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锻炼队伍

    五天后，盖伦领着一百名斥候和罗叶盛，朴成泰带着的五十名奴隶和花钱雇佣的窑匠，铁匠，石匠，木匠十七人以及十三辆大车在城外汇合，一起赶赴军马场。陈元待人员全数抵达后按照事先的计划开始分配人手，四十斥候分四组负责军马场的巡边警戒。三十人分三组负责看押奴隶和工匠干活。三十人负责军马场和京城之间货物的押运，盖伦带着十人负责应急。朴成泰负责工程组，带着工匠和奴隶营建生活和生产的各种设施。罗叶盛带着空车回了城里，继续联系牙行购买各种原材料，继续雇佣各种工匠。

    陈元这时候想起了陈福，军马场这边马匹更多，这里更适合他。于是叫两个原来的老斥候回酒庄把陈福和梁狗子带来。这边陈元监督他的实验室的改造。实验室是原来军马场的下风向最偏僻的一个谷仓。收拾出来后重新粉刷加固。陈元用陶管在地下埋了个简易的下水管道，实验室的外面三十步的地方挖了个渗井。之所以选最偏的位置是担心污染军马场其他水井的水源。实验室初具规模后陈元带着梁狗子一头扎进实验室，吩咐大家没事不要打扰他。盖伦和斥候们趴门看了几次，发现陈先生好像在炼丹！密封冷凝这些陈元已经很熟练，几天的工夫就搭建完毕，接下来就是制作硫酸，这个比较容易，把绿矾放到干锅中煅烧，烟气和水蒸汽凝结产生的就是硫酸。第一坛硫酸制好后陈元嘱咐梁狗子小心，千万不要让硫酸溅到眼睛里或者是口鼻里。为了让梁狗子相信，陈元特意把一勺硫酸倒在一把铁锄头上，看着铁锄头冒起白烟，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被烧掉一个角，梁狗子吓得瞪大了双眼。这个水太毒了。

    得到了合格的硫酸，下一步就是制作芒硝，用硫酸泡食盐，这个开始比例掌握不好，经过多次试验，终于得到了合格的芒硝。陈元把参数比例都记下来后，就等着朴成泰那边煅烧窑的进展了。

    唐代的制瓷工艺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著名的唐三彩就是杰出的代表。因此民间会造烧窑的工匠还是很多的，陈元又肯花大价钱请人，因此煅烧窑的进展很顺利。盖好窑后进行了一次实验性的煅烧，结果成功的产出了黑黑的纯碱。陈元检查了煅烧窑的效果，确认不错，就命令再起一座煅烧窑。这座窑是用来烧玻璃的。在等待第二座窑的过程中，陈元带着人把制酸，制芒硝，煅烧纯碱等工序都进行了再三的试验，让制纯碱的这组人熟悉流程，记熟各种参数配比。在这群人中他任命了一个叫贾老六的人做组长。贾老六是买来的那五十个奴隶之一，以前干过窑工，窑工可以说是最累的工种，因此三十岁的他长得像五十岁的人，但因为身子骨结实，所以罗叶盛还是把他买了下来。这个人话不多，但肯琢磨，在试制的过程中经常问陈元工艺上的问题，因此引起了陈元的注意，发现贾老六是个人才，因此任命他做组长。这个任命引起其他奴隶羡慕的目光，在以后的工作中大家都踊跃问东家问题，因为他们发现这个东家人很温和，尤其对提出问题的人，从来没有不耐烦过，即便是问问题的那个人问的问题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因此大家渐渐的都敢问问题，提建议了，陈元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元一边积累纯碱的原料，一边监督大的煅烧窑的进展，还要找木匠和石匠商量制作平板玻璃的模具。这个很关键，将来烧出来的玻璃熔液需要倒进水平的模具中慢慢降温，熔液的高度必须事先在模具中做好刻度，尽量做到薄厚一致。另外吹制玻璃器皿的铁管也提前让铁匠打出薄铁板然后卷制成吹管。万事俱备，就等大煅烧窑建成了。

