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王队长
mama的反常，弄得两个年轻人不知所措，女儿急忙跑到里屋问mama是怎么回事？mama嚎啕痛哭，哭道：“我哪辈子造了孽吆！让我得了这么个结果唉……”女儿道：“mama，您是怎么啦？好好的，干嘛这样？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您千不该万不该，您今天可不该这样啊？”mama不听劝告，依然痛哭不止，女儿的男朋友也来劝告说：“阿姨，您歇歇儿，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啊？什么事都好说，不要哭了，不要哭坏了身子！” mama更愤怒了，冲着女儿的男朋友吼道：“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啦！我！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 女儿惊呆了，女儿惊道：“mama！您说的是什么话呀？看看您面前站着的是谁！是我的朋友！您请来的女婿！您知道吗？” “我说的就是他！” “您为什么说他？他跟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告诉你！你让他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他！” “mama！这是我的朋友！” “我告诉你！你不能交这个朋友！”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交这个朋友！” 女儿摸了摸mama的额头，问道：“您没有病吧？”mama一巴掌把女儿的手打掉了言道：“我瞅你是有病？你为什么交这样的朋友？” “我交这样的朋友怎么啦？是缺鼻子啦？是短眼睛啦？是坑你啦？是害你啦？”女儿愤怒啦。 “他还不如缺鼻子短眼睛的哪！” 女儿的男朋友不知那方那角，突然遭到了这样一阵没头没脑的痛骂，弄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女儿也不知道mama今天犯了什么毛病，急得团团转，朋友言道：“既然阿姨不高兴，我暂时走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女朋友涨红着脸无奈的点点头，男朋友言道：“阿姨好好休养，我走了，以后再来看您。” “你赶紧走！你赶紧走！永远也不要来啦！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啦！” “mama！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你给我闭嘴，你东不交西不交！为什么偏偏要交他？” “他究竟怎么啦？他是一个好孩子！我已经跟他接触四年啦？我已经把他了解的透又透了！” “你了解的了皮儿？了解的了瓤吗？他的骨子里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他骨子是什么我也知道！” “你知道屁？你还活几岁？” 男朋友在十分尴尬的气氛中走出了女孩的家门，女孩儿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满心的欢喜眨眼变成了如此的惨局，含着眼泪向男朋友千道歉万道歉…… 女儿陷在了无限的伤感之中，她祈求mama答应他们俩人的婚姻，而她mama最后说出了一个让他意向不到的原由，使她自己也没法再让mama认可这门婚事了，理由是什么哪？这也是我后来听人家说的。 …… 由于感冒咳嗽，嗓子又发炎啦，看来不吃药，很快的是不会好的，为了使嗓子尽快的好了，减少病痛，我决定去买药，我拐了个弯儿舍近求远去一家药店买药，为何舍近求远去那家药店买药哪？因为这家药店药卖的便宜，一袋增效联黄片两块钱，而且吃了很管事儿。天已经擦黑了，我急匆匆的走着，迎面碰见了一个人，这人冲我说：“靳师傅，认得我吗？”我略微思考，言道：“认得！认得！怎不认得哪？” 她直截了当的言道：“我们社区有个合唱团，您参加不？” 我略一思索，说：“都什么时候活动？活动多长时间？” 她说：“每个星期六，下午两点至四点。” 我又约略思索，言道：“参加。” 我自幼喜欢音乐，喜欢的原因，一是因为，我嗓子天赋好，二是因为，从二年级到四年级教我们的班主任老师的音乐天赋好，他吹拉弹唱都行，他组织我们唱歌、跳舞、演话剧、还和六年级的同学一起唱黄河大合唱…… 这虽都是昨日黄花，人已老矣，但少年时唱歌的愉悦、欢快，依然撩拨我的身心，因此，很快的我就应允了下来。 约我的人是谁哪？是个鼓着皮球一样肚子的老年妇女，她曾和我在一个学校里念书，那所学校，既有中学，又有小学，她比我小三岁，小三年级，我是初中生二年级的时候，她五年级，她现在是个退休老师，退休前教音乐的。