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星之夜
“「阿维斯塔」启动——依次与之相克吧，「模拟创星图（AnotherCosmology）」！” 面对闪耀的弑神之光，数十万神佛联军当即溃败了。 「模拟创星图·阿维斯塔」拥有击退百万神群的能力，再多的最强种也无法对抗这份力量。 神之光暗淡晦涩，代表神灵象征的星辰大片大片陨落，化为星空下一场浩大的流星雨。 扫除了唯一不惧「模拟创星图·阿维斯塔」的拜火教神群，其他的神群在苍真面前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随着一个又一个神群倒在苍真脚下，他的力量在「阿维斯塔」的作用下不断膨胀。到了后来，哪怕不动用「阿维斯塔」，苍真也几乎没有对手。 即使残存的神群洞悉了苍真的邪恶目的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他，可是当「阿维斯塔」的光辉闪耀之时，再多的神佛也只能无力哀叹。而且，越是多神佛联手，苍真爆发的实力越是强悍，位于上层的箱庭三大最强种纷纷沦为阶下之囚。 随着苍真的脚步在上层扩大，下层的“讨伐者联盟”终于察觉不妙。 他们抬起头就能看到，天空中的流星雨一刻不停得下着，好似要把星空帷幕的星星一口气清空一般。 如果是在外界，人们一定会为这般浩大的流星雨欢呼雀跃。 然而，这里是箱庭/天上的星星代表了什么，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即使偶尔有人不了解情况，旁边的人也能立刻告诉他。 那些陨落的星星代表着一个又一个将旗帜升至天空的强大共同体走向落幕。 看着璀璨夺目的流星雨，人们感到非常强烈的压抑。 上层出事了。 当帝释天仰望星空看到熟悉的星座从星空降下，他就明白为什么一直等不到“恶魔城”出现。 原来他们把目光转向了上层。 下了一天一夜的流星，无疑是一场浩劫的象征。 帝释天不敢想象此时上层遭遇了怎样的情况，但从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些神佛再也不能坐看下层风起云，而置身事外了。 “啧啧，来到箱庭这么久，这样壮阔的景色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十六夜将手罩在额前，仰望着不断消失于天际的流星。 “请不要说风凉话了啊，笨蛋十六夜！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流星雨代表什么啊？” 从随身不知何处掏出长长的纸扇，黑兔跳起来狠狠拍在十六夜的脑袋上，气恼得瞪着没心没肺笑着的问题儿童。 “啪”的一声，十六夜呲牙咧嘴得摸摸脑袋，随后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并把嘴角挂着的笑意收了起来。 毕竟，周围的人都一脸默哀、肃穆，他嬉皮笑脸确实不怎么光彩。这点做人的道理十六夜还是很了解的。 “我说，难道我们就光看——不试着做点什么吗？” 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十六夜不耐地摊手问道，他发难的对象自然是联盟的盟主帝释天。 “很遗憾，我们现在只能看着见证神佛的落幕了。实际上，接到报告后，我立刻差人去上层查探情况，可是派去的人告诉我‘仞利天’坏掉了。所以，目前我们与上层的联系已经等于被切断了。” 无力回天啊！ 听见帝释天无奈的声音，十六夜也说不出来了，对方的准备相当完善，根本找不到空子。 虽然可以通过一些恩赐直接把人转移到上层，但能使用这种方法的不过寥寥，一只小部队去上层援助，几乎就等同rou包子打狗。为了不白白损失战斗人员，帝释天也只能坐看上层覆灭。 哪怕帝释天出身的佛门他都没有办法拯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 若不是提前降天，啪如今他也会成为苍真刀下待宰的羔羊。 第三层，横扫八方的苍真来到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共同体「佛门」的驻地——灵山。 大放光明的大雷音寺里颂佛声响彻云天。苍真一路走来一个拦路的罗汉和菩萨也没有见到。听到耳畔传来的诵佛声，他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佛和菩萨，乃至罗汉，都在大雷音寺里等着他。 “我又回来了，佛祖。这次你还能拿什么阻止我拆了你的大雷音寺？” 苍真的脚步停在大雷音寺的大门前的台阶下，他望着高耸的寺门，黄铜铸成的门扉紧闭着。 时光悠悠，岁月无言。 曾经，他与一众魔王携手打上灵山，结果却是在诸多神群的围攻下仓皇败退。