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水落石出
待监察使小妾高静更换衣物之后,终于不再恐慌。与之问询一番后,却未得到有用信息,因那日未等她看清歹人是何模样,便被打晕了。如此只得对晋州长进行逼问,让他交代同犯是谁,可段州长只呼自己冤枉,折腾了半宿也没有结果。如此监察使只得命官兵将厅堂关押之人暂时放出,却也派人在府内巡逻,不许人进出。 虽回至住所,三人却不能入睡,因明日监察使便要带段州长去那蒲州。三人商议一番,仍是未有头绪,只各自思考起来。忽的,尹轩道:“此事异常蹊跷,我疑乃是沧州长所为。” 李暖道:“我也疑是他所为,只他如何打开粮仓的,他们并未有粮仓钥匙。” 一旁的琳儿咦了声,说道:“我曾见祝飞尘曾去过粮仓。”闻听此话,众人俱是一愣,难不成是那祝飞尘所为。尹轩仔细回想一番后,说道:“祝飞尘酷爱青楼,每次去时必出手阔绰,只不知钱财从何得来,且今日马球赛时,他虽看似勇猛,却不似往常,莫非他是?” 如此,三人俱是一惊,愈觉这祝飞尘可疑起来。虽仍心怀顾虑,可如此之事不能再拖,李暖决定将他抓来审问一番。 尹轩前面带路,李暖来至祝飞尘房间,敲了敲门,门内有人问道:“何人?” “是我,李暖。” “哦,暖兄,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我欲学得马球,故向祝兄请教一番。” 祝飞尘本欲拒绝,可顾忌监察使对他的喜爱,只得不情愿的起身开门,等门刚被打开,一拳突然袭来,接着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之时,身子已被捆在椅子之上,嘴内也被塞了破布。他忙欲叫喊,却只能发出之声,李暖说道:“安分些。” 闻听此话,祝飞尘仍拼命挣扎,李暖不再言语,从一旁摸出匕首,“砰”的扎向桌子,只一下便把桌子穿透。 一旁的尹轩笑道:“暖兄,这匕首倒是锋利。” 李暖将匕首拔出,叹气道:“就因它过于锋利,使得我误伤了别人,倒赔了人家不少银两。” 再看那祝飞尘,只睁大眼睛看着李暖,却不再挣扎,连呜呜声也没了。李暖将匕首放在他的脖颈下,将口中的破布拽出。 祝飞尘咳嗽了几声,疑惑的看着李暖。 李暖笑道:“你可说话了,只声音小点,切不可呼救。”说罢将手中的匕首抬了抬。 祝飞尘忙道:“暖兄,你为何将在下捆起,在下并未得罪暖兄呐。” “你是不是沧州府人?” “沧州府?暖兄是在逗在下玩笑罢。” 李暖又追问一番,祝飞尘只装傻。李暖怒道:“你只以为死不承认便可捱过去,如你不说,恐今晚也熬不过去。” 祝飞尘一脸迷茫,疑惑道:“承认何事啊,暖兄切莫伤及无辜。” “前几日,你为何去那粮仓,要知那里地处偏僻,平常无人去的。” 祝飞尘猛地一愣,略一停顿,回道:“我正巧路过,不知怎得心血来潮,便游逛一番。” “你平日出手甚是阔绰,银钱从何得来?” “平日段大人赏赐一些,家父也时常给一些。” 一旁的尹轩忽的怒道:“胡说,我曾去过你家,很是贫寒,如此你真是满嘴胡言。” 闻听此话,祝飞尘更是发愣,忽的将脖子伸直,毅然道:“那是如今家道衰落,曾经也是很好,若是不信便杀了我吧。” 如此已知他是信口雌黄,李暖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勇猛异常,胆识更是高于常人,怎会不敢?” “今夜无人知你被掳至此地,如若明日横尸,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那你便杀吧。”祝飞尘倒是坚决。 祝飞尘知李暖不想杀他,反倒更加嘴硬了。李暖又将破布塞入他的口中,对一旁的琳儿道:“他害了段大人,不能让他死的痛快,应挖了他的双眼,锯断他的四肢,还有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无法告知别人此事乃我们所为,如此做很是血腥,你暂且回避下。” 琳儿点了点头,双手挎于腰间乖巧的作揖道:“那公子小心些,小女暂且避开了。”说罢转身走至内屋。 祝飞尘此时已是面目狰狞,眼珠都快瞪了出来,李暖道:“我知你不信我会如此做,你只以为我在演戏吧。“说罢李暖走至他身前,将他的右胳膊从绳索中取出。 李暖一把将胳膊抓住,猛地拽直开来,用拳头在肩关节处砸了几下,忽的两手猛攥紧整条胳膊,右手正抓在关节处,猛地往外一拉又是一抬,微微一转,只听“格哒”一声。 