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眺望台湾
邵氏影城内，《上海滩十三太保》剧组，“十三太保”中“学生”关伟的戏份不是很多，“长河”剧组一干人没出什么意外，一个上午只cut了几次就通过了。 张彻对这部电影较为重视，如今历经几番波折，终于尘埃落定，心中也甚是高兴，蓦然间看到刘德华，想起了去世的弟子傅声，又不免有些许伤感；鹿峰瞧见张彻神色，便知自己这位师父心中所想，给师弟程天赐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齐作欢颜，高声呼喝，聚拢众人，鹿峰对张彻开口道：“师父，该宣布杀青了。”。 张彻闻言，收起悲意，脸上又露出笑容，环顾四周剧组众人，大声开口：“现在，我宣布……《上海滩十三太保》正式杀青！” 周围众人闻声，一时齐声欢叫…… 刘德华、梁家仁在无线档期紧张，与张彻礼敬一番，表示不能参与杀青贺宴，告罪后便先行离去；张彻早先邵逸夫协商时已心里有数，便未再多言，众人收拾好摄影器材和道具装备，便打道回府。 前面程天赐开着车，鹿峰有心转移张彻的注意力，便找了个话题，开口说道：“师父，陈勋奇不是派了一个弟弟过来跟着您学习么？是今天吧？”。 “嗯！叫做陈永仁，我让江生待在家里就是为了等他；勋奇以前多次与我合作，都帮了很大的忙，这份情义早晚应该还的。”张彻回道。 “哦……当然，不知道师父准备怎么安排？”鹿峰继续问道。 张彻一时不见回答，鹿峰正在思量，忽听张彻又开口道：“我最近要专心‘十三太保’的后期制作，没有时间，而且听勋奇讲，他这个弟弟是白纸一张，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你在台湾那边的公司不正好有部戏要开么？你这么感兴趣，就先交给你带着吧，先让它实践熟悉一下电影拍摄的流程与剧组的运作，你认真些，多用点心。”。 “啊？”鹿峰目瞪口呆，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揽了个带学生的活？又见张彻望了过来，不知怎么拒绝，只得再次开口答应。前面开车的程天赐则暗笑不已。 尚在“长河”与江生谈笑正欢的陈永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发配台湾；经过见面后几番变化，他与江生聊得甚是投机，两人之间关系也亲近不少，说话更是少了很多忌讳；两人所聊自是与张彻和电影相关，只听江生的语气很是感慨：“世事无常，近些年香港电影市场虽然兴旺了，但师父与我们拍得电影，喜欢看得人却是越来越少，尤其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精力已大不如前，甚至最近有些时候在片场工作时就睡着了；再加上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弟子出了意外，连番遭遇和打击搞得他疲惫不堪，可他老人家天生好强，不肯认输，我们也是无可奈何，未来不知是何去何从啊！”。 陈永仁清楚地知道，“长河”的电影理念已经不适应如今的香港，张彻寄予厚望的《上海滩十三太保》叫好不叫座，直到一年后赶赴内地拍摄了几部电影，在香港票房虽不理想，但在娱乐文化稀缺的内地却是异常火爆；而一干弟子，吴宇森成就最高，在好莱坞亦留下盛名；李修贤倒一直活跃在影坛，拍了众多经典的警匪片；姜大卫、狄龙在以后十年是有影视作品，但影坛低迷后也都转行去拍电视剧；而江生、鹿峰、郭追等人在此之后鲜有作品，或偶尔为一些电影做一些动作设计，或沦落去台湾拍摄电视剧。 想到这里，他灵光一闪，似是开玩笑的样子，对江生笑道：“江哥你不用担心，将来哪天你混不下去了，可以到我的电影公司去帮忙啊，小弟一定重用。”。 “哈……电影公司？你小子志气不小啊！好，真有哪天我混不下去了的话，一定去拿那蹭口饭吃。”江生自然听出陈永仁话里玩笑之意，也开玩笑回道。正此时，两人听到室外一阵喧哗声，却见江生扫了眼墙上的挂钟，站起身来对陈永仁道：“应该是师父他们回来了，我听见剧组几个人的声音了。”