    大煅烧窑建成试点火成功后，陈元通知人请来郭霸和郝老七，以及郝老七的四姐夫姚谦(开酒楼的那个，陈元发现此公很有经商头脑）。众人参观了两口窑，杀了猪羊祭天后，开始烧制第一窑玻璃。由于是第一次烧制，陈元让梁狗子记录每一个参数，各种原料的配比都记录下来，众工匠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京城里来的这帮人很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烧窑需要事先测量，称重和记录的。待守窑的窑工示意彻火可以出水后，几个精壮的奴隶身上穿着湿麻布的坎肩快速的进去用木舀舀着大半舀的玻璃水走出来倒进一间仓库改装的模具车间的模具中，接下来就是在模具旁的梁狗子和贾老六两个匠头在盯着沙漏计算时间。众人看着新奇，虽然陈元邀请大家进屋喝茶等待，但没一个人挪步的，大家都很期待第一批琉璃的诞生。还剩下些玻璃熔液，陈元安排两个吹过糖人的在那边吹制瓶，罐以及各种动物形状的器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熔液彻底冷却了下来，大家一起盯着模具看着工匠小心的脱模。这些模具最大的有二尺见方，最小的只有四寸见方。陈元首先拿起最小的一块，这块玻璃整体发黄，透明度并不是很好，但硬度可以。他拿起一个石锤敲击玻璃的中心，第一下没裂，手上加重了力道第二下才打碎这块小玻璃。接着他又来到最大的那块玻璃面前，颜色和透明度是一样的，他又用锤子打碎了最大的一块，然后拿起两块碎玻璃碴观察中间的颜色。随后他叫来朴成泰和贾老六，三人嘀嘀咕咕了半天，看得众人一头雾水，这好不容易产出了琉璃，随手就打碎了，这得多败家！另一边吹糖人的两个师傅倒是整出来十来个各种形状的器皿，颜色都是一样，发黄，通透度不高，在陈元看来都是废品，但在郭霸几人看来这都是宝贝！几个人不等陈元上前，赶紧护住宝贝，说什么也不让陈元砸了。陈元无奈，只能每人送了几个，但要求大家一定要保密，起码在正式产品出来前要保密。他四姐夫姚谦打了保票，只要陈元出了产品，销售包在他身上，有多少要多少。

    其实陈元今天请这几个人过来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成绩，坚定支持他继续搞下去的信心，否则这么大的投入很难不让人心里打鼓。今天看到了成果，几个股东都很高兴，大家晚上痛饮神仙醉。军马场里的无论是士兵还是工匠都加了菜，一片欢腾。

    第二天郭霸、郝老七和他四姐夫姚谦带上各自的宝贝欢天喜地的回家了，陈元这边继续和工匠们商量提纯的工艺和下一步制作镜子的镀银工艺了。经过十多天的连续试验，陈元他们终于制出了含杂质较少的白玻璃，其实还是有些发黄，但已经有较高的透明度了，同时镀银的工序也试验成功了，当第一批镜子被镶嵌到木匠事先打磨好的镜框中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激动不已，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晰的自己的面容，清晰的不似真实一样。罗叶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向着陈元跪倒在地，“祝贺老爷宝镜制作成功，从此老爷日进斗金，大家伙儿要跟着老爷享福了！”众人齐齐跪倒，祝贺他们的主人日进斗金。盖伦等斥候们也很高兴，这等宝贝陈先生都能制造出来，那以后的酬金肯定会更高啊。

    陈元把梁狗子这些天的试验记录拿过来，他要整理出一个生产流程，方便以后的生产。以前的工匠生产产品都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就像中国的大厨，全凭经验，这样的生产方式是不能大规模生产的，必须要把生产工艺固定下来，才能大批量的生产。

    通过这次玻璃的整个生产过程，陈元不但带人摸索出了硫酸，纯碱，玻璃、铁管和镀银的制造流程和参数，还锻炼和收获了一批工匠，在奴隶中也培养了十几个有天赋的工匠，而且培养了大家伙儿的工作习惯和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可以说，这次玻璃的制造生产，既培养了人才，又锻炼了队伍，成果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