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古的魔
恢复平静的世界，有种悠闲的静谧，此起彼伏的虫鸣好似在弹奏歌颂天地的交响曲， 包拯立于阎王身侧，左手持判官笔，右手背于身后，站得笔直，双眼如炬，看得欧西里斯浑身不自在。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欧西里斯笑笑，“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玉帝的神魂被一分为五？” “能把玉帝制服的存在，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不过，能短暂恢复真身，我觉得很高兴。” 见阎王和包拯依旧没有表情，他无奈地挑挑眉，继续说：“我曾经也见证过，城隍爷的死亡，以及山神的离世，我见过他们灰飞烟灭后的第二日，又重新出现在这座城里。” “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完全掌控在某个人手中，我们想离开，很难。” “本王知道。”阎王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点本王不知道的吧，打发打发时间，那个家伙赶过来，应该要一炷香吧。” “什么？”欧西里斯被逗笑了，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的神力，确实恢复了，只是当年所见非虚，或许还有重演的可能，怎的阎王可以这么冷静。 那种绝对无法战胜的存在，他想想就浑身打冷颤，双腿只想给对方跪下。 看到阎王如此傲慢和不屑，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往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有点疼。 “你认识那个把我们囚禁的家伙？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阎王歪了歪头，“算是吧，老对头了，本王以为他早死得渣渣都不剩了，呵，复活了也不来打声招呼，这家伙忒没良心，亏本王当年还给他准备了上好的棺材。” “封印本王的锁环中蕴含着他的力量，若是锁环没有破，估计本王永远也想不起来他来。” 欧西里斯倒吸一口凉气，他对东方神族的预判竟然差了这么多吗？ 同为管理亡灵的神，为什么对方能无视那样的强者？ 也是，能亲手打造十八层地狱的神，世间也仅此一位，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阎王肃然起敬。 “能说说那是什么样的神吗？人间可有他的传说？” 包拯眼神微变，侧耳倾听，他也不认识那种强者，甚至都没听说过，不然也不至于被玉帝关在笼子里那么久，还险些命都没了。 阎王摇摇头，回忆久远的往事，让他心情顿感沉重，不过他还是说了，“他不是神，他是上古的魔。” “魔还分上古和现代？”欧西里斯打岔道：“魔的寿命无限，从很久以前活到现在，不也还是魔？上古魔和现代魔有分别？” 阎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说：“你自己想想，有没有区别。” 欧西里斯当真开始思考，边想边说：“上古时期灵气浓郁，那个时候便成魔，那实力必定极强。” “现代出现的魔，多和人类的心境有关，很多魔都是人类变异，或者被妖族吞噬而形成的，实力肯定没法和上古魔相比。” “这么说来，他们确实不同，可是在我统治的地域，不论什么时候出现的魔，其实没有什么分别，实力也大同小异，这是为什么？” 包拯上前一步，接过话茬，“你其实是想问大人为何那么强吧？” “呵呵，有点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吗？我被关在人间这么久，多多少少受到人类的影响嘛。”欧西里斯客客气气地把尴尬遮掩过去。 阎王和包拯交换了一个眼神，包拯后退一步，无声无息隐入阎王的影子里，站在欧西里斯的视角，他根本看不到包拯的方位。 “欧西里斯。” 阎王喊了他一声，他忙应道：“什么事？” 阎王抿唇一笑，“你可知东方世界里，民间有个说法，独自行走夜路时，任何人喊你都不能应声。” “应了又如何？”欧西里斯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难不成会被带走？” “是啊，会被带走。”阎王回答。 “阎王你打算把我带去哪里？”欧西里斯问，玩味地打量着阎王腰间的钥匙。 “你和他们做的交易是什么？”阎王忽然提问，欧西里斯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陷阱时，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阎王见他行止古怪，不待他回答也猜到了一些。 欧西里斯放下手，低头浅笑，沉默许久才道：“阎王你太聪明，可你太固执。” “和魔鬼交易，可没有好下场。”阎王说：“那个家伙不可能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他一直是个吝啬鬼，死了都要拖着无数生灵陪葬。” “本王至今仍记忆犹新，那日的大战，死了半数神灵才将他杀死，战况之惨烈，你根本无法想象。” “趁着还能抽身，远离他吧，回到属于你的地界去。” 欧西里斯蹙起眉头，烦躁地挥挥手，“阎王，全世界的地府只有你的地府里有光，有山水，有虫鱼鸟兽，有无边无际的花海。” “你知道被永远困在黑暗中的寂寞和孤独吗？” “即便那个人是上古的魔，即便他不可能给予我任何东西，但我现在每天都能看到朝阳，落日时踩着余晖回家，尽管有时候真的很疲惫，但喝上一杯冰镇的啤酒，一切的烦恼便可以抛之脑后。” “你知道那种痛并快乐的享受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早已经享受够了。” “我也不想和魔鬼交易，只是他给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我实在不愿放弃。” 阎王一本正经，反驳道：“地府哪里会有光，你被他欺骗了，他最是擅长花言巧语，没有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 “要是你不信，本王带你去地府走一趟，让你亲眼瞧瞧，本王管理的地府有多么可怖。” “哈哈哈”欧西里斯仰头大笑，“你要抓我走，不妨直说，我手里有个特别的灵魂，相信你一定有兴趣。” “呵，聂云真的灵魂？本王不感兴趣。”阎王似乎早就猜到了，干脆不给他卖弄的机会，“那个人对我还是了解太少，一个女人，死去多年的女人，对我有什么意义？” 欧西里斯被拆穿也不愤怒，只是伸出手，掌心朝上，“阎王，你仔细看，这是聂云真？” 七彩的光团被囚禁在珠子里，珠子只有拇指大小，一根银链贯穿珠子中心，银链缠绕在欧西里斯手腕上。 阎王看到那颗珠子，瞳孔骤缩，熟悉的气息从珠子里缓缓流淌出来，像春风里漂泊的花瓣，像夏日里滚滚的江水，“欧西里斯，你从何处得来这珠子？” “你拿一层地府给我，我就告诉你，怎么说我也堂堂冥王，总不能给人当免费的劳动力不是？” 欧西里斯得意一笑，手指轻轻拂过珠子光滑的表面，七彩光华闪烁不定，试图挣脱银链的束缚，像只受惊的小鹿，打算撒腿狂奔，可银链拴住了它。 “你做了什么？”阎王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又急又气，那颗珠子里，有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不愿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自己死，也不愿那个人伤到半根头发。 他对那个人，是愧疚，也是欣赏，也许是爱也说不定，他从来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睛，总担心自己会情不自禁沦陷进去。 时间过去了多少年，他依旧记得她笑颜如花的美丽脸庞，记得她说话时温柔甜美的嗓音，记得她一出现，万物便迸发出盎然的生机。 “一层地府？”欧西里斯收回手，珠子的光华顿时湮灭。 阎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欧西里斯并未察觉，内心深处的激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终于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地府了。 “如果你把上古魔带到本王面前，本王给你两层地府。” “一层四季如人间春色，亭台楼阁，琼楼玉宇，一应俱全。” “一层为魔撒地狱，专治恶鬼，一百零八种刑罚，每一种都能让恶鬼的灵魂痛苦不堪。” 阎王开出的条件足够真实和真诚，可是欧西里斯毕竟被人类影响太深，他变得十分贪得无厌，“本王要三层。” 阎王闭上眼睛，转身背对着他，“人类世界对神不太友好，尤其是东方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