。陈永仁业已站起身来，两人一起出门…… “长河”办公大厅，一群人在搬运着摄影器材和道具装备，陈永仁环顾四周，都是一些青壮年，却没见到哪个人像是张彻的样子；只见一个男人向这边打量一眼，同几个人一齐走了过来，陈永仁认识其中两个，一个是“十三太保”中罗虎的扮演者，张彻的弟子之一鹿峰，一个同时电影中高先生的扮演者江明，其他几个也都看着眼熟；其实相对于鹿峰，陈永仁更对江明熟悉一些，因为他后来参演了一部演了红遍亚洲和华人世界的经典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这部神剧陈永仁当年在电视上看了不知几遍，江明正是剧中许仙的哥哥，杭州府捕头李公辅的扮演者。 江生也似是奇怪不见张彻，迎上前去，便率先开口问道：“阿峰，师父他人家呢？”。 鹿峰抬腿坐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回道：“你也知道师傅年纪大了，最近经常犯困，今天忙了一早上，我瞧他也很累了，就让天赐先送他回去休息了！”说完又扫了眼站在旁边的陈永仁，问道：“你就是陈勋奇的弟弟？”。 江生听得鹿峰之问，主动开口为众人介绍，又向陈永仁介绍了其他一干人等；“长河”众人都是极为豪爽，大家互通姓名，办公室一时间很是热闹，江生见此情况遣散众人继续工作，又开口向鹿峰问道：“师父他应该记得永仁的事吧？他不回来，没交代你些什么？”。 陈永仁也投过询问的目光，鹿峰闻言却是叹了口气，对着同样好奇的陈永仁开口道：“永仁你没其他事的话，便抓紧时间先回家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一些行装，也向你父母告个别，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来这里找我们，一起去台湾；当然……你愿意的话！”。 旁边江生与陈永仁两人闻言顿时惊愕莫名，前者首先开口，看向鹿峰问道：“你的意思是师父安排我们带永仁？” 鹿峰摊开双手，反问道：“不然呢？”他跳下办公桌，对一脸不解的陈永仁解释道：“师父最近要专心‘十三太保’的后期制作，没时间教你，而且你刚入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个也没有必要麻烦师父，正好我和师哥在台湾有部戏要开，你先跟着我们熟悉一下剧组运作，之后想往哪方面发展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你的意见呢？”。 陈永仁心里已理清脉络，急忙回道：“峰哥你说笑了，我刚入行，什么都不懂，能有什么意见？一切都听你们安排。”。 鹿峰看见陈永仁如此好说话，顿时松了口气；“对了”旁边江生突然问道“永仁你住在哪里？”。 “元朗。”陈永仁回道。“那太好了，你家离机场比这要近得多，明天也不必那么赶时间绕远路了，不如我们直接在机场会和？”江生道。 “ok，没问题！几点的飞机？”。 “你十一点之前到那就行了，我们候机大厅门口汇合，机票由我们搞定，你不用cao心。”。 陈永仁点头称是，随即开口：“既然如此，时间紧张，两位哥哥没其他事交代的话，小弟就先回家准备，我对家人也得有一番解释。” 江生与鹿峰对视一眼，两者都摇头示意，前者开口道：“那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点，一切等明天见面再说。”说话同时三人移动脚步，到了“长河”门口，陈永仁连称不必再送，二人又叮嘱一番隔日不要忘记时间，便目送其离开视线，回过身来，鹿峰开口：“师哥，你和这小子待了一上午，感觉如何？”。 江生：“可造之材……”。 “……没了？” 江生白了鹿峰一眼：“他或许是千里马，但我又不是伯乐，说了一上午话就能看出未来，我有那种能力早开卦算命去了！” “不过……感觉为人不错，可以深交！”鹿峰正无言以对，却又听江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