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宫让大破敌
刀冷,锋急,人惊魂! 叶龙双手奋力举起长枪格挡贺阙铁鞭,那贺阙膂力过人,一鞭打下有雷电之威,叶龙登时筋酥骨麻,勉强挡住杀招,可另一边朱达已动杀心,刀起挟风,朝叶龙胸前斜劈下来,把叶龙吓得大呼:“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翠光破风刺来,直逼朱达心口。朱达见势不妙,硬生生挫住刀势,马上一个翻身腾跃,回转刀杆一拨,“铿”地一声巨响,把那杆翠竹长枪猛地弹飞回去。叶龙死里逃生,奋力大吼一声,枪卷赤炎横扫,竟也把贺阙避退几步。朱达见失了必杀机会,怒喝一声道:“是什么人!” “小爷墨城在此,尔等安敢造次!” 只见墨城黑衣白马,驰突而来,把翠竹长枪一把接住,神采飞扬,一往无前,却着实把朱达惊艳。有《一剪梅》词赞曰: 玉面儿郎矫似龙,英气逼人,顾盼雄风。征袍披掩虎狼躯,腰系狮蛮,背挂雕弓。 身后名垂青史中,百战功成,一味精忠。国家多少怨难消,看尽千峰,万古长空。 朱达不敢大意,看见身后自家兵马赶到,挥军去杀墨城。墨城救了叶龙,也不恋战,双双撤退。贺阙呼喝手下道:“随我追杀敌军,斩杀敌将者重重有赏!” 朱达道:“穷寇莫追,小将军不可大意。” 贺阙哪里肯听,应答道:“那两人被我们杀得力不能支,仓皇而走,如若不趁势掩杀,直逼柴坡镇去,岂非白白地错失良机?”说完策马狂奔而去,朱达无奈,只得紧随其后。 贺阙气势汹汹,率领自家精锐骑士,直扑柴坡镇。他是已故司马贺峥的侄子,家族里数他最是骁勇好斗,南都人都惧他声名,呼他作“踏山破石”。贺峥怕他生出祸端,给他安排当个屯田将军,是个后勤军官,他心里不服,私下里蓄养了不少敢死之士,勤加训练弓马之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有机会上战场打仗,现在有此天赐良机,他岂能放过?因此赌上一口恶气,定要把叶龙、墨城擒杀。 追到一处转弯折角处,两旁是山壁林木,大路忽然收窄,且转过去便是上坡。朱达见地势凶险,朝前方的贺阙大喝道:“贺将军小心!”贺阙只做不知,率三十骑将紧追着叶、墨二将,转过那个弯角,眼看就要追上,却见迎面飞驰过来一员大将,头戴铜盔身着钢甲,一领赤红披风猎猎作响,手执火龙枪,飞马来战,正是宫让。贺阙见宫让枪势来得凶狠,忙挥鞭迎去,打得火花四溅,只一回合,打个照面,宫让却舍了贺阙,直冲向贺阙手下骑兵,大枪一挥,便有烈焰伴着滚滚浓烟,直朝众骑兵扑去!顿时把这三十骑烧得丢盔卸甲,多有死伤。贺阙大怒,勒住马欲回身再战宫让,却又被叶龙与墨城缠住,一时间狭窄山道上马蹄纷乱,两条长枪搅住贺阙,贺阙纵然勇猛,却也落了下风。 后头朱达见势不妙,忙策马急来救援,迎面碰上宫让。宫让见了朱达,冷笑道:“这不是朱进士么?” 原来朱达是文武进士,有勇有谋,但终究只是武进士,比起宫让这个武状元,自然有些差距。宫让这句话满是嘲讽意味,朱达冷冷应道:“你这个南国的叛徒!” “有趣!” 宫让不由分说,提枪就刺,刺出火舌,朱达忙横刀招架,刀气纵横,劈开烈焰。两人战在一处,八只马蹄踢踏作响,枪扫熊熊赤炎,刀卷飘飘银花,只二十回合,胜负分明,朱达抵挡不住,顾不得贺阙,只得匆匆败走。宫让杀败朱达,也不去追,回身朝贺阙杀去,三人合力施为,三杆长枪齐出,只一回合,把贺阙打落鞍鞯,跌在尘埃之中。贺阙爬起身再欲反抗,墨城枪尖早抵着他的喉咙,哪里还敢动弹?宫让命叶龙下马把贺阙缚了,又对墨城笑道:“你这小子枪法倒也不差。随我接着迎战可好?” 墨城抱拳道:“末将敢不从命!” 宫让纵声大笑,率领墨城策马驰向剩余敌军,奋起勇力,两杆大枪尽显神威,把敌军杀散,复又回到原地待命。 宫让向墨城投去欣赏目光,笑道:“不见白成那厮,定是分兵去抄我后路了。这里两侧尽是密林,他必是带步兵出发,穿林而来,因此慢过这两人。等姜鲁门率军反扑回来,白成便会出来夹击,于我军不利。我想前去截杀白成,但这条路你须守住,否则柴坡便无险可守了。” 墨城道:“末将愿率军在此把住要道,请将军放心。” 宫让大喜,引军走了。墨城心想:“这一条拐弯坡道,虽然狭窄可守,但我怕是难挡敌方主将,只可用计了。” 却说姜鲁门与朱达会合,朱达灰头土脸,面带惭色道:“贺阙被围,怕是凶多吉少。”姜鲁门大惊,急忙引军来救,来到拐弯路上,下令放慢脚步以防伏击,却远远看见山坡道上,一员小将骑马立在上头,神情悠然,旁边并无一人,四下无声。朱达指着墨城,对姜鲁门道:“此人方才与我交过手,初生牛犊不怕虎,倒是有点勇力。” 姜鲁门看墨城一骑当关,周遭寂静得只剩风声,疑云便笼罩心头,道:“即便是宫让本人,又怎敢单骑拦路?定然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