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万家灯火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我是这个时代很少有的苏格兰威士忌的拥趸,尤其是当我保持我穿越前的口味,喜欢JohnnieWalker调制的12年陈酒黑方,更是这个年代独特的一道风景线。那四位对我的长篇大论听到入神,都忘了杯中酒了,看到我倒酒,也都大大地喝了几口,放佛这样能够缓解他们紧张的思索似的。 窗外的夜雨已经缓和了下来,我办公室的窗户已经被怕热的伊万全部推开,夏夜的长安带着一点土腥气的风儿把松树的香味送了进来,对我办公室最熟悉的许谨生毫不客气地从办公桌底层抽屉里弄出了我的存货:压缩饼干和牛rou罐头,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分给大家。已经快午夜了,确实是宵夜的大好时机。 许谨生正视着我问道:“教官,鬼子从九一八以后一直到塘沽协定就没消停过,虽然塘沽协定后没有大规模军事冲突,可他们还是不断地到处找机会挑衅,比如去年的9月18日,这一天是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五周年的日子,二十九军三十七师驻守丰台的2营5连官兵,由连长孙香亭带领外出演习,以示不忘国耻。傍晚,5连排着四路纵队归营,拐上正阳街时,遥见一队日军迎面而来,也是演习完毕回营。结果日军逼5连让路,被拒绝后,引发了夏日丰台驻军的对峙。双方高层交涉的结果,是诸夏国不得在丰台驻军,肇事张营,必须整队向日军托枪致敬,鸣军号致歉。这真是军人之耻辱,9月19日上午9点,日军开始解除包围,整队去了火车站广场,等待赔礼道歉。张营官兵迫于上司严命,有眼泪往肚子里咽,雄纠纠气昂昂步入广场,一式的怒目面对日军。托枪致敬时,却都变得慢条斯理,歪歪斜斜,有的故意大声咳嗽,以示对日军的蔑视。 日军开走回营,张营官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楚痛,破口大骂者有之,扼腕长叹者有之,掩面嘘唏者有之。当天下午,他们忍辱撤离丰台,临走时居民不期而集送别,但闻一片哭声。石城中央政府如此软弱,现在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难免不以再次退让作结局。你确定这次是真的要打起来?” ”我看着这个一向慷慨激昂的学生,忽然笑了起来:“谨生,你是太盼着打起来呢还是太害怕打起来呢?”许谨生也笑了:“教官你也知道,我许某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天,为国家出力。可是,了解到国家至今根本没有为抗战作好准备,作为职业军官,比较了敌我实力和企图,我真的为国民担心。”我说:“石城国民政府也不是全然没有骨气,他们也尽量在做准备,只是他们预估战争会在1941年爆发,这是严重的失误。明天开始的中央与西北就作战计划的交流很重要,常委员长是很重视这次会谈的,你们看他组的这个谈判班子,徐次宸与西北纵队曾经有所合作,这是想取得我们信任;林蔚将军是常凯申委员长的同乡也是军务熟悉的行家里手,民国28年5月,成立了陆海空军总司令部。总司令部内设参谋、总务两厅,林蔚任参谋厅厅长,现在也是军事委员会的厅长,他是委员长最信任的军事专家。俞大卫不用说了,兵器装备方面是当家人。可以看出,石城国民政府对于西北边防军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的作用是寄以厚望的。我们一定要尽力为国争光,打出水平来。只不过限于华北目前地方势力和中央势力错综复杂的局势,恐怕等我们出战,平津局势已经难以挽回了。” 李兴中也放下了搪瓷杯子,他问道:“越石,真的无可挽回了。”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说:“是的,时甫兄,你老家在冀省宁河,津门边上,战事一起首当其冲,有什么家里人的话赶快接到长安来吧,需要的话我马上让四处(情报处)安排。“李兴中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多谢越石关心,去年以来了解到时局吃紧,我给家乡亲人写了信,劝他们躲开津门这个是非之地,我老家的亲属愿意来西北的我都已经安排了。我都快五十的人了,没想到还要看到家乡沦入战火中,我虽然能把几个亲属接来,可是不能把乡亲们都搬来。不能能把祖宅搬来,不能把故乡的山水都搬来。“他说着说着,两眼都红了。陈常捷摇了摇头:“敌强我弱,抗战初期失去一些地方是难免的事儿,平津地区本来就有大量倭寇驻军,又有直通关外的铁路还有港口,便于倭寇紧急增兵。二十九军准备不足,地形平坦无险可守,估计凶多吉少,其实又何止是平津难保啊,整个河北一马平川,我军只能依托滹沱河、漳河等河流建立防线阻击倭寇,我看黄河以北都难保。”许谨生吐了吐舌头:“介山兄这一退也退得太远了,自古守黄河的还没有过成功的战例呢,黄河不守的话倭寇不是要直捣武汉了?” 听到这里,经过李兴中翻译后,最近一直和许谨生抬杠上瘾的巴格拉米扬忽然用露西亚语插话了:“中央军可以干脆退过黄河以南,然后炸堤坝,就像你们老说那个什么三国小说里讲的,水淹很多军队。”李兴中笑着翻译了,许谨生瞟了巴格拉米扬一眼,说道:“那是水淹七军,不是很多军,那样做我们要牺牲很多平民,如果不是万分危急,一定不能这么做,政治上经济上损失太大了。”巴格拉米扬耸耸肩膀说:“你们石城政府可不一定这么仁慈,被逼急了他们还顾得上什么老百姓?资产阶级政府嘛,才不顾无产阶级死活,再说,他们可以栽赃给日苯人,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被发现了,他们还可以辩解说:我们不决堤日苯人也迟早去挖开大堤淹我们。”许谨生大怒:“我们诸夏国人不会那么没人性。”陈常捷和李兴中都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