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切坏事背后都有梅林
“哈？渣男？”罗维不知道桂尼薇儿是怎么通过看了两眼就得出这个结论的，而且听王后的口气，还是很确信的那种。 “啊，对，没错，说的就是你，没这个自觉么？”桂尼薇儿手指罗维身后的梅瑟莉，说道：“这个小女孩儿完全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但是你却根本对她没有意思，虽然你和另外一个小女孩儿是两情相悦，但是完全不把心系你的少女放在心上，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罗维不知道怎么说。 身后的米莉亚和梅瑟莉也都一样。 桂尼薇儿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只是一直闭口不谈而已。 因为当面说出来的话，场面就会变得很尴尬，就和现在一样。 不过罗维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这些的，不用说桂尼薇儿还根本没有跟他们对话过，只是看了两眼，便能了解这么多东西么？ 所以，少年便发问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桂尼薇儿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说道：“我才不要回答你的问题，我说了，懒得理你这种渣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说着，桂尼薇儿又将身子转向一旁的莫德雷德，两人再度对视，眼中怒火碰撞，无形的冲击在空气中炸开，让罗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此时，站在一旁久不发言的梅林站了出来，消去了两人间的火药味。 “嘛，王后，还有莫德雷德，不要为了一些小事就这样，见面就吵架只能体现出一个人的不成熟，我想不管是王的伴侣还是王位，都不能交给不成熟的人来承担，你们说不是么？” 梅林的话直接让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消除了自身的敌意，确实如梅林所说，不成熟的人是无法作为王的伴侣和继承王位的，而这句话正巧戳中了两人心中最想的事情，所以自知表现出不成熟的两人也是调整了状态。 “嗯哼，嘛，是我失礼了，王后。” “啊不不，我说的也有些过分了，抱歉啊莫德雷德卿。” 两人以礼相待，只是这样的状态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所以罗维立刻提议，至少先离开这个狭小的地下室，到楼上的客厅去再说话。 离楼梯最近的莫德雷德首先转身上楼，而桂尼薇儿则是转身挽住x的手臂，拉着自己的王朝楼上走去。 x朝罗维投去求救的目光，但罗维只能摇摇头。 他可没有什么想法，敢去和桂尼薇儿争夺她的王。 x无助地被桂尼薇儿拉走，随后梅林走过来拍了拍罗维的肩膀，然后走上了楼梯。 罗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因为身后两个人才是对于罗维来说最麻烦的。 转过身，三个人对视，都是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便扭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刚才桂尼薇儿的话，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放到了台面上，所以就很尴尬。 罗维知道桂尼薇儿说的是对的，虽然他很关心梅瑟莉，但充其量不过是因为觉得梅瑟莉所遭受的一切都和自己有关，带着些许负罪感想要补偿梅瑟莉；他心中所在意的女性，只有米莉亚一个人。 而梅瑟莉则是知道罗维与米莉亚的关系，却无法放下心中对罗维的关注，从最初他在时计塔看到那篇论文开始，似乎就确定了现在的情况，尤其是在与罗维并肩作战之后，她更是喜欢上了罗维这个人。 对于米莉亚来说，梅瑟莉算是疑似情敌，因为罗维对她的态度让少女有些怀疑罗维是不是也喜欢她，但是梅瑟莉的虚弱和遭遇，又让她有些同情，两种感情混合在一起，就造成了米莉亚对于梅瑟莉纠结复杂的态度。 说是三角关系倒也不成立，因为罗维并没有对梅瑟莉有那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单相思与两情相悦的混合版。 很麻烦，很纠结。 所以只能先抛开这个话题，和之前一样，暂且当它不存在吧。 “我们先上去吧。”说完罗维便转身走了上去，虽然放着梅瑟莉只让米莉亚去管不太好，但是他现在确实不敢有更多的动作，不然米莉亚肯定会怀疑他对梅瑟莉是不是真的有了感情。 就好像，桂尼薇儿曾经怀疑亚瑟王与摩根有感情一样。 走上楼梯，刚消停了一会儿的王后和骑士便又开始了争吵。 “挽着王的手臂有什么不行的？我可是王后，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王是充满威严的，怎么能让人随便拥抱呢？哪怕是王后也不可以。” “你这种想法本身就有问题，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么，哼。” “可恶，就算是王后也不能侮辱一名骑士是小孩儿吧！