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战争的余韵
“原本全凭着巴尔格的个人统帅能力，才把灰矮人和盾矮人强行捏合在一起。现在随着这个关键的人物的死亡，灰矮人和盾矮人再次分道扬镳。” “赞美蛛后，矮人分裂了！”主母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议论纷纷。当第二道神谕降下来的时候，巴格尔的人头刚刚飞起。那时候，城中的主母们不是没有疑惑。城外血流成河，矮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米尔比洛湖。 只差一步就可以全歼矮人。不会产生溃逃、不存在追捕，只要索兰尼挥下手中的鞭子。 卓尔的历史当中从没有怜悯，每个人都深知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谋杀。放虎归山是自掘坟墓的前兆。 但是对蛛后的一贯服从让她们毫无迟疑的执行了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索兰尼终究还是没有能发布全歼的命令。现在，矮人地盘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再次证明了神祗的无所不知和无所不能。 “这两个灰矮人的城市都通过不同的渠道向我们递交了恳请，发誓绝不再与我们为敌，并且希望能够以金钱赎回他们的法师。”书记官继续说道。 “诸位主母，你们的看法？”法斯特主母询问道。 “到手了黑暗精灵手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有吐出去过？”肯文主母首先冷哼一声。 奥西莉亚不慌不忙的说道，“肯文主母，别忘了。矮人的法师对我们并无用处，这些身体孱弱的法师当做矿工来使用也太浪费了一点。我们的周围并不太平，换回大批武器和材料来说更为重要。” 肯文主母面上的怒色一闪而过。 马其顿主母此时也开口说道：“虽然巴格尔已死，但是盾矮人一向强于灰矮人。在目前的情况下，矮人两方都损失惨重，本来实力较弱的灰矮人在这场对抗中将更处于弱势。既然神后的神谕是希望分裂矮人，我们就应该更进一步，将矮人完全割裂开来。按照这种方针，我们应该让灰矮人带回法师保持他们的战斗力，以对抗盾矮人。” 其他主母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在这场关乎城市未来策略的争论中，形势渐渐向怀柔这个观点倾斜，毕竟离间矮人更符合卓尔当前的形势。 最后，等到讨论的差不多了，法斯特主母向下按了按手，平息了这场争论，她询问书记官道：“灰矮人这次派来的使者是不是牧师？” “是的，是莫拉丁的牧师。现在灰矮人原本信仰的莫拉丁的神殿也重新多了起来。” 法斯特主母又询问道：“这批法师还活着么？” 在场唯一一位非主母而参与这场会议的索兰尼立刻回答道：“这批法师都还活着，还在祭司团的看守下。” 法斯特主母环视周围一圈，“议会的最终决议是答应灰矮人的赎回。维苏德瓦，你到时候负责与灰矮人的谈判事项。”她吩咐另一位书记官道。 “是。”维苏德瓦立刻应诺。 肯文主母的脸色阴沉。 “下一项。”法斯特主母的神情有几分疲惫。 书记官极快速的翻看手上的卷宗。 “下一项是今年狂欢日的筹备。今年的狂欢场所地址选择。”撒伦多在此地多年，每年都会举办狂欢节，附近的村落都曾经遭受过收割。近些年来，她们不得不走的更远，以获得一个更好的狂欢场所。 书记官有些忐忑，议会中权利平衡的倾斜越来越明显，今天早晨肯文主母的暗示让她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再次加入了议题。 法斯特主母皱眉：“这件事情早就已经确定了。我们昨天就已经同意了肯文主母的提议！难道你没有听到！” 书记官心中恐惧，求助的看向肯文主母。 奥西莉亚则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肯文主母看着法斯特主母，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是的，昨天我们确定了。但是戴尔文家族的新任高阶祭司玛塔·戴尔文，昨天在公共场合下向诸多家族自信的保证她有更好的提议，而且只有议会才配聆听她的建议。” 这句话一出口，立刻获得几位家族的反应。 “荒谬！什么时候执政议会的决议还要听从一个普通祭司的建议。” “戴尔文已经猖狂到无视议会的权威了么？不过是一个子女竟然胆敢挑衅肯文主母的决断。” 议论声纷纷响起。 奥西莉亚坐在一旁冷笑。 法斯特主母抬手止住了她们的争论：“我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玛塔。她又是谁？” 书记官欠身回答道：“主母大人，她在不久之前曾经是复仇之路的一员，成功归来后蒙议会的恩赐成为了高阶祭司。最近在这场战争中格杀了巴格尔的也是这位祭司。” 法斯特主母点头：“召见她，她曾经去过地表，在这件事情上，或许真的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闻。” 肯文主母冷冷的补充道：“如果她没有的话，相信戴尔文主母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很合理的交代！” 