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第二个大夜班,我让长桶和工友们一起到食堂吃夜宵,自己端了碗面条就在岗位上吃,边吃边抄写仪表上的数据。 江晓娟端着夜宵串岗过来。 “小飞,你好敬业啊,是不是想当劳模呢?”江晓娟调侃着,准备坐我身边。 我忙说:“你新工人就串岗会被人闲话呢,一会我过去找你。” 江晓娟暧昧地瞟我一眼:“那我等着你哦,再不过来说说话,都要无聊死了。” “嗯。”我应了声,心里说:我怎么会不过来呢?确实,因为江晓娟来了车间,我对上班变得充满期待,上半夜一直到十点了还睡不着,娟娟关切地催促我休息:“你不睡一会等下上大夜班怎么会有精神啊?”我假装闭眼睡觉,心里却企盼上班时间快到。 原来觉得上班八小时难熬,现在感觉八小时实在太短了。 凌晨四点,长桶回岗位替换我。车间里的机器运转良好,极具节奏的轰鸣声像催眠曲一般,几个岗位的cao作工都把腿翘在cao作台上半睡着。我无声穿梭在机器之间像一只野猫。 冰机岗位的cao作椅上,江晓娟懒洋洋靠着,在读一本言情小说。 “嗨——”我蹑手蹑脚过去,在她身后悄悄喊了声,江晓娟回头一看是我,笑得灿烂如花。 “你怎么不睡会?”我问。 “我怕睡着了你来找我,不喊醒我又悄悄回去了。”江晓娟说。 “怎么会呢?”我嬉笑着坐她身边。 合成车间有个好处:大功率的机器轰鸣可以掩盖一切。只要设备持续运转,这种早已**作工习惯的巨大噪声根本不会惊醒他们,相反只要声音一静止,保准所有的人立马都会翻身起来。 我和江晓娟就在这种噪声掩护下大声说笑。 聊了一会,江晓娟站起来要给冰机加润滑油,对我说:“你来帮我提一下。”便跟着她到小仓库。 江晓娟摸黑先进去,我跟着进去,刚张嘴问:“灯开关在哪?”黑暗中,她已经拦腰抱住了我。 顿时一惊,手足无措地说:“别,别这样——”江晓娟却抱我更紧。 “小飞,我想你!”她呢喃着,同时仰起头,娇喘的双唇向我挨近。 呼出的热气带着潮润弥漫到我脸上,少女的青春气息撩拨我狂跳的心,让我迷醉……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 “晓娟,别——让人看到会受处分,我已经有——别……”我语无伦次地说,极力想抵制渐渐逼近的诱惑,同时却又想…… 下意识去掰江晓娟的手,一低头,立即触碰到那炙热的唇,碰到就像粘上,无法抗拒…… 似乎像娟娟……在细微之处却又有别于娟娟。 江晓娟抱得那么紧,几乎是紧贴着,发育饱满的地方压迫着我,感觉她的心跳和我的心跳交相呼应,更加急促…… 她已经娇喘如馨。 “小飞,你抱紧我,抱紧!小飞……”江晓娟含糊不清地喊,似乎身体里有团东西正在膨胀,想要迸发,不由自主把我的手拉到胸前。 “小飞,我爱你!”江晓娟喘着气,“小飞——” 那时我仿佛听到娟娟的声音,手动了动,有一百个念头诱惑我去探索,第一百零一个念头,却又让我想到娟娟的哀怨…… “不——不行!”我奋力挣脱江晓娟,也是奋力挣脱自己的欲望,逃也似飞奔出小仓库。 跌跌撞撞跑回合成岗位,长捅奇怪地看我,问:“咋了?”“没,没什么,”我慌里慌张地说:“我就是过来看你睡着没,想提前换你。” “你那里——咋回事?”长捅的眼神更奇怪。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脸颊guntang,慌忙捂住脸跑开。 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到嘴边猩红一片,暗喊一声:糟了!赶紧放水,细心抹去嘴角的红印。 回到岗位,让长捅再去睡睡,长捅不怀好意地笑,打着哈欠走了。我忐忑不安坐着,似乎唇边还留有江晓娟的炙热,情不自禁用手摸。 江晓娟不知何时走到合成岗位,默默盯着看我很久,我猛然发现她,脸一下绯红,惴惴说:“对,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完了吗?”江晓娟扬起下巴,乜斜我一眼,弄得我更惶恐,不敢看她。江晓娟忽又凑近,望着我低声说:“你上班时间在小仓库调戏女同事,假如报到厂部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我觉得万口难辨。 “行了行了,看你的样,谁又会去告你呢?”江晓娟莞尔一笑,说:“只要你听我的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