你这样也算是王后么！” x被夹在两人中间，听着他们争吵，而梅林则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虽然刚才暂时缓和了两者的关系，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停止争吵了。 梅林与罗维对视，眨着眼睛，示意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罗维了。 无奈吐口气，不过罗维确实有让他们停止争吵的办法，只是那之后会发生什么，罗维就不知道了。 米莉亚扶着梅瑟莉从地下室走上来，坐到最后一张沙发上，至此三张沙发都坐满了人，只有罗维是站在一边的。 罗维清了下嗓子，在桂尼薇儿和莫德雷德继续争吵之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王后，请告诉我，当时究竟是谁告诉了你莫德雷德是亚瑟王的私生子。” 突然袭来的问题，还是这样秘密的事情，使得桂尼薇儿看向罗维的眼神更加不满了。 “我说了渣男不要和我说话，有资格跟我说话的起码也要是骑士才行。” 现在在桂尼薇儿眼中，罗维甚至比不上莫德雷德这个王的私生子。 只是如果就这么顺着王后的话停止询问，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罗维鼓足勇气，继续发问。 “王后，这件事情很重要，请告诉我们，如果不是您知道了莫德雷德是亚瑟王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去和兰斯洛特那个....那个什么吧，这件事就我们所知，是间接导致了卡美洛城的覆灭，如果能搞清楚这个的话，那说不定就能知道当时到底是谁想要毁灭卡美洛城了。” 罗维很客观地将这一点讲出来，说实话为什么碰巧是在那个时间点上，莫德雷德是亚瑟王私生子的消息会散布开，而且还传到了王后的耳中，罗维觉得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以当时人们描述的桂尼薇儿与亚瑟王的感情，肯定是不会与兰斯洛特发生那样的关系的，哪怕是精神上的恋爱都不会。 不过私生子或者偷情这样的词，罗维还是没敢说出口，虽然魔术师都喜欢自称贵族，罗维却一直都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这样他还是不太敢在曾经亚瑟王的王后面前大放厥词的。 桂尼薇儿沉默，瞪了一眼罗维，手边传来被拉动的感觉。 她扭过头，看到x正拉着她的手，眼神十分认真，问道：“桂尼薇儿，我也想知道这件事情。” 莫德雷德则是沉默，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罗维。 罗维所说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虽然当他从摩根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口中听说自己是亚瑟王的私生子时，也是非常震惊，但是原本一直就非常仰慕亚瑟王的莫德雷德只是觉得自己像获得了某种殊荣。 自己居然是最崇拜的亚瑟王的儿子？ 之后，莫德雷德去找了亚瑟王，希望他把王位传给自己，但是亚瑟王却以她是私生子的理由拒绝了她。 从那时开始，莫德雷德对于亚瑟王的崇拜，就渐渐变成了仇恨，也导致了后来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只是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被告知于天下的话，那么是不是也不会有日后卡美洛城的覆灭呢？ 这一点无人可知。 **委托的桂尼薇儿脸上露出一些纠结，看样子哪怕是她最爱的王，似乎也不想告诉她真相是什么样的。 “桂尼薇儿。”再度呼唤她的名字，x露出了一种十分温柔的表情，这倒是让罗维感觉很新奇。 桂尼薇儿最终叹了一口气，手指向前方，说出了那个散布消息的人名。 “就是他啊，梅林。” “啊？”罗维瞪大了眼睛看向梅林。 所以你才是这一些幕后的黑手么？ “梅林....” “你这家伙？” x和莫德雷德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梅林，x是有些悲伤的感觉，而莫德雷德更多的则是愤怒了。 梅林带着笑脸，回应着对面人的怒火。 “我只是为了让卡美洛以一个好一些的方式毁灭罢了，不然的话，现在就完全是另一个结局了。” 说着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大概也没谁能听懂梅林的意思吧。 只是罗维稍微思考了一下梅林的话，人们都说他能够预见未来，也就是说他遇见了比现在这种方式毁灭的卡美洛还要可怕的情况，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么？ “梅林，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出来吧，你隐瞒的东西已经够多了。”x一脸严肃，哪怕时间过去了千年，她也已经成为了英灵，却依旧难以释怀卡美洛的覆灭。 “好吧，我的王，不过说这些之前我还要坦白一件事情。” 