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55:不要坏了小姐的事
他几步上前,呼地一下拉开柜子的门,上下大致的翻一遍:“她们的包袱还在,如果被人掳走了,就是熟人做的。” 秋紫阳同意道:“我也这样想的。安安我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那个鸯儿很可疑,自从她來了以后,我就老是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可是我追出去好几次,都沒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上邪单手一拍,梳妆桌的一木角,在他的手中碎成齑粉:“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立马去找到她们。” 秋紫阳用手拦住他,沉声问道:“需要报官吗?” 上邪心里苦笑,他自己虽然不算是官,可是走到哪个衙门,只要亮出腰牌,谁不是点头哈腰地任他差遣。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们出宫的目的不能暴露,而且熙妃娘娘出宫,现在还是秘密进行的事情。如果被京城里的大臣和皇宫里的娘娘们知道了,这个可是个杀头的大罪。 皇上的妃子逃出皇宫了,皇家肯定颜面扫地,到时候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尤芊袭就只有无声无息地被处理掉,大内密探那么多,他到时候绝对不能保证她的周全。 “还是我们自己找吧,等到衙门询问立案,再调查寻访,起码得大半个月。时间拖得太久了,估计她们的危险更大,说不定连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会错过了。”上邪冷静地分析道。 秋紫阳点点头,自己是江湖中人,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寄希望给衙门。他刚刚问上邪,只是怕他们有什么隐秘的身份。如果小姐不见了,他的父亲恰好又是大人差役之类的,到时候沾上官府,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秋紫阳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这件儿事情,最可疑的地方就在鸯儿身上。所以我们得找到她,从刚开始遇到她的地方着手,找到她们的老巢。” “好!我先去楼下的柜台问一下,估计沒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再去联系船家,立马返航回杏花岛,希望能來得及。”上邪摸上腰间的佩刀,深邃的眼眸都杀意毕现。 他刚要出去,秋紫阳就伸出一只手,急问道:“那我做什么?” “你别去,在这里等她们。万一她们逃脱回來,或者绑架她们的人遗漏了什么,回來毁掉痕迹,你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等我联系上船只,再來通知你。” 秋紫阳现在察觉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简单的护卫。抛开正常人的反应,丢失了自家的小姐,居然能这么沉着冷静,毫不惊慌,立马整理出细致的营救计划,这份心境和能力,简直让行走江湖的他也自愧不如。 “好,我听你的。”虽然他有怀疑,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两人更不能互相猜疑,才能尽快地找到阮安安。 上邪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门口。 再说尤芊袭和阮安安被两个大汉扛起,头上还罩着一个麻袋,一晃一甩,颠簸得天昏地暗。 尤芊袭透过麻袋细密的缝隙,只能看到透进來的模糊光线,视野里出了一片白芒的迷雾,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耳边传來的是市井的吵闹声,小巷子商贩吊嗓子的吆喝;狮吼老妇人的闹嚷嚷;走卒贩夫的噼啪扬鞭,悠悠赶路的牛车叽叽嘎嘎,不服气的老牛还闷闷地嗷叫一番;有时候有轻快悦耳的嘻哈打闹,清晰可辨别出那是小孩子的追打声…… 尤芊袭心里诧异,原來这个诡城,并不是像她们昨晚看到的样子,死气横秋地沒有活泛气儿,大概是天色不好,人们都沒有出來。她脑里沒有底儿,如果她即使呼救,这些人会不会立马出手援救,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命沒逃掉,反而招致一顿毒打。所以她只有嘴巴发干,脑袋发晕的,老实呆在肩膀上,心里默念着,希望有好心的人,能发现这伙人的怪异之处,或者上邪他们迅速查到这里來。 几弯八绕,像苍蝇一般的嗡嗡声沒有了,隐约可以猜到他们走进了一条偏僻的街巷。大汉的脚下功夫不错,怎么说她也是几十斤的一个人,抗着她居然呼吸平稳,而且沒有发出一声脚底摩擦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种怪异的姿势,她都会以为是坐在轿子中。街巷又深又长,只有打着璇儿的风声,稀里哗啦地在周围的墙上來回碰撞,呼哈作响。 偶尔传來一两声狗吠,大概是谁家院落里,这灵敏的动物能感受到外面有人路过。最后耳边传來的,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江水流淌的哗啦声尤芊袭心里开始发急,这群王八蛋,看來是要把自己运出诡岛了,也不知道上邪他们发现沒有。 尤芊袭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火炉子,焦热万分。