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神骏蒙尘【最后一天,求收藏】
玄色布帘一被掀开,笼中便是一声鹰啸,扑腾而起的翅膀带起一阵劲风,身陷囚笼,又怎能忘却身上狂傲呢? 秦书宝赶紧把布帘放下,生怕里头的神骏折断了羽翼,光线一暗,笼中便安静下来。 秦书宝脸上的神色很激动,拍着李羽的肩膀,赞扬道:“小子,可以啊!这种好东西都能搞到。” 被秦书宝赞扬,李羽嘿嘿一笑,脸上很受用,有些自豪的说:“这好东西可是我花十两银子从一个樵夫那里买的,连带还被他送了一担柴火。” 秦书宝哑然,这便宜捡的也太大了吧! 自古海东青便是王侯将相所玩之物,《禽部》有云:“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可见其神骏,历史长献中标录这种鸟曾经挑起了北方地区两个民族的仇恨,最终导致女真人起兵灭了辽国,足以奠定其珍贵程度。 《柳边记略》中记载:“海东青者,鹰品之最贵重者也,纯白为上,白而杂他毛者次之,灰色者又次之。”《异域录》里也记载,海东青“有雪白者,有芦花者,有本色者”。更有诗云:“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 复数种种,皆是往昔,可即便是今日,一只普通的海东青价格都在三十两白银以上,更不用说这种上品。某些戍边地区的犯人如果能够捕捉到海东青并且将其上交就可以获得减刑甚至释放。 当今天子不太喜狩猎,可宫外却养着一族猎鹰人,责令每年都需上交猎鹰,如果捕获海东青上贡,定然重赏。 真不知该如何说李羽,只能说这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点!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你爹献进宫里去?要是天子一高兴,指不定能够捞到一件黄马褂哦!” 秦书宝打趣说着,李羽却挥手摇头,叹气的说:“我家老爷子也要懂这么东西才行啊!我就算给他弄回去一只金雕,他也只会说我不思进取,玩物丧志,更何况当今天子以社稷为重,一只小小的海东青怎么能讨取他的欢心呢?” 李羽到也看的明白,秦书宝得一宝,心情舒畅,继续调笑的说:“这话从你胖子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不像你说的呢?” “屁啊!难道我脑子里装的都是板油?” 李羽的话被秦书宝丢过来的苹果打断,李羽握着苹果,嘿嘿一笑,接着说:“既然我家老头子不识货,我也不想去受那顿口水,而书宝你又不能出门,就借花献佛了呗。” “毛羽斒斓白纻裁,马前擎出不惊猜。 轻抛一点入云去,喝杀三声掠地来。 绿玉觜攒鸡脑破,玄金爪擘兔心开。 都缘解搦生灵物,所以人人道俊哉。” 看到笼中神骏,秦书宝突然想起这首诗来,张嘴便吟了出来,李羽当然大赞才华,秦书宝大剽客自然骂道:“马屁精!” 兄弟两人间,没有什么隔阂,嬉笑怒骂也只是情调而已。 站在一旁的墨香听两人这么说,更加想亲眼目睹下笼中的神骏,书中所写,她都有涉猎,但实物却不曾见过。 李羽对秦书宝挑了挑眉头,秦书宝伸手指了指李羽,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掌拍到墨香翘臀上,轻佻的说:“小妞,想看吗?求爷啊!” 墨香涨红着脸,身体僵硬,秦书宝那只作祟的手拍完之后非但没有离开,反倒是揉捏起来,脸皮本就细薄的墨香,在房间内被秦书宝吃豆腐都羞涩异常,此刻竟然当着一个男子面被人轻薄,没有哭出来,已经算进步了。 “爷。。。” 听闻此声,秦书宝骨头都酥了一半,李羽反应更加夸张,直接打了一个冷颤。 墨香赶忙逃脱,可不听使唤的腿脚,却让她差点跌倒,秦书宝和李羽见状哈哈大笑,墨香羞愤欲泣,低头而立。 “可以调教成砚儿那样子哦!” 耳旁送来一阵暖风,墨香气的直跺脚,谁要变成她那种浪蹄子啊! 秦书宝没有欣赏到墨香的小女儿之态,只是一把掀开布帘,让笼中神骏重见天日。 “啁。。。” 