梅林手指莫德雷德，说道：“莫德雷德的诞生，也是我和摩根策划的，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更加震撼的事实，从梅林口中说出，让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桂尼薇儿本来还为爆出梅林的消息有些抱歉，现在整个人完全变成了愤怒的样子。 “梅林！” 她大吼一声，眼睛瞪着梅林。 “冷静一点，我的王后，现在我们都成为这样的存在了，我也是时候将这些东西都说出来了，等我说完之后，接受与否就是你们做决定的了。” 房间再度安静下来，既然梅林都这么说了，愤怒也好悲伤也好，等他将隐藏的一切都说出来以后再做决定吧。 梅林双手交叉，稍微停顿一下，随后开始说出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在我不断地修炼魔法，拥有了这对可以预见未来的千里眼之后，我第一个看到的事情，便是关于你的事情。”梅林手指x。 “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还是尤瑟王统治的时代，我预见了你将会是一位伟大的君王，所以我便促成了尤瑟王与王后的婚约，让他们生下了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预见的未来第一次产生了分支。” 梅林苦笑一声。 “你本来应该是个男孩才对，但是当王后生下你的那一刻，我所预见的未来就变成了两个。” 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是你因为性别的原因，无法继承王位，最后只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活下去。” 再伸出一根手指。 “另一个，就是你成为了骑士，经过历练，继承了王位，最后成为了伟大的骑士王。但是这中间有一段空白，那就是你怎么得到民众的认可，又是怎么决定去成为骑士的，这一段空白是我所无法预知的，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完成这段空白的事情。” 罗维笑了起来，他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样荒唐的选拔方式。 “拔出caliburn，让民众都信服地认同她有资格成为王么？也就是说梅林你做了手脚？” “不，没有。”梅林摇摇头。“虽然我确实是为了王才准备了caliburn，但是它作为选王之剑的功能确实是真的，如果没有成王的资质，是无法将其拔起的。” 罗维很疑惑，问道：“那如果没有拔起来呢？” “怎么会。”梅林笑着看向罗维。“她可是未来的骑士王，怎么可能无法拔起caliburn，这是已经决定的事项，不会发生改变的。” 这一刻，梅林所表现出的，是他那对于王的信任，他知道自己的王，肯定能够拔起那柄选王之剑，获得民众的认可。 “在那之后我与王以及一众骑士们踏上了旅途，很顺利地度过了几年，最终王登基，我所预见的未来也都没有发生变化。后来，王收到民众的意见，是时候该迎娶一名王后了，于是王便开始参加各种社交舞会，与邻国的公主们接触，最终选定了现在的王后，也就是桂尼薇儿，迎娶她为王后。” 说到这里，梅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在王迎娶王后的那一天，我预见的未来又发生了变化，并不是产生分支，而是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卡美洛。”梅林停顿，随后用手撑住头。“那是变成废墟的卡美洛，因为民众的反叛，所以卡美洛城毁灭了，哪怕拥有强大的圆桌骑士，也抵不过民众造反的力量，不如说失去了民众，卡美洛城以及亚瑟王，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怎么会？”x不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未来发生，那样的事情，确实比最终由反叛骑士毁灭的要可怕地多。 民众的反叛，代表着他们不认可亚瑟为王，那远比被私生子反叛导致的毁灭，要可怕地多。 “因为，你与王后都是女性，注定无法生育后代，所以王身为女性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被大众所知道，那个时候，民众将会怀疑这些年来他们支持的居然是一名女性为王，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不可想象的吧？所以就会反叛，将他们曾经认可的王戴上骗子的称号，毁灭卡美洛城。”梅林没有说，而是由罗维将这个经过补上了。 历史上的记载，亚瑟王一直都是以男性角色出现的，所以罗维猜测，肯定是梅林一直都让亚瑟王以男装示人，而且加上厚重的骑士铠，人们也无法分辨男女，也就习惯性地将亚瑟王当做男性了。 只是，如果王与王后长时间都没有后代的话，早晚会被发现的。 只需要随口一个怀疑：“王该不会是女性吧？”这样的话语，就足以发现亚瑟王身上存在的问题。 到时候可能是从侍女之口，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嘴中，那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民众的反叛，与毁灭。 