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料之中的结果
Nick将摩托支好倚在了一旁的墙边，来到了货仓的大门前。他轻轻摘下墨镜，目光顺着淡黑色镜片的挪动而聚焦在那锈蚀更加严重的棕红色铁皮墙面，转角一望便可看见3个月前他和韦德的那场激战在墙面上开出的那个大洞，如同长在仓身上的一张大嘴，甚至被3个月来的风雪磨尖了“牙齿”。Nick时不时地叹着气，尽管他的脑海中已经全无关于那场大战的任何印象，但看着这些越发清晰的作战痕迹，仿佛战争在昨天才刚刚划上“分号”。 Nick谨慎挪动着来到了山坡的边缘，不时有山谷风夹杂着雪花拂面而来。山坡并不太陡峭，但通向的山谷却宛如万丈深渊，从中贯穿的一条蜿蜒的冰河，消失在了一片茫茫的雪雾之中，这气氛，冥冥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杀机，仿佛，远方的雪雾中，隐藏着什么庞然大物；亦或是，在这山坡下面，还有着未被探明的秘密。 短暂停滞之后，Nick便沿着山坡坡度较小的地方缓缓滑下，来到了那个他和韦德各倚一方，短暂叙旧的山洞前。曾经染红了大片白雪的血迹，如今早已被风雪吞噬淹没，消失得一干二净。感受着背后频频袭来的凛冽寒风，Nick安静地凝望着漆黑的洞口，里面，似乎格外的温暖……这种温暖，如同烧沸的热水中冒出的蒸汽，在周围形成一片柔和的屏障，不像是自然现象，倒像是人为创造出来的。Nick打开了手电筒，射入其中不长的弧形光波，只照射出清晰的巨石的轮廓，再环顾四周，整个山洞的内部完完全全被碎石封死，走上个几十步便穷尽了。Nick越发地觉得情况的蹊跷：“不对啊，山洞的轮廓明明这样完整……里面不可能只有石头！”说罢，Nick试探着爬上了那堆碎石。然而，那堆碎石踩起来的感觉，根本就不像是石头，软软的反倒像是塑料泡沫堆砌出的模型，质感也不是一般的粗糙。当他到达碎石的顶端时，果不其然，一面垂直的用砖头砌成的墙面出现了，更大的石块后面，还隐藏着一扇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电子门！总算是被Nick发现了隐藏在这山洞里的猫腻。 Nick激动地跳下高墙，立马奔到了那扇电子门的门前……然而，电子门上，是一套精密的密码锁，电子门更坚如磐石Nick根本无法打开。伴着失望扭回了头，Nick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被他的激动所忽略的问题……他跳下的墙面很高，然而，这里昏昏暗暗的除去电子门之外又没有出去的路！Nick被困在了这细小的夹缝之间。 “啊，干！这下可好了……”正当他骂骂咧咧准备吐槽的时候，高墙的后面，响起了另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被Nick的双耳捕捉。来人了！Nick立马关闭了手电筒，藏进了最右边狭窄的墙缝里，等待着那人的出现。 果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跃而下，穿戴着长披风与帽衫，遮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他的长相甚至是他的物种。只见那小东西，左右观望着，确认四周安全后，熟练地在密码版上输入了密码……电子门喷出一口白气后，徐徐打开，即刻绽放出来的蓝光，打亮了整个悠长的夹缝……那个小东西进去了。不久，Nick便也紧随其后。 跨过电子门的一刹那，Nick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大量的闪烁着琦蓝色光芒的电子设备成排成列，纷纷高速运转着，大声轰鸣着。这些机器，连接着多条管线，在房顶、在地上，盘乱地打着节；管道不停蠕动着，似乎里面仍有东西在流动。山洞里，整整隐藏了个庞大的毒气生产车间！ Nick顺着机器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望见山洞尽头一台巨大的电脑前，那小东西在那里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电子荧屏上各种信息频频闪过，好像他正从那台电脑里攫取着什么。看着那小东西这般举动，Nick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已经查到了这里，Nick决定不能再耽搁什么了，见周围也没别人，Nick毅然决定拔枪站出，指着那小东西的后背以极具威慑力的口气大喊了一声：“站在那儿别动！我是警察！”