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苦韬被困送警告
“住手！”那人从土匪堆里走出来，一袭蓝衫，高高瘦瘦，年纪在五十岁足有像是个私塾先生，他一出现，众土匪都喊他寨主。 “你不是本村的人？” “对，你无非是劫财，为何不放了这些可怜的人？” “我如何做要你来教吗？” “不敢。寨主此刻手握生杀大权，我们半句话都不敢忤逆。” “那么你就是在说谎了。” “不敢。我想和寨主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要钱，我便奉上宝贝，但求不要为难这些村民。” “你有什么宝贝。” 我将衣衫里的七星灯摆在地上：“这是一个古董，灯芯是宝玉，价值多少相信寨主一眼就能看出来。” 土匪头子果真识货，捡起七星灯，爱不释手，并询问我如何得到的宝物，我自然不肯告诉他此中经过，于是编造了一个理由唬他。但不知此人是故作友好抑或城府太深，居然和我称兄道弟起来。他说他叫太叔易，又问我姓名，欲和我结拜为兄弟。 最后，他虽然同意饶过村民，但却要将我掳走，许是将我看成寻宝的好手了。 无可奈何，我只能随土匪回到山寨，离去之前，我告诉管事人，沙牛被困哪座山的山洞，该如何寻他。吩咐完这一切，我就离开了。 我在土匪窝里待了七十天有余。后来红军清缴匪徒，一位姓张的连长救了我，并给我盘缠回家，至于匪徒和七星灯，我已无从知晓了。 我合上手札，看苦樱眉头凝成一团，以凝思的姿态看着窗外。三分钟后，她动了一下：“明德先生没有说在哪座山找到的诸葛亮？是没有吧？” 我点点头：“确实没有，这也是我疑惑的一点。他也没有留下当时画的草图。” “我没其他发现了。” “确实很难看出什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我建议出去吃顿晚饭，苦樱满口答应，出门口居然把我领到一家高档西餐厅。那顿西餐我们吃了八百块钱。 吃西餐过程中有幸和餐厅老板闲聊了一会儿，得知他也是皓园小区业主，我问起起自己关于小区内杀人案的印象，他却说自己以前当过几年特警，要干这样的事轻而易举，因为大家都觉得小区安全保卫严密，其实还存在很多漏洞。 结账时，老板给我们打了九折。回到公寓时间也差不多，我们收拾了东西，搭车到火车站。七点上车，我和苦樱买了软座，我睡了一个小时，过道拥挤，而且身边站着的几个人不停抽烟使得空气污浊，我想让他们停下抽烟，这时苦樱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好似我打扰了她的美梦。 一个卖矿泉水的妇女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向她买了两瓶，正在付钱时，听到苦樱说话了：“你没叫我？” “我叫你干嘛？”我递给她一瓶。 “那是什么？”她自言自语啊了一句，然后像踩到蟑螂似的从软座跳起来，然后摸摸自己的屁股，我后来才知道她把手机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 “是手机消息。”她朝我摇了摇手机，我们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总之我发现那个妇女没找我钱，虽然只有十几块钱，我站起来，向前挤了几米过去，看见她正在招待下一个客人，我正要喊她，深夜的车厢十分安静，即使轻轻喊一声我相信她也能听见。 “嘿，”我才喊出一个字，忽然眼前冒出一个影子，此人步履匆匆，迎头撞在我的胸口上，我疼得没喊出下后面的话，一手扶在椅背上，身后也没个依靠的地方，见我要倒下，后面的人都躲开了。 “你怎么不看路！”我好不容易缓过来说了一句，抬眼一看，撞我的人低着头，看着有些眼熟。大概两秒钟的凝视后我反应了过来，这个穿着和监控录像里的快递员几乎一模一样，鲜红的外套，红色鸭舌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列车里，但恐怕没什么好事。 “你到底是谁？”我连忙起身，但他身手十分矫捷，一个跳跃，踩在座椅上沿着车壁划过去，然后在另一端跳下来逃之夭夭。 “站住！” 我想追过去，但苦樱那里同时传来巨大的吼声，我看她蜷缩在座位上，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不要来这里！” “我知道你们不肯回头，我从未劝过你，就听哥哥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来！这是一条死路，绝境。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 “死也不要过来！” …… 苦韬给苦樱发的一段三十秒的视频，仅有这三句没头没脑的话。