待李暖将手拿开后,祝飞尘的右臂如同无骨一般,只直直的垂在肩上。祝飞尘有些吃痛,欲抬起右臂,却没有了一点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眼见自己的胳膊竟不停使唤,祝飞尘终于害怕起来,只不停的摇头、死命挣扎,眼神中隐现哀求之色。李暖将匕首重新放在他的喉咙处,小声道:“莫喊叫,否则一刀结果了你。” 见祝飞尘死命的点头,李暖将他口中破布拽出。 “暖兄,暖兄,饶了我,我再也不会如此了。” “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李暖道。 祝飞尘忙连声答应下来。 一番询问后终于知道了一切,原这祝飞尘虽是晋州府幕僚,却因贪恋金钱一直暗地帮助沧州长,实为沧州府眼线。此番正是沧州长劫掳小静,后将其藏于马车之内随沧州幕僚一同入府。而小静被藏匿与粮仓,则是他所做。 尹轩冲了过来,一巴掌甩在祝飞尘脸上:“忘恩负义的家伙,竟对舅父做出如此之事。”那祝飞尘只连连告饶,止不住的哀求。 恐夜长梦多,李暖便直接带祝飞尘去见监察使,可门口守卫只不让打扰,几乎吵嚷起来。此时监察使已被吵醒,走出门来,喝道:“为何吵嚷。” 李暖忙拜见,简略说了事情缘由,监察使听后亦是一愣,急命李暖细细道来。 待李暖呈述毕,监察使猛地质问祝飞尘:“可有此事?” 祝飞尘早已被唬的失了心神,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的求饶。如此,监察使气得脸色铁青,咆哮道:“将那沧州贼人抓来。”众官兵得令,便急寻那沧州长去了。 因刚才吵嚷之时惊动了沧州府仆役,那人便忙告知了沧州长。那沧州长知事已败露,匆忙逃出,只惜得门口守卫还不知此事,见不是晋州嫌犯,便放行了。 官兵搜寻一番后,知沧州长已逃出府内,只得回禀监察使。 监察使得知此消息,直气得摔砸东西,忙命所有官兵在城内搜寻,如若抓捕时遇到反抗,格杀勿论。 监察使从未曾想到自己竟被别人如此暗算,故气得几欲抓狂,须得半个多时辰,怒气方消减了些。 监察使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道:“去给段州长松绑吧,替我说声抱歉。” 此时官兵已将祝飞尘关押起来,准备择日再审。李暖带尹轩又去寻他,刚进得屋中,祝飞尘便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的哀求李暖。李暖走上前去,说道:“剜眼、锯腿都是唬吓你之语,你可放心,我帮你接上胳膊。” 闻听此话,祝飞尘满脸疑惑,急问道:“暖兄,我这胳膊还能用么?” 李暖只说道:“你且老实别动就好。”说罢又将那胳膊提起,在肩关节处按捏一番后,猛地一拉一推,又转了几下,便将胳膊按好了。 见如此,尹轩便去接那段州长了,剩李暖在屋内。因最近这些时日,蹊跷之事甚多,李暖疑恐与他有关,便又审问一番。 审问之后,祝飞尘之语果然又让李暖大吃一惊。原自己前几日腹泻不止就是由他所为。他用银两买通婢女小纹,指使小纹在饭中下毒,后来李暖所喝的草药中也有此毒。因小纹只在李暖的饭中下毒,故琳儿与尹轩并未有事。 原是如此,李暖便不再理会他,去寻段大人去了。州长神色已是好了许多,待刚碰面,就忙对李暖感激道:“如此多亏贤侄,真是感谢。” 李暖忙道:“对侄儿还需感谢么,倒显外道了。” 州长点头赞许不已,随即带他们一起去见监察使,欲劝慰一番。在路上,尹轩疑惑道:“暖兄,你是怎得将祝飞尘胳膊折断的?” 李暖笑道:“并未折断,只是将其取下,脱臼而已?” “哦,脱臼,可惜我并不知还有此事。”尹轩回道。 如今信息交流很不发达,故很多人不知脱臼亦是平常,且如若祝飞尘已知此事,就不会如此惊恐将所犯之事一一道出了,念及此,李暖回道:“不知亦是正常。” 说话间,众人进得屋内,监察使略显疲态地坐在椅子之上,说道:“段州长,此番误会于你,实在抱歉。” 州长忙道:“无事,无事,只那沧州长太狡诈的原因。” 监察使点头道:“嗯,对其必将严惩,我有些累,先歇息了。” 众人得命转身出门,监察使忽的喊住他们,说道:“李暖,你随我回蒲州么?” 李暖对监察使作揖道:“多谢大人赏识,只是在下欲陪舅父留在晋州,着实抱歉。” 监察使大人哦了一声,道:“如此,那你再作出诗后,遣人送于府中吧。”李暖忙应了下来,后便随众人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