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纯善的恶魔
被祸气笼罩的伊利斯将自己一半的灵魂与力量重新导向玲，玲的身躯由四五岁幼童再次成长到十一二岁的模样。狂三就这么静静看着，既不阻扰，也不干涉。她眼中的玲与记忆中的玲在渐渐重合，有冰冷的，也有温暖的。四周大量的祸气凝聚在玲身上，转眼之间就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玲眼中的黑气凝成了实质，短暂而庞大的祸气将狂三和伊利斯同时推开。随着黑雾收拢，玲重新出现在狂三面前。 “玲……”狂三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 玲的右眼凝如实质，而左眼却如破碎的镜子般凝结又涣散。 这是……失败了。 看过祸灵梦无数次转化的狂三明白，玲这次转化是失败了。跟那些老流氓一样，力量的用尽即意味着消亡。玲在消亡后，可能会堕入轮回再次为人祸害人间吧。 伊利斯就这么淡漠地从狂三身边走过直到玲的面前。 “我，伊利斯赋予你‘紫鸢’之名。”一股磅礴的气势从玲身上腾起，破碎的左眼转瞬间凝成了紫色。 “这是……！”狂三不可思议地看着玲的二度转化。 玲微笑地看着狂三，说道：“以紫鸢之名，痛彻心扉吧！绝望之刃。”一柄紫色的短刃出现在玲的手中。 狂三双肩一颤！她不可能认错的，这是……祸人形！但怎么可能！ “不要走神啊。”短刃在玲手中如手指般灵活。 一抹紫电，玲微笑地贴近狂三侧腹。 刀刃碰到狂三的瞬间便被停滞了时间，玲及时撤手才免于中招。 “跟石化一样有蔓延速度呀，我还以为是零时停滞呢。”玲的手指一勾，被停滞时间的短刃重新出现在玲的手上。 “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会被停滞，你要怎么攻击我？”狂三虽然震惊于玲变成祸人形的事实，但表情却依旧冷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玲用手指摸了摸刀刃。 “……！”狂三看着那把绝望之刃，猛然间想起了杏子。 玲的身影如虚幻般消失。 一抹刀光！ 时间停滞像是忽然失去了作用，狂三连忙闪身却依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这是……！”狂三看着无法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回忆起被祸灵梦折磨的日子。 从阴影中重现出现的玲微笑道：“绝望。” 玲的刀刃划出了一道红线，直指狂三的心脏！狂三用短枪枪刃切开红线，用另一把长枪对准玲就是一枪。血色的子弹穿过幻影，玲如幽灵般出现在狂三头顶。 一只巨大的血色眼睛出现在狂三脚底。 玲想闭眼却迟了一步，因为血瞳已经对玲产生了压制。 狂三用枪刃毫不犹豫地将玲腰斩，鲜血撒了狂三一脸。只不过下一秒，尸体连同鲜血都化作了幻影。 “真是危险呢。”明明是在生死相博，玲的语气却平淡得不可思议。狂三转头，看到了完好无损的玲仍然站在伊利斯身边。 “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伊利斯与玲之间有很多无形之线。 狂三摸了摸闪耀着金光的左眼眼角，似乎想要看穿伊利斯的想法。 “放开伊利斯。”平淡之下似乎隐藏着狂澜。 伊利斯用手轻轻抚摸玲的脖颈，然后轻轻一握。玲化作了一片紫幽的碎片，没有任何形状的碎片。 “你……”狂三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下。 “人形是人形师的道具。怎么？有问题吗？”伊利斯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狂三心念一起，隐藏在周围的血液再次化作一只只血瞳。 “无用的。”伊利斯的瞳孔在紫红色之间不断切换，“忘了告诉你，我在当死神之前，可是神绮大人‘最初之作’。” 最初之作？ 血瞳的即死、压制、僵直全部失效！ “我是恶魔。”伊利斯的背后伸出了两对恶魔之翼，不急不慢道，“是神绮大人所创造的最初的恶魔。”紫红交错的双眸产生了一种别样的虹光，祸界的空间竟然产生了不稳定的波动。 “这是……！”这道虹光居然让狂三不敢直视。 经历无数的狂三当即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道：“纯粹的善良？你？” “是啊，恶魔怎么能善良呢。”伊利斯自嘲道。 耀眼的纯光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净化着周围的一切，甚至连伊利斯自己都在被净化。一个恶魔之身，承载的居然是纯粹的善良？这可不是普世之小善，而是净世之光。狂三的神经一瞬间又回到以前那种二五的思考模式。她在想神绮那个魔神是怎么创造纯善这种玩意的？！她可是魔神啊！魔神！ 降临「临界」！ 这道光连同伊利斯被狂三直接关进临界。 只是一会，狂三周身溢出了无数光晕，连同空间都在融化。 “难以理解的善良。”狂三摇头飞离了原地。 一道光柱猛然爆发，照亮了整个祸界。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天而降，如雨般降临到整个祸界。善良的光点凝聚着美丽而微小的希望，无数挣扎在死亡边缘的人伸手妄图抓住这虚幻的光点。狂三任由光点落在身上，仔细感受着这微弱的灼烧感。 “善良，与希望……”狂三呢喃着，转头看向那光柱。 爆发的光柱紧紧维持数秒，然后渐渐消隐。 玲的手中多了一柄纯白的短刃。 “……”狂三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问道，“伊利斯呢。” 玲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天空。那里还有无数不曾落地的光点。狂三盯着玲手中另一柄纯白的短刃，神情越来越难以理解。 “喜欢到极致便是恨，我恨你的原因是……我喜欢你啊。” 狂三的娇躯一震。 “我喜欢和你一起上学，喜欢和你一起聊天，喜欢和你一起吃便当，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一抹紫白色的印记出现在玲的眉心。 “跟我一起沉眠到下个大轮回吧。” “……不行。” “为什么？”玲歪着脑袋，眉心的印记越来越清晰。 “我‘选择’活下去。” “这样啊。”玲微微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 玲眉心的印记闪起了纯白的光芒，从中居然出现了伊利斯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