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欧西里斯
欧西里斯不明所以，“阎王，跟你说话真费劲，你就说给不给吧？” “那位我随时可以约来，只要你不耍花招。” 阎王不答话，他才不相信欧西里斯这颗棋子在那家伙面前有什么话语权。 他背过身时，脚下的一片阴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到欧西里斯身侧，欧西里斯能看到雕塑一样的包拯一言不发，所以他没有注意到那片阴影。 以他的个性，也不会在意偷袭和暗算，因为他不惧，总觉得自己能对付。 “在东方，有用的神才能得到人们的供奉，没用的神会被抛弃，但若是有朝一日，人们需要你，人们又会重新供奉你，你说东方的人类是不是很有意思？” 阎王嘲讽地扬起嘴角，“那位上古魔，他曾经也是一名人类。” “所以呢？”欧西里斯叹气，“故弄玄虚很有意思是吗？” 他拿出那颗珠子，再度威胁道：“三层地府，否则免谈。” 说着把珠子放在脸上轻轻剐蹭，嘴角轻扬，一副地痞流氓耍无赖的样子。 珠子中光华不变，流动的七彩光华有规律地围绕中心旋转，与此同时，微弱的绿色光芒从他身上流进珠子里。 银链随着珠子的滚动不停触碰到他的皮肤，冰凉触感刺激着他仅有的良心，一丝丝愧疚在心底升起。 身为冥王，他本不该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他已今非昔比，世间法则也不如从前，他能做的，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无论手段如何，只要目的达到即可。 意外的是，阎王并没有什么举动，甚至都不回头看他一眼，心中疑窦丛生，不免有些着急，“阎王，你别装得好像不在乎这玩意儿似的。” “其实我很感谢你。”阎王说：“要不是你帮我悄悄解开部分封印，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所以，我留你一条命。” “哈？你……”欧西里斯觉得荒谬，他才是那个拿着王牌的人，凭什么阎王给他留一条命，明明…… 他的思考忽然终止，一只鬼爪从后背穿过胸膛，在他眼前晃了晃，包拯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你不该对大人无礼，大人生平最恨别人威胁他。” 包拯迅速抽回鬼爪，鬼爪在离开欧西里斯的身体时，重新恢复成正常的手掌。 他后退半步，另一只手里拿着颗七彩的珠子，正巧和欧西里斯手中的那颗一模一样，只是珠子中的光华忽明忽暗，像在表达某种暗语。 欧西里斯的伤口虽然很快复原，可年轻的脸庞迅速出现皱纹，双手化为枯木，苍老脆弱而没有力量，只需再给他一掌，他便能化为风中的尘埃。 手中珠子由七彩转为绿色，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的生命力和神力，他用力甩了甩，珠子就像长在手上似的，纹丝不动。 “什么时候被掉包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阎王，“我帮过你，也想过和你合作。” “可你还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阎王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欧西里斯苦笑，眼泪从眼眶里滚落，走过纵横交错的皱纹，停留在嘴角处，“是啊，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的对立面，那是因为他们人多，我和你就算联手，也是势单力薄。” “阎王啊阎王，难怪你是最强的幽府之王，可你还是赢不了他，你口中的上古魔，他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魔鬼了，他比魔更可怕，比神更强大，比人类更狡诈，你斗不过他的。” 包拯把珠子递给阎王，拦在阎王和欧西里斯中间，“你苦口婆心地说服大人妥协，向魔低头认输吗？你真是太不了解大人的秉性了。” “也许，你是不了解东方的神族，不管神还是妖，亦或是人类，遭遇磨难时，首先想到的不是投降，而是战斗。” “我们和你们不同，你们的力量是父神赐予的，而我们的力量，是自己修炼的，我们不依靠任何人。” “所以在危难时刻，选择自然也会不同。”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你滚吧，大人还要等人，就不陪你闲聊了。” 包拯下了逐客令，把欧西里斯手中那颗罪魁祸首的珠子收回自己的兜里，里面装着欧西里斯的生命力和神力，可不能弄丢了。 欧西里斯的身体缓缓落下，他在身体枯萎的时候，神力尽失，是包拯给他留下了最后的颜面，让他不至于从空中跌下去摔死。 “这小子可惜了，明明可以获得解脱，偏偏站错队伍。”阎王小声问：“有没有读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原来包拯偷袭欧西里斯，不仅仅是为了偷回七彩珠子，也是为了从欧西里斯那里获取关于上古魔的所有消息。 包拯能通过血液接触，读取他人最真实的记忆，这项本领在地府没用，那里都是灵魂，加上地府有宝物，一照就能看到灵魂的前尘往事，压根不需要他动手。 “没有，只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听不出来是谁的。”包拯沮丧地摇头，“大人，我们怎么办？” 阎王表情严肃，抬头盯着静谧的星空，眼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天空，去到了遥远不可知的某处，“你在看我们对不对？要不要出来见一面，这么多年不见，本王还是很想你的，老不死的。” 包拯环顾四周，忽然看到远方的山峰出现薄薄的雾气，雾气从山的那头直向城中心蔓延，他使出两道法术，试图阻拦雾气的蔓延。 雾气好像被惹怒了，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扑过来，而且雾气越来越浓郁，像面糊似的，浓稠得能将人给生吞进去。 “大人，不好，我们快走。”包拯大声叫嚷，阎王只是淡淡地一挥手，一道白光如利刃般劈下去，浓雾退散，竟是再也不敢上前冒犯。 “哈哈哈哈” 一个爽朗的笑声自天际落下来，包拯立即捂住双耳，痛苦地蹲在阎王边上，阎王反应迅速，双手擎天，低喝一声，“大胆魔族，还不速速现身。” 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在他抬掌的瞬间扭曲了空间，远方的山峰竟被削平了，远远看去，像是一群秃头的老者蹲在山上唠嗑。 “傲月，别来无恙。”那个声音淡淡地，“我好不容易规划出一个人神妖和平共处的世界，你为何要破坏呢？” “当年我们追求的梦想，我已经实现了，你何不与我联手，把这个梦想覆盖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东南西北四方诸神，我都给他们发了邀请，有许多神灵同意了我的做法，你就不要一意孤行了。” 傲月是阎王的本名，已经有十几万年不曾使用过，而会这样称呼他的人，也只有那一位，上古魔——傲来。 他们本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他们本有着同样的追求，他们本来，是天地间最强的神。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悔改？”阎王的心颤了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双手负于身后，刚刚那隔空一击，竟比他想得还要强。 他手掌有些麻，呼吸略微急促，好在他出手及时，包拯没有被那股声浪震得神形俱灭。 欧西里斯没有说错，傲来确实变强了，而且招数也变多了，他已经不是曾经的上古魔，要对付确实不容易，但要从这里逃走，应该不难。 “大哥，你还要再将我杀死一次吗？”傲来戏谑地问：“你连我一招都差点没接住，还想着跟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