见那小东西停止了举动举起了双手，Nick低声一笑，喊出了他的名字，“雷曼·索罗兰，对吧！” “你找对兔子了，我不否认，但……”那小东西举着双手转过身来，一只垂下的耳朵，一双宝石蓝且带着紧张神色的双眼果真是雷曼，“请把枪放下，Nick，我是友军哎！” 雷曼这话一出，Nick立马懵逼，生怕自己真的猜错了人，但他依然半信半疑地举着枪，审问道：“雷曼，你来这儿干什么？” “哎，别以为调查这案子的只有你一个……我也一样！”雷曼渐渐轻松了下来，“你和韦德大战完我就发现了这山洞后面有些不对劲，而且这地方根本没办法通过城市系统进行定位，我还侦测到一组强烈的干扰信号。这三个月以来，我背着牛局长一直在追踪这信号，终于黑出了他们电子门的密码。而且，我还发现了不止一个可疑的对象，就潜藏在城市之中，只是我还没有证据，这不，刚到这儿搜取有用信息，你就出现了……吓得我还以为我被发现了呢。”雷曼不慌不忙，熟练地解释完了。 Nick听后，感觉似乎有点道理，又加之雷曼靠谱的作风，Nick终究选择收起武器相信他：“好吧，雷曼……抱歉，错怪你了，我还一直以为是你干的呢。” 雷曼笑了笑：“没事，我不意外，本身我的性格就不招人待见。” Nick听后直想笑，觉得雷曼还有点自知之明。 “那，你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那台电脑里，有结果吗？”Nick问道。 “还没怎么看呢，我也是刚把这大家伙打开。”雷曼转回了电脑正要将手放在键盘上，忽然，他的左耳划开兜帽竖了起来，随之紧张起来的还有雷曼本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紧接着，雷曼从披风中拔出了枪立即指向了Nick的身后，大喊一声：“谁在那儿？” Nick见状，也下意识地立刻转身拔枪。然而，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就在Nick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他的背后，已经爆出了一声枪响。 “啊啊啊啊啊！”一种强烈的刺痛钻进了Nick的后脖颈，冰凉的感觉直接扎进了骨髓深处，他摸着自己的后颈，一个奇怪的精密金属圆片，闪着红灯，死死戳进了Nick的骨rou。Nick连尝试拔出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股强电流麻痹了全身，瘫软地栽倒在地。 他的背后，传出了雷曼jian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抱歉，Nick，要辜负你的信任了。你是个优秀的警察，既然能查到这种地步，我就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雷曼！你……”Nick还没说出话，雷曼便一脚猛蹬在了Nick的脸上，气力之大差点折断了Nick的脖子，一下子就疼得Nick说不出话来。还没等Nick缓过劲，圆片又一次释放了强烈的电流，刺激着Nick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剧烈的痛感遍布全身。 “怎么样？这感觉，熟悉吗？那放电装置，可是拿电击项圈改造的！哈哈哈哈……”雷曼的语气，邪恶而嘲讽；雷曼的笑声，阴险而狡诈；他就像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我继续告诉你吧，那个圆片，不仅仅是个放电装置，它通过电流刺激你大脑的神经末梢，以某种特殊的电信号改变着你的运动系统以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也就是说……”雷曼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Nick在几股电流的刺激下忽然站起了身子，笔挺条直，“也就是说……很快，你就会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雷曼……你……你……”Nick麻木的唇舌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雷曼则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自己的终端，开始联络总部：“总部请回答，总部请回答，本杰明警官请回答。” 终端接通了，传来了豹警官尖柔的声音：“嘿！雷曼！你怎么在外面啊？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工作室里不出来了呢。” “说正事本杰明警官，我这儿有大案子，我发现了货仓旁的那个山洞下面，有个巨大的毒气生产车间，Nick也在我这儿，他受伤了！