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冷面阎王
阎王一袭黑袍，长发飞扬，鬼门钥匙挂在腰间叮当作响，整个灵山城，风声呜咽，鬼哭狼嚎，大街小巷，陷入一片黑暗。 他踏着星光俯瞰人间，无数恶鬼环绕在他周身，那是他的下属，亦是守卫，是惩戒亵渎阎王的地狱恶鬼。 离开地府的短暂时光，他体验到的人生是如此丰富多彩，却也见识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灰面，那个连神都不曾在意的世界。 “包拯，归来吧。” 阎王的声音传遍四海八荒，最卑微的沙粒闻之也震颤不已。 “属下，遵命。” 包拯如洪钟般的声音自远方传来，很快，他踩着一道光束疾驰而来，此时的他，是地府的判官，是公正无私的包青天。 “大人，属下回来了。”包拯拱手作揖，神色冷静，眼神锐利。 “好，随本王去捉拿扰乱人间的邪妖。”阎王点点头，上下扫视了包拯，发现包拯身上伤势已痊愈，便放下心来，没有人可以不经他的允许，就动他的人。 如果有人胆敢妄为，那就要付出代价。 灵山城中，城隍庙里，魏淑华看着身受重伤的刘勇父女，脸色煞白，绝望地闭了闭眼，缓步走出去，身形一动，化为巨型蛇蟒，盘踞在城隍庙顶。 刘勇是他的恩人，今日，终于到了报恩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阻挡不了，可是他没有退路。 伸手不见五指的城市，唯有天空的星光能够给予微弱的光芒，他吐着信子，缓缓蠕动身体，不知为何，他觉得好冷。 正当他疑惑时，一片雪花落在身上，落地结冰，冰花蔓延，宛如瘟疫，势不可挡。 “嘶嘶嘶” 他腾身而起，摆动蛇尾，身上的冰晶破碎，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冰晶堆成一座小山，透明得都能当镜子。 “阎王，直接动手吧，我不惧怕你，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魏淑华，区区一条小蛇也敢对大人不敬，当诛。” 出手的是包拯，他手握判官笔，冷眼盯着魏淑华，朝着其七寸轻轻一点，魏淑华在空中扭转身躯，身躯却像是气球般，忽的膨胀起来。 “尔等可知，这是何刑罚？”包拯手中不停，嘴上慢悠悠地问。 魏淑华疼得全身痉挛，一句话也说不出，蛇鳞在膨胀中掉落，露出他娇嫩的肌肤，根根血管清晰可见。 刘勇用微弱的结界将刘路护住，独自走出来，望着天空中压倒性的战斗，重重跪下，膝盖磕破了冰晶，发出嘎吱一声。 “判官大人，一切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的贪欲导致了今日的一切，求大人放过魏淑华和我的女儿，小人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过，即便是永世不得轮回，也绝无怨言。” 包拯缓缓转头，威严无比地道：“你该死，他们也都该死，为了你女儿的那点私心，你们害死了多少人类？” “灵山城一共有一百五十万生灵，其中本该有一百二十五万的人类，但现在只有五十万。” “你说，那么多条性命，那么多的灵魂，你以为，单凭你就能揽下所有罪责吗？” 刘勇闭上眼睛，垂下头颅，他自己杀的人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包拯竟一下子就说出来，可想而知，阎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相关者的。 “小人知罪，只请大人看在小人的孙女，与阎罗王大人有着一世情缘的份上，让她重入轮回吧。” “休想。”包拯冷冷地拒绝了，判官笔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符阵，符阵落在灵山城的结界上，直接把结界震碎。 就在结界破碎的瞬间，地面上飞起无数的流光，那是大量妖族逃亡的迹象。 阎王负手而立，看着越来越多的妖族出现，低喝一声，“灭。” “轰” 天空降下无数火雷，如毛毛细雨般，把天空堵得严严实实，所有冲出来的妖族，无一例外全部葬身于雷火之中。 幽蓝的火焰把大地照得亮如白昼，妖族死亡的瞬间，阎王下令，让恶鬼吞噬那些灵魂。 一时间，灵山城上空如同地狱降世，无数生命在转瞬之间消失殆尽。 人类的眼睛和耳朵都被蒙上了，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如同天狗食日，仅仅是没有黑暗而已，他们听不到看不到那些地狱的场景，因为那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随着妖族消逝的，还有人类关于他们的记忆，有很多妖族，已经完全融入了人类世界，他们或是某个男人的妻子，或是某个家庭的受宠的孩子。 “阎王，你为何如此冷血？”魏淑华只剩一口气在，他的灵魂亦被恶鬼蚕食，只是他法力较强，又有魏东成的神魂加持，一时间不会轻易死去。 但如此不死不活，伤痕累累，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本王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教。”阎王手指轻弹，大地出现一个白色的漩涡，“看看你统治下的人类世界，你以为人们真的幸福吗？” “人们所有的痛苦和快乐，悲伤和幸福，都化为了妖族的粮食，他们的寿命在减弱，身体健康受到了严重影响。” “他们去得最频繁的不是公园和电影院，而是医院和城隍庙。” “他们渴望健康，却只能向一只妖祈求，你以为你赐福了，但你赐予的全是绝望。” 魏淑华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盯着漩涡中的画面，有很多人给他的城隍庙供奉香火，人们从城隍庙离开后，会获得短暂的幸福和健康。 但违背天道所得到的一切，终将不长久。 人们在获得幸福后，会很快死去，最好的下场也是变得病病殃殃，精神萎靡，和行尸走rou没有区别。 混迹在人类世界的妖族，贡献着自以为是的力量，一面哄着人类欢心，一面无声无息地吸食他们的生命力。 人类察觉不到异样，只是越来越没有了欲望，整日只想浑浑噩噩，虚度光阴，新生的孩子更是三观大变，不打算娶妻生子，也不想和现实世界的人有什么交集。 大家开始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格子里，通过网络游戏获得精神上的快乐，至于rou体，只要不饿死就够了，他们内心察觉到这样的日子十分痛苦，却也无力改变。 人类的数量急剧减少，妖族的出生率和存活率却意外上升，妖族获得比人类更长久，修炼的速度也更快，他们都以为，这是城隍爷的功劳。 魏淑华看着因果循环带来的结局，苦涩地笑了，“小人终究是没有成神的悟性，自以为是地统治着人类世界，妖族和人类的眼界，终究不在一个层面。” “小人知错，任凭大人处罚。” “砰” 他仅剩的残躯砰的一声化为碎片，灵魂被恶鬼抢食，他永远都不会有下辈子了。 过往的罪恶历历在目，刘勇长叹一声，认命地闭上双眼，刘路冲出来从后面抱住他，“父亲，对不起。” “轰” 巨大的惊雷落在父女俩身上，俩人顿时神魂俱灭。 富丽堂皇的城隍庙被蛛网覆盖，灰尘堆积，残败的庙宇隐入山林之中，一切本不该存在的，都将消失。 灵山城的人类会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他们将以真正的自我，不受cao控和欺瞒的真我，面对自己的人生。 “阎王，你果然很强。”欧西里斯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拿着根手杖，嘴角微微上扬。 阎王转头，“是你太弱了。” “你就不会怀念吗？毕竟是曾经的爱人。”欧西里斯暗指聂云真，或者说是聂真真。 “本王是神。”阎王不做解释，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