那份记忆还历历在目，而如今他再一次来到了大雷音寺的门前，可这次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纠葛了多年的恩恩怨怨，“恶魔城”与“佛门”彼此厮杀了不知多少年，现在胜利者终于出现了。 苍真慢慢登上台阶，在门前抬起左手，手心对准黄铜大门，以负面情绪为燃料的邪火喷射而出，瞬间灼溶了大门。高达厚实的黄铜大门留下了一个散发着炽热气息，大约一人高的空洞。透过这个大洞，消失不见的佛祖菩萨出现在苍真的眼中。 时隔多年，邪恶再次伸出触手，黑暗和污秽侵入了本该永远光明无垢的大雷音寺。 黑暗战胜了光明，哪怕只是暂时的。 祥瑞的灵山圣地随着光明消退，地面刮起阵阵阴风，昔日的吉祥象征现在却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佛魔只在一线之间。 或许是了解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转机，即使大门被破开，即使苍真一步步走了进来，大殿内的佛祖和菩萨也照样视而不见，自顾自得咏颂佛经。奥妙的佛理经由众佛祖、菩萨之口吐出纷纷化为朵朵金花，就连空气里都飘散着莲花的清香。 “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苍真走到大殿中央，停下脚步环顾一周，目光最终停在护法十二天之上。 当然，如今的护法十二天早就不齐，连首领帝释天都降天了。 “呵呵，都认命了？我还以为有一场激战等着我呢。” 没人回答，苍真也没有恼怒。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 “佛云：心是恶源，形为罪薮。佛又云：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佛还云：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心身自在。” 莲花台上，佛祖与菩萨个个宝相庄严，身披金光，脑后悬挂功德金轮，双手合十闭目诵经。 极乐净土，心无杂念。 邪魔嗤笑，任你巧舌如簧，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休想度化众生之心。 作为集结众生之邪念恶念的魔王，苍真可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笼罩大雷音寺的乌云垂下丝丝缕缕如触手般的邪气，邪气像丝带一样缠绕在诸佛菩萨的身上，令他们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脑后的金轮随之破碎消散。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菩萨与佛陀都被邪气束缚封印只剩佛祖时，他终于停下颂佛，睁开眼睛看着苍真，徒留一声叹息。 灵山遭劫，佛祖却无能为力，一切不甘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很快，佛祖与菩萨的身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邪气包裹的大圆球。 大雷音寺的佛祖菩萨被苍真一网打尽。 不过，苍真倒也没有想过就此痛下杀手，一狠心干掉所有神佛，就连大雷音寺也被没有被一把火烧尽，只是一场囚禁就在所难免了。 至此，上层再也没有一个残存的共同体了。 所有的神佛都被苍真抓了起来，丢到恶魔城底下的囚笼里关押起来。 “我是不是该改名叫做‘无天’呢？” 摩擦着下巴，苍真想着连自己都感觉乱七八糟不知是什么的脑洞。三位数所有的共同体被他一扫而空，三位数外门空旷得让他都吃惊。 不过，苍真的攻略也就到此为止了。 或许还有一些神佛流落在外，甚至不乏两位数的大能者，可他已经没兴趣慢慢搜罗了。 流星雨停下来了。 夜晚的天空变得光秃秃的，帷幕上点缀的星晨消失了，留下大片黑漆漆的空洞。 真是寂寞的夜空啊！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共同体从天上降下了他们的旗帜。 帝释天在叹息，他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太阳升起的一天。 今后，这个世界的夜空还会布满灿烂的星光吗？ 谁也不知道。 帝释天默默得低下头，不再去看那片暗淡的星空。 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失眠。 流星雨结束了，人们纷纷回到了屋里。 不管发生了什么，人们总得休息，以便储备体力迎接明日。 十六夜一早就躺回了床上，他没有看到最后，既然没办法参与进去，那又何必在夜空下哀叹呢。 这一夜，十六夜辗转难眠，以他的聪慧不难猜到，神佛落幕后，就该轮到人类登场了。 魔王正磨刀霍霍，这一回神佛也无法为人类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