沒过一会儿,她就感觉一阵浑身一震,被人放在了地上。地上是木板做的,她的耳朵贴在上面,隐约可以听到下面有人走动的空空声,按照这么多天的惊讶,她们好像是在甲板上。 果然,头上的麻袋被人扯掉,她就感觉眼前一片明亮。尤芊袭电光火石之间,迅速闭上眼睛,然后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好像刚刚清醒过來。 “你们是谁?”她故作惊恐状,眼角瞥见阮安安也被扔在了对面。 “嘿嘿……小妞醒了。”大板牙邪佞地jian笑着,“二哥,现在就要出发吗?” 被唤作二哥的大汉虎着脸,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别做出沒出息的怂样儿,等拿到了钱,轻盈馆的娘门儿,还不任你挑?不要坏了小姐的事。” 他说完就走进了船舱,回头狠狠地瞪了大板牙一眼,再一次警示。 “芊芊姐,你怎么样?”一旁的阮安安瞅准时机,小声地问道。 尤芊袭扭曲地挣扎挪动了几下,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儿,小声儿地说道:“我沒事儿,不要乱嚷,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儿?正主儿还沒出來呢。” “哟,我的小姐,到现在还这么地假慈悲,有心思关心别人,先考虑好自己是什么处境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來。 尤芊袭转头一看,鸯儿已经在两个手下掀起的门帘里,施施然走了出來。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棕色的短袖窄袄,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也消失了,腰肢细软,双腿修长,年龄倒是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可是那高昂的下巴,活脱脱一个大小姐的孔雀样儿。 “我的好心已经被狗吃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尤芊袭嘲笑着说道。 鸯儿也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你现在是阶下囚,除了过过嘴瘾,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这水里的规矩吗?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所以,对于弱者,本小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阮安安怒目而视,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阴狠地骂道:“你这个贼蹄子,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鸯儿仰起头,咯咯地笑起來,好像一个老母鸡:“一直以來你对本小姐都有仇视的意思,只可惜你的好jiejie,心肠太软了,就是一个软脚虾米,所以今天你能这样仰望本小姐,都要怪你的好jiejie。” “你别想挑拨我们,我与芊芊姐有缘认识,是一种福气,是你这种小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感觉。”阮安安冷笑着说道。 “妹子,省点儿力气,犯不着。你觉得她能听懂你的意思吗?”尤芊袭调笑着,背着的双手,悄悄地寻摸着绳子的结。 阮安安安静下來,依然仇恨地看着鸯儿,最后还是不服气地说道:“等着吧,会有人找到我们的,到时候,本姑娘就用木板脸的剑,把你的每一寸rou,给割下來喂鱼。” 鸯儿抽出手臂上的小刀,雪亮的刀身闪着红色的光芒。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刀背,雪亮的刀身上照射出自己森寒的眼睛。她咬着牙齿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儿,不要让本小姐多费力,不然吃苦头的,是你们自己。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念姐妹情谊,你们这张小脸蛋儿我是舍不得碰一下。可是看不见的地方……” 鸯儿忽然停顿了下來,用手点向软安安的胸部,诡异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有的是办法,让你既感觉抽筋拨骨的痛,看上去还是完好如初。” 尤芊袭也是在皇宫里混过的人,什么场面沒有见到过,这点儿威胁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只是定定地盯着头上的桅杆,上面飘着一个紫色的旗帜,旗帜上有一个元宝的标识。 阮安安毕竟是沒用出嫁的姑娘,虽然嘴巴功夫极好,可是被人指着自己的胸脯,顿时又羞又怒。她刚要口吐恶言,忽然看到鸯儿手上的刀,以她的江湖经验,明确地辨别出上面粹了茜羽草的毒。这种草生长在偏远的海岛,上面必须有大量剧毒的蛇群居住,然后这种草在蛇的争斗中,靠蛇嘴里喷出的毒液过活。所以这种草既剧毒,又稀少,一旦刺破一点皮,就迅速口吐白沫,面色发黑,根本沒有解药。 鸯儿看到两人都闭口不言了,因为这点小小的威胁,就吓住了她们,顿时优越心大大地被满足。她嗤地笑了一声,就在大汉儿们的簇拥下,收刀回臂,返回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