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圆桌召唤
宫殿并不大，从门口看进去就能看到一条分开的道路，白色的墙壁堵在正中，将道路分成左右两条。 玛莎在前面走着，莱妮丝跟在她后面，紧接着是格蕾、艾特尼亚、开位魔术师和罗维。 罗维看着周围的白色墙壁，依旧和刚进入灵园时一样有着细微的凹痕，像是刻着一副画。 “那上面画着的是亚瑟王在拔出选王之剑后所经历过的事情。”走在罗维前面的开位魔术师扭过头，朝他笑了笑。“我基本上每年都会来亚瑟王灵园，我对这些很感兴趣。” 是个黑发的男人，看上去年龄有接近三十，不过说话的声音还很年轻，一身黑色时计塔制服，虽然罗维没有见过，但是无疑也是时计塔的魔术师。 “我叫莱瑞谢尔斯，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时计塔的天才魔术师，罗维希德利。”说着莱特还将手伸了过来。 “天才不敢当。”出于礼貌罗维也伸手与其相握，随后松开。 “罗维你对亚瑟王感兴趣么？”莱瑞摸了摸旁边的墙壁，他看这些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家的珍宝一般。 “有些兴趣，不过今天来应该不是来探究亚瑟王时期的历史的吧。”交谈之间前面的人已经从岔口处消失了，虽然宫殿不大，但是罗维觉得还是跟上去才好。 “也是，那就走吧，不过今天要做的事情，远比研究历史书要让人兴奋。”看样子也是个沉迷亚瑟王历史的家伙，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白色墙壁，随后也转身朝里面走去。 莱瑞走向左边，罗维走向右边，因为无论走哪边都能到达最终的目标点，而罗维只是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的小动作，才和莱特分开走的。 手指在白色的墙壁上滑动，光芒闪过，罗维心中暗暗说道：抱歉了lily。 做好准备之后，罗维走过最后的拐角，进入了宫殿的中心。 说是中心，能供人站立的位置很少，也就只有门口的那面墙壁前面可以站立，占据整个宫殿中心的，是巨大的圆形石桌，原本记载之中它应该是白玉色的，但是现在已经是残破不堪的样子，泛着土黄。 圆桌骑士们的圆桌，现在说来应该是破碎的石桌了吧。 罗维甚至看到圆桌之下碎石点点，证明圆桌曾经遭到过破坏，而且几道巨大的裂缝将圆桌分成四份，大概是后来人们将圆桌的碎片找齐，拼凑起来的吧。 但正因如此，更能证明，面前的圆桌正是曾经圆桌骑士们围坐的圆桌。 说起来这个圆桌的造型还有些奇特，在圆桌的四个地方呈十字形的圆形坑洞，好像是原来有什么东西镶嵌在里面一样，大概是宝石之类的。 圆桌的下面，是白色光路构成的巨大魔法阵，魔法阵将整个