我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摸样，小时最让我难忘的一幕是，她在台上演童话剧，她扮演一个小白兔，戴着一个白帽子，头上有两只高高支棱着的长耳朵，两手中各抻出一个手指贴在脸颊左右，身子一扭一扭，头一歪一歪的走上了舞台，口里念着我已经记不清了的台词，那时的她，是那么的童贞可爱，而现在的她是那么的臃肿，像一个腰鼓，又像一个红萝卜，虽然如此，因为我原来认识她，还能从她腰鼓和红萝卜一样的身躯中搜寻出她原来可爱的影子。 眨眼到了星期六，一点半了，我向社区走去，社区活动室是个大屋子，空间有一百多平方米，房子没有过多装修，可以看到房顶上雄浑的水泥过梁和盖板，这个房子，给人的感觉，是八级地震也震不倒。社区活动室的旁边是幼儿园，四外是楼群，这是工厂的遗物，工厂虽已倒闭，但附属设施犹存，从遗物可看出，当年建厂时，为了坚固耐用，不怕费工费料。 社区活动室兼着社区办公室，说是社区活动室兼着社区办公室，还不如说社区办公室兼着社区活动室，宽敞的室内，有几对办公桌和相应的椅子，每张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半面围墙边摆设有春秋椅、沙发，另一边还摞着许多折叠椅，这些折叠椅，是为我们这些合唱队员预备的，每每我们活动的时候，把这些折叠椅打开，摆放在室内地当央，活动完了，自己把自己坐着的椅子再收拾起来。 再环顾室内，南面是窗户，没有窗户的墙上，挂着许多锦旗。活动室里，已经来好多人了，都是中老年人，女士多，男士少，这些人有的我认的，而大多数不认的，有一些人是小学老师。组织者，是个女老师，姓陈，她原来是小学校少年先锋队的大队辅导员，说着一口带着南方口音的北京话，她有很好的组织能力，组织活动很认真严谨，每次活动都要点名，迟到或旷课都有纪录，点名的不是她，是个干瘦的老头儿姓王，一看就知道比我岁数要大一些，其实他的长相，比他的实际年龄看着更大，后来，通过攀谈，知道他比我只大两岁。他的性格很直率，组织者封了他一个队长的称号，他很拿队长这个称号当回事，真的尽职尽责，每每点完名后，陈老师都要来个开场白，陈老师每天都有话讲，讲唱歌时应注意的事项，讲今天要学的歌曲，歌曲中的难点，我们唱的不足的地方……而此时，听着的人，会交头接耳，此时的王队长就会发挥他队长的作用，非常严肃的大声训斥：“不要说话啦！陈老师要讲话啦！”我很钦佩他这种什么也不图，却非常认真的精神。 我看到先来的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歌篇，而我手中空空如野，我站起身附在介绍我到这儿来活动的哪位退了休的女老师耳边说：“你也给我要一张歌篇来。”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找老王要去了，不知他们俩嘀咕了几句什么，她空着手回来了，我异常诧异。哪个身躯像腰鼓又像红萝卜的女老师回到我的身边，附耳跟我说道：“老王说了，不天天来的，不能给歌篇，天天来的才有资格领到歌篇。”我很生气，暗忖，你怎么知道我不天天来呀？我去亲自找了老王，对他言道：“我这个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我今天决定来了，就会永远要来，干嘛今天来了，明天就不来了哪？”王队长说：“我这话不是针对您一人！以往这样的人多了!领了歌篇就不来了！这歌篇您知道也是我的劳动啊！我是从城里复印来的，我绝对是尽义务的，从中没有图什么！当然我希望您天天来，不过我跟您说明白，歌篇是要收钱的！”我说：“多少钱？”他说：“一毛钱一份，这个价，在咱们这地方复印不下来，要到城里北大附近才能复印得下来哪！我为什么知道那里复印的便宜哪？因为我父母都是北大的，我截长补短要去一次北大。”我说：“您的父母都是北大的教授喽？”他说：“不是，我的父母都是北大的职工。” 王队长嗓音很好，第一次听他唱歌，真把我给震撼住了，王队长唱歌，旁边听的人会说：“这么好的天赋当初为什么不去学声乐哪？”他言道：“我的父母要是教授我就去学声乐了，我的父母就是个职工啊？我有那条件吗？还学声乐呢？” 王队长虽然嗓音很好，他自唱自的还行，乐器一给他伴奏就砸锅了，开始，他和乐器总是合不上拍，乐师和大家埋怨他跟不上节拍，他会毫不掩瞒和客气的怒道：“我就是个小学文化水平！我不会视谱！你们知道吗”他不会识谱，只凭听觉自然音调拿不准，乐器还演奏，他却停了，乐器停了，他还拉着调子。如让他和乐器合拍，得费很大劲。 我对他既然是北大附小毕业的，父母又是北大的职工，可自己却是小学文化水平，十分不解，我问他，王队长，你生在北大校园里，怎么就是个小学文化呢？我即使生在农村，家庭条件又是那么差！我还是初中文化呢？你却是小学？怎么搞的？”他唉了一声，说出了他是小学文化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