请求总部立刻支援！” “哦~~~~~~~天哪！我立刻报告牛局长！” 信息中断了……雷曼吹着垂耳瞪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以似乎要吞噬一切般可怕的眼神看着Nick畏惧的脸，低声冷笑了起来：“看着吧Nick，一会儿好戏就该上演了！” …… 牛局长一行人很快便赶来了，他们全副武装，端着警用冲锋枪，纷纷冲进了电子门，在毒气车间里分散开来，各据一方，蹲下身子摆出了准备作战的战术动作。焦急的Judy，率先发现了灯光下，平躺着的Nick！ “Nick！不……”Judy不顾牛局长的劝阻，朝着Nick的方向冲去。 “萝卜头！别过来！这是陷阱！”躺在地上的Nick竟还能大声说话！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提高了警觉。 忽然，Nick在地上打起了滚，又站起了身，学公鸡打鸣，学大象甩鼻子，摆出了各种滑稽的动作，看傻了在场的所有警官。 “Nick，你这来的是哪一套？！”牛局长有些愤怒了。 “局长……我没办法解释！我的身子不听我使唤……” “好啦，玩够了，敬个礼吧，Nick！”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声音。话音刚落，Nick便立即转身立正站好，冲着牛局长等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正当牛局长等人万般奇怪不敢轻举妄动的时候，雷曼从角落中坏笑着走出，震惊了所有人。 “雷曼！你……这是怎么回事？”Judy简直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然而雷曼却毫无畏惧，不慌不忙地倚靠在站得笔挺的Nick身上：“各位，喜欢Nick的表演吗？”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也没人敢朝雷曼开枪，不然有可能伤到雷曼身旁的Nick…… “那么，各位，想像Nick这样成为可爱又听话的服令机器吗？”说完，雷曼又按了几下遥控器上的按钮。在场的所有警官，除去Judy，纷纷开始痛叫并抽搐，他们的后脖颈，一闪一闪的，亮起了红光。 “别着急，各位，你们都有机会！我在警察局混的这段日子里给你们每人都送了一份儿，就等着在今天激活了！” “雷曼你这混蛋！”牛局长抗拒着电流的强烈作用，艰难地对雷曼举起了枪……然而，还没等牛局长扣动扳机，站在他身后的犀牛警官立即开火打飞了牛局长手中的冲锋枪。 “局长！不是我干的！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犀牛警官慌张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不一会儿，雷曼又在遥控器上做出了些许的cao作，尖叫嘶吼的警官们，瞬间便安静了下来，他们抱起自己的枪，面无表情，围着运行的毒气制造机站成了一排。控制装置完全奏效了。 这下，只剩下了慌乱的Judy，看着一个个铁面阴冷的大伙，不知所措。 “Judy啊Judy……”雷曼终以冰冷的口气点起了她的名字，“你是个不错的警官，又是个可爱的兔子……只可惜，你跟一只狐狸混在了一起。” Judy横眉颤抖着举着手中的枪，仔细听着雷曼分说，不敢有任何动静，她怕雷曼伤害他身旁的Nick。 雷曼继续道：“说真的，我很想告诉你，为什么，我没有给你装上那些控制装置，并不仅仅因为，我们是同类。不过……”雷曼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算了，我觉得，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被控制的Nick，满头流汗，紧绷着的牙关咔咔作响近乎被咬碎，无论Nick如何反抗，无论Nick如何缩紧他的面孔……他依然，对准Judy，颤抖着举起了上好膛的枪…… 面对这一幕，Judy虽咧着嘴露出一副伤感的表情，但她的内心却毫无波动。她相信Nick：“Nick，听我说……你不会被控制的，不会的！你可以战胜它，我相信你可以战胜它的！” “啊……玩够了，动手吧！”雷曼抬起遥控器一按。 车间中，回荡着一声剧烈的枪响。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可闻。 Judy缓缓倒下了，几滴泪光划过空中，掉落在水泥的地面上，消失不见了。 …… “不！！！啊啊啊啊啊啊啊！不……”Nick丧叫的声音，响彻了整座车间。伴随着的，还有雷曼邪恶而满足的大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