无穷的潜力，才能使他变得更强！ 人，如果想要变得更强，就不能退缩，不能躲闪，更加不能逃避！因为，一旦你想到逃避，就代表你输给了敌人，更败给了自己！ 龙志不想输给张炜，更加不愿败给自己，所以他不逃、不避，所以他主动出击！朴实无华的一记直拳，快如疾电，后发而先至，挟着“嗖嗖”的破风之声猛地殛向对方的面门，拳势滔天，锐不可当。 世上的道理有时候真的很简单，简单地你几乎不敢相信。 因为龙志不想后退，更不想失败，所以，张炜只好后退。因为他不想死，所以，他只能退！龙志快疾无俦的一拳，拳未到，拳风已压得他胸前窒闷，张炜在暗感惊讶之余，也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挡不住这孤注一掷的猛击，所以，他只好收招躲闪；所以，他的一切后招也都不攻自破。 王小乐见到兄弟单臂迎敌，依旧不落下风，忍不住喝彩叫好，刚刚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放回了原处。 张炜受挫后退，心里顿时激发出一股傲气，怒喝道：“且看你能撑到几时！”话音犹在通道内回荡，人已再次杀上，双拳密如狂风骤雨一般罩向龙志，招式更快，拳头更狠。 龙志不理对方的快招猛攻，仍旧是平直一拳，飞速戳刺张炜的双眼，逼他撤招回防。张炜当然不愿赔上一对眼睛来换取胜利，故此，左臂一封，急拿对手的右腕；同时，右拳手背向外，斜打对方面门。 龙志既不想重蹈覆辙，失去仅存的右臂，又不愿毁容破相，因而立即后仰身形，顺势飞起一脚，猛踢张炜的小腹，依然是攻敌之必救。两人你来我往，斗地异常灿烂。张炜看准对手单臂作战的弱势，拳分两路，每次俱是左右夹攻，狠抓狠打，意图令对方兼顾不暇，露出破绽。但龙志也并非易与之辈，他自知左臂行动不便，当即招走偏锋，不理敌人的狂攻、猛击，只管催动内息，拳拳轰向对手的要害死xue，再配以凌厉的腿攻，逼使其回招自保。 由于龙志已经吃过一次亏，所以此时，他为了防止敌人再次使用异能，每招均是一击及退，绝不与对方的指掌作任何接触，使其无从下手。 王小乐在远处观望龙张两人拼斗，越看心里越糊涂，暗自不解道：“为什么昏君好像在和张炜比武切磋似的，刚才那几拳，明明只要再向前打进半寸，就能解决战斗，可是他却偏偏收手闪避，真是奇怪！”他哪里知道并非双方想要点到及止，而是他们两人已经陷入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旦其中一方发狠打破这个临界状态，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与敌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