一声长鸣,响彻耳膜,根根羽翎倒竖,双翼微张,吸尘吐气,遇风便可扶摇,虬劲的利爪入木三分,眼神狂烈,带着自身不可磨灭的悍然。 墨香听到鹰啸,抬头一看,便喜欢上这纯白的事物,刚走近一步,笼中海东青便以头撞笼,双爪扣住笼柱,不停的抓挠,并用鹰喙去啄击笼门,几下便鲜血淋漓,可即便如此,眼神中暴烈悍野的气质也不曾改变分毫。 “靠!”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秦书宝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后,赶忙含上一口水,对着笼中暴戾的海东青喷去。 被冷水一喷,狂暴的海东青稍微冷静些,李羽赶忙把布帘围上,生怕还没开始训,这只上品就宁死不屈了。 “给我。”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出,秦书宝连回头都欠奉,没好气的说:“给你了,我玩什么?难道是你?” 纸鸢气息重了几分,脸色难看的扭头回屋,青色衣袖中的素手紧握,微微见血。 “这好东西应该可以让我玩上一段日子了!” 李羽拍了拍如弥勒佛的肚子,满足的说:“只要书宝你喜欢就好。” 掌灯时分,齐平苑中一片黑暗。 秦书宝戴着厚实的鹿皮手套伸手入笼,握住海东青的两只利爪强拽出来,即便是隔着厚实的鹿皮手套,秦书宝也能感觉被抓地方的力量。
端砚快速在海东青利爪上扣上两条铁链,即便速度够快,也被鹰喙啄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秦书宝心疼归心疼,却依旧把海东青架到特制的架子上,任其扑腾。 “没事吧?” 端砚斜眼送给秦书宝一个白眼,怨声道:“记起奴家了?” 秦书宝轻抚端砚秀发,自知她没事,也不再担心。 在齐平苑中,敢跟他对着干的只有纸鸢,可敢诱惑他,跟他撒娇置气的只有端砚,墨香两者都不占,只会如水温柔,素毫那小丫头年纪太小,不敢反抗。 被架上架上的海东青扑腾翅膀,欲振翼而飞,可短小的铁链,让它倒栽下去,倒垂如鸡。 双翼拍打,被锁住的海东青依旧不肯顺从,结满黑硬的血痂的鹰嘴,猛烈的啄着脚上铁链,仿佛不知疼痛,倔强的啄击。 士可杀不可辱! 纸鸢怒哼一声,转身离开,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足足闹腾了一个时辰,才将它的体能耗尽,鲜血淋漓的鹰喙不复光鲜,利爪也皮开rou绽,连腿上的两根铁链都拖动不起。 秦书宝很欣赏海东青身上的那种精神,可征服的欲望大过欣赏,更何况现在正是开始熬鹰的时候,他能够放松吗? 熬鹰,顾名思义便是熬着,不让鹰隼休息,彻底消耗光它身上的狂傲,让它屈服于你。 王侯富家,熬鹰简单的很,命两名小厮通宵伺候着便可,可秦书宝却亲自上阵,陪着架在架上的海东青瞪大眼。 待海东青眯眼时,秦书宝便踢动架子,让海东青受惊清醒。 一来二去,便是一个时辰。 秦书宝半眯着血丝密布的眼睛,扛不住困意,说:“按照我刚才所做去做,你们盯着,我去睡会。” 倒头便睡,秦书宝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脱下,墨香想替秦书宝除去衣物,却听到他的鼾声,默默叹了一口气,心疼。 纸鸢不愿看被折磨的无神的海东青,领着哈欠连天的素毫转身下楼,端砚眼珠子转动,也打算开溜,却被墨香抓住,端砚委屈的望着墨香,墨香不予理会,指着鹰架道:“你看会,待会我看。” 端砚气鼓鼓的踢了几下鹰架,搅和的海东青从架上落下,又是一阵折腾,墨香有些生气的拉住端砚,指了指正在睡觉的秦书宝,赌气道:“你们都去睡觉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端砚看着墨香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说:“行了,你睡吧!待会换你。” 墨香点头,转身坐到桌前,撑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