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怀疑
议室大堂！ 三个月前的一幕再次上演。 洪福坐在石桌上，小黑陪在他身旁，两个小家伙旁若无人，嬉戏玩闹。四周洪家高层围坐，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石桌中央，一双双眼睛或惊讶或迷惘或怀疑或警惕，无一列外全都夹杂着疑惑。 洪福那天确实是没了心跳，几位族老在没有感受到任何生命体征的情况下才无奈宣布了他的死亡。 可桌上活蹦乱跳的小家伙让众人很是迷惘！ 大家把目光转向洪婆婆，希望她能给出个解释，洪婆婆却看向了坐在末端的方涛。 见各位长辈紧盯着自己，方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解释道：“今早我去竹林投食，小黑没找到，倒是发现坟包塌了半截，上前查看时听见里面传出动静，恰巧这个时候，婆婆带着小黑出现，她老人家把棺材钉取下后，棺盖就飞了出去，洪福……就蹲坐在里面！” 众人皱眉，如此说来，小家伙真的没死？或者说……是假死？瞒过一众宗师高手的假死！ 同洪婆婆一样，没人往起死回生这方面想，宁愿怀疑自己先前断定洪福死亡的结论有误。 接着方涛的话茬，洪婆婆望向桌上的小家伙，坦言道：“我不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洪福！” “此话怎讲？” 洪家主疑惑，眼前的小家伙和先前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怪异就是他的小腹平坦如初，连个疤痕都没留下，致命伤消失不见，这让洪家主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状态不对，暴怒狂躁，带着杀意。” 大家看向桌上的两个小家伙，不敢苟同。 被带到议事大殿后，洪福很快清醒。因为人未来齐，为了避免麻烦，洪婆婆准备再给他来一手刀。可意外的是，小家伙醒来后并未陷入狂暴，而是恢复了以往的乖巧木讷，在看到小黑后更是惊喜拥抱，开心玩闹。 “三姐，你是不是看错了？你看他……笑得像个憨憨！” 洪四爷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个小家伙互相挠痒痒，只看到洪福脸上绽放的纯真笑容，哪有洪婆婆说得什么凶神恶煞！ 嗯！ 四爷突然愣住，同他一起愣住的还有其余的各位。 洪福笑了？他竟然笑了！ 总所周知，洪福是个痴儿，他的脸上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淡漠的像个面瘫。上山以来，没有人见他笑过或者哭过或者有过任何情绪，连天天和他黏在一起，照顾他起居的洪旗都没有见到过。 可现在，他不仅在笑，还笑出了声。 一时间，大堂陷入沉默，恢复到开头的画面。 半晌，洪婆婆率先回过神，继续道：“所以……我怀疑她是中了邪术！” “你是说……换生？” 洪四爷立刻想到了这个臭名昭著的邪宗术法！ 联想到洪福与邪祟之间的渊源，众人低头沉思。 这似乎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次在邪祟出手过的情况下，洪福还是“死亡”的原因。 有意为之！借用洪福的身体打入洪家内部，博取洪家的信任！一旦洪家接纳了他，倾注资源大力培养，短时间内或许不成问题，可等到他真正成长起来，成为洪家的核心甚至领军人物，悄无声息地将洪家给渗透、侵蚀、转化并非难事！再不济，同邪宗来个里应外合，也能让洪家陷入被动，损失惨重。 “还是……小瞧了这些邪祟！” 洪四爷感叹！洪家对邪宗来说确实是个庞然大物，正面硬钢不过自取其辱，送死罢了。可现在想来，对方力量或许不足，阴谋诡计却不能轻视，要不是提前察觉到了异常，洪家这条大船，日后可能真的会翻！ “可是……邪祟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夺舍？偏偏等到这个时候？” 方涛突然插嘴问道，他有些不太明白，对方搞这么繁琐做甚？换了是他自己，一定会第一时间夺舍，早日打入内部，拖到现在，洪福被发现了痴傻的问题，都快被洪家抛弃，哪还有什么机会。 “你怎么知道他刚来时未被换生？”洪婆婆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集中在洪福身上，没有移开过。 洪福的到来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安排，而他的痴傻真的是天生的吗？还是说……是换生的后遗症！ 洪婆婆对换生邪术了解不多，也未曾见识过，无法准确判断小家伙是否被换生，也不清楚换生是成功还是失败，但回想起竹林的那一幕，前者的可能性很大。 洪四爷点头，赞同道：“很有可能，但也不排除一开始只是试探，毕竟那天要是真的听了我的话把这小娃娃赶下了山，它换生了也没有什么用，我猜……邪祟是确信我们不会赶人才下定决心施法！” “如此说来……洪福是已经被换生了是吧？” 洪家主不管他是什么时候被换生，他只关心洪福现在的身份！ “八九不离十！” 洪四爷点头，最先提出换生想法的洪婆婆没有出声，皱眉看向家主！ “既如此，这孩子……不能留，我提议，暂时收押，择日问斩！” 洪家主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下方，洪四爷第一个举手，平静道：“附议！”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洪影洪五爷也随即抬手。 洪婆婆犹豫，纠结许久后还是缓缓抬起了右手，看向洪福的目光中难掩愧疚！ 既然被换生，他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孩子，而是邪祟！留下只会成为祸害，不如……提前了结！ “全票通过，那么我宣布……” 洪家主起身，准备正式宣布处决。这时，石桌上打闹的两个小家伙停顿下来，洪福扭过头，突然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肚皮对洪婆婆喊道：“婆婆，饿！” 议事大殿再次陷入沉默！ “婆婆，他他他……说话了，不是，他他饿了，不是，我是说他说他饿了……” 方涛激动得语无伦次，嘴巴都有些瓢了！ 这孩子……不痴啦！ 可是现在不痴……只能说明他有问题，更不能把人留在山上，留在洪家。 洪家主硬着心肠，吩咐道：“方涛，送他去山顶。” 方涛觉得小家伙可怜，想要求情，还未张口便被打断。 “你要是敢为他求情，就陪他一起受罚！” 此时此刻，洪家主拿出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果决与冷酷，不留任何商量余地！ 方涛不敢反驳，无奈之下，只好上前抱住洪福。小家伙并未反抗，任由他抱着，要知道，在之前，洪福不会给他接触的机会，但是现在，望着怀中冲他微笑的可爱男孩，方涛心里五味杂陈！ 等他们三离去。 洪家主重新坐下，询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三位族老同时摇头。 洪四爷叹息道：“二哥或许有办法，我们几个还差了些！” “可二伯脱不开身，暂时也不能把人送过去！” 洪家主皱眉，有些犹豫。其实他们几人并不确定小洪福一定已经被邪祟换生，之所以当着他的面说出断定之言只是为了试探。可即便他说出择日问斩这样的狠话，洪福依旧喜笑颜开，看不到任何紧张或者害怕的神色，这让他不禁怀疑……到底是不是换生邪术？ “还是请大哥看看吧，他老人家经验丰富，说不定能看出问题！” 洪婆婆提议，其余几人附和，并未反对。 “跟山顶上打个招呼，别真的让洪福遭罪！” 洪婆婆不太放心，对洪家主叮嘱了一句，后者点头应道：“三姑你放心吧，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