苦樱一脸茫然，她对盗墓这一行的危险并不熟知，我劝她冷静下来，然后将视频传到电脑上，点击全屏播放，我必须仔细看视频中每一秒钟每个角落发生了什么，苦韬的警告绝非空xue来风，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 视频的开始，有几秒钟闪光，屏幕晃动上下，稳定下来后，摄像头对着苦韬，看角度应该是某个人举手机对着他拍。 苦韬面容憔悴，才七天的时间就从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变成了瘦竹竿，他原本正蹲在地上摆弄什么，直到摄像头稳定下来，他才站起来，并喊了第一句话——不要来这里！这时除了他慌张的表情，更吸引我的是横在他身后的某个东西，之所以说是某个东西，因为光很暗，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我哥每次盗墓都跟三个人一起去，他们很熟，那三个人是他唯一的兄弟。”苦樱好像冷静了一点，她指着屏幕告诉我：“这个横在他脚后跟的影子是黑子，你看这个像树杈一样的东西，有四个，黑子的左手拇指断了。” 经过她这么一说，这个黑色的树杈确实很像一只手掌，而且只有四个长短不一的分叉。 “他死了。” “什么？”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的话。 “你仔细看，影子线条完美，如果一个人穿着衣服，应该有各种褶皱弯曲，他很明显裸着身子，苦韬刚刚蹲伏的姿势，”我把视频拉到开头，“他的双手将黑子抱着，如果你确定这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苦韬所做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当有人呼吸道严重堵塞时，就会采用这个方法弄出堵塞物。接着往下看。” 视频继续播放，苦韬在说第二句话‘我知道你们不肯回头，我从未劝过你，就听哥哥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来！这是一条死路，绝境。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逃出去的’的时候，有人从在门口出现，这个人模糊的身影弓着身子，正在关左边那半扇看起来很厚重的门，他一个人无法立刻将门关闭，但已经做了一半。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逃到这里有几分钟了，而且想要待在这里，说明这个地方没有危险，那么黑子出事的地方就不是在这里，应该在四五分钟前的外面。一个人窒息了五分钟，肯定活不了。再看第三句话——死也不要过来！这时关门的人踢了一下屏幕边缘的一个状似三角形的东西，这个东西动了一下，如果你想象一个原本躺着的人试图站起来，那么他的脚掌的动作应该和这个一样。” “你是说这也是一个人。” “当然。”我把视频反复看了三遍，始终不能分辨出他们所处的地形位置，到底是地面还是地下或者山脉当中。 “看起来光线很差，影子方向一致，如果光源仅仅来自矿灯，那这里要么就是地下，要么就是一个地面上几乎封闭的密室。现在最可疑的是为什么你哥要警告我们不能去‘那里’？那里又是哪里？” “我不知道，他从来不会告诉我自己准备去哪里盗墓，他说这是犯忌讳的事情，凡是知道具体地点的人，不跟着去都会倒霉。我不知道盗墓这一行还有这个规矩。” “这不是盗墓一行的规矩。”我摇摇头：“这是来自古老灵铺的诅咒，凡是背叛灵铺而从事盗墓者终身都将受此诅咒。我都不知道我们下一步应该去哪里，为什么苦韬为发来这样的视频？难道他传错人了？” 苦樱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当时光线那么暗。他或许是在警告自己的其他朋友……” “你怎么了？”苦樱说着说着突然长大嘴巴，猛地缩到角落里，手指着电脑屏幕颤抖不已，跟中邪了一样，我迫不得已扇了她一巴掌。 重击之下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我。 “我，我刚才说，他和三个人……” “你是说过，苦韬和他三个朋友一起，啊，不对！” 在苦樱提醒下，我猛然发现了更可怕的问题，我将视频重新播放，并在屏幕上标记出所有人，视频很快放完了，除了苦韬，屏幕上有四个鲜红的圆圈。 “地上的是黑子，关门的人是矮个张，躺在地上人一定是猪脚刘，我们都叫他猪柳。” “还有一个人举着手机，这个多出来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