x沉默，桂尼薇儿瞪大眼睛说不出话，而莫德雷德则是偷偷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说这就是他们所面临的未来，那简直可以用地狱来说了。 尤其是x，生前她是完全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王者才不懈努力的，如果最终这一切都被民众所否定的话。 哪会有多么可怕，难以想象。 “可是我试用了多种方法，也找不到能让王与王后生育后代的方法，最终，我只能找到亚瑟王的亲jiejie，让摩根来生下莫德雷德。” “等一下？摩根应该也是女性吧？为什么亚瑟王和自己的亲jiejie可以，却不可以和王后生育呢？” 这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区别。 “罗维，你应该知道我是梦魇与人类的后代吧？”梅林看向罗维，对于他的问题，并不是没有解释的。“你认为梦魇和人类是怎么产生后代的？是通过某种魔法来产生的后代，而这种魔法只能对有血亲关系的人奏效，梦魇是寄生在人类噩梦之中的生物，某种意义上来说梦魇与寄生的人类也算是血亲，所以这个魔法只能对亚瑟王与摩根产生效果，却无法对王后产生效果。” 原来，是这样的么？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但就算如此，人们也是不会认同一个私生子的，如果莫德雷德凭借自身实力去争夺王位的话，是无法胜过其他圆桌骑士的。” 说到这里，莫德雷德便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喂，你在说什么鬼话，父王能做到的，为什么我做不到？”莫德雷德很不满梅林的说法，好像他根本比不上其他圆桌骑士似的。 “因为你崇拜你的父王，所以是不会有心去争夺王位的，你不会因为王的位置去和其他的圆桌骑士争夺，因为你也是一名骑士。” 莫德雷德沉默，将头别到一边。 似乎....被说中了。 “所以必须要让你对王充满仇恨，你才会去争夺王位，顺便我再做一些工作，这样就有了第二种未来，被亚瑟王私生子所毁灭的卡美洛城，总比被民众推翻的要好吧。”梅林苦笑，最终低下头，有些失落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没有能力去拯救卡美洛，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的王啊，请原谅我的无能，这便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惊人的事实摆放在众人的面前，使得房间再度陷入了沉默。 似乎每件坏事的背后都有梅林的影子。 只是他这么做，真的是错误的么？ 确实如他所说，这样的未来，似乎是最好的了。 与其因为民众的反叛和怀疑所毁灭，倒不如让一个私生子来毁灭好了。 “所以，我的出生，到最后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你的眼里咯？”莫德雷德低声问道，他没有看向梅林。 “是的，都是我策划的。”梅林点头。 “切，怎么不去死啊。”莫德雷德从沙发上站起来，跺着脚走上楼梯，去了二楼的卧室，猛地关上门。 罗维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现在莫德雷德心中，那种难受的感觉。 不过此时，x站了起来，绕过沙发之间的桌子，走到梅林的面前。 “我的王....”梅林没有抬起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看待自己，是会嘲讽自己的无能，还是鄙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不管怎样的结局，他都能够接受就是了。 “抬起头来吧，我的大魔法师。”x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蕴含其中，却让人不自觉地沉默，想要安静地听她说话。 梅林抬起头，与x对视。 “我原谅你，梅林，你辛苦了。” “王.....” 桂尼薇儿捂着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那位王。 宽容与原谅，宏伟的胸襟，这边是亚瑟王所拥有的最大魅力，也正因如此，哪怕她是女性，桂尼薇儿也依旧深深地爱上了她，所以她才会成为亚瑟王的王后。 罗维没有说话，他能感受到现在梅林的心情。 面前既成的事实，那种无力去改变的感觉。 哪怕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魔法师，都有无法做成的事情，而罗维曾经也有那种感觉，那种无力的感觉，所以能感受到，现在梅林的心情，十分难受。 “好了，也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说完这句话，罗维便随着莫德雷德的脚步上了楼，拉下楼梯，上了阁楼。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罗维已经疲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