书记官立刻向外传递出消息：传召玛塔·戴尔文。 即使玛塔早已经做好准备，当踏入这座恢弘的建筑时，心神还是为之一颤。 这扇古老的大门再次向她敞开了。这扇门是撒伦多权势之门。门外是黑暗精灵的芸芸众生，门内是翻云覆雨的权势掌控者。后者掌控着前者的命运，决定着这个城市的喜怒哀乐，牵动着所有人的每一次呼吸。 一步之遥却是深渊之别。 如果说第一次跨入这扇门时尚且只是踌躇满志，那么第二次跨入这扇门，玛塔心中一片笃定，脚下是她在撒伦多权势之路的起点。无限的未来在门内等待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无论未来的路如何。首先，还是要先说服这群傲慢、自大的主母们。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十分钟之后。 侍从官在长桌上铺开了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费伦中部的地形图，视野内并非常见的幽暗地域，而是象征着海洋的蓝色和大地的绿色。地图的最中央是坠星海，在这个巨大的水体旁环绕着费伦最繁华的城镇和乡村。 玛塔站在主母们的下首，就着闪烁的烛火，指着地图的西北角解说道：“在复仇之路复命的时候，我曾经向议会汇报过我们在科曼索森林逗留过一段时间。因为当时一群信仰席文塔姆的地表卓尔发现了一个传送门，他们曾一度认为是迷锁卓尔的传送门，因此想获得我们这个队伍的帮助。后来我们利用这个传送门达到了耕谷镇。” 这个故事玛塔曾经在这个地方叙述过一次，如今只是重新复述了一次。 法斯特主母若有所思的看着地图，沉吟道：“耕谷镇……” 肯文主母似乎隐约预见了自己的失误带来的严重后果，试图弥补道：“耕谷的确盛产粮食，虽然有不少地表卓尔觊觎那里，但是对于我们狂欢来说没有多少价值。毕竟，我们要的是一场屠杀而不是一点食物！” 玛塔回答道：“的确，但是在耕谷镇的北方。”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向上移动。 “这里，银雀镇。四年一度的盾会节今年将在这里举行。会议将持续四天，按照时间上来说，后天就会正式开始。这是谷地最大的一个会议。不仅聚集了自谷地各个谷区的实际掌权人，还有科米尔和桑比亚等地的代表出席。到时候，谷地乃至坠星海西岸所有重要的人物都将汇聚在这个小小的镇子里。” 所有人重新打量着地图。这个不起眼的小镇，在地图上只是小小的一个点，如果不是特意寻找，这样的小镇和其他无数个镇子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却突然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它是财富、是复仇、是狂欢也是祭品。 法斯特主母和下首的各位主母交换了一个眼神。 “传送门的位置在哪里？” “这里，落点刚好在耕谷和银雀镇的中间。在一片树林中间，距离银雀镇大约有二十公里。” 抛去行动的成本、引发的后果不谈，所有主母都首先考虑这场行动的可能性。 银雀镇在地图上并不出奇，看不出来有多少信息。 但是地形图就依然可以提供大致的防卫分布。银雀镇北面毗邻跨越在山脊上的剑堡，那是抗拒科曼索森林黑暗势力入侵的桥头堡，远在地下也听闻过那里守卫的重兵。东靠坠星海，面对茫茫大海。西面是一条大河阻断了东西，而南面则是谷地最繁华的地方——耕谷镇，从耕谷镇往下则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 盾节是一件大事，这个小镇到时候肯定会有重兵把守，但是他们防范的主要对象还是来自北方的地表卓尔。兵力应该安排在北方一侧，以防范来自山脉另一侧的突袭。至于西面和南面则不会有多少防备。而如果她们从传送门出来，直接从背部直插银雀镇，以卓尔的移动速度，不需要一个小时就能扫荡整个镇子，将坠星海西北的重要人物一网打尽。 最快的救援从剑堡出发，也需要数个小时才能到达。到时候，那里早就剩下一片废墟。 这诱~惑令人难以抗拒。 在黑暗精灵一族退居地下之后，最大的功勋也不足以与之比较。过去的大屠杀与之相比只是小打小闹。 一旦成功，在座的这群人将获得难以想象的权柄和荣耀。在地表大肆屠杀蛛后仇恨的人类，面对这样的奉献，想想蛛后会如何欣喜！ 一时间，主母们都仿佛沉浸于这样的前景中，即使是最不愿见到玛塔成功的肯文家族也不说话了。 这个年轻祭司给她们带来了一种全新的选择，风险有多大，**有多大。 好半响，法斯特主母沉声说道：“玛塔·戴尔文。你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能否担保传送门消息的准确性。” 玛塔肃声说道：“是，如果有任何差错，我愿受到蛛后的责罚。” 法斯特将地图交给侍从官，开始分派任务：“在地表撒出探子，联络那些信仰蛛后的部落。收集情报，关于这个镇子的人数、盾节的规模、守备、参与的人数。我要知道一切情报！” “是！” 在所有主母目光的注视下，法斯特看着站在下首的那个高阶祭司目光复杂，仿佛记起了六百年前，她自己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的时候。 她缓缓说道：“祭司，议会已经原谅了你的狂妄。但是，如果你的判断有误，戴尔文家族明天就会在所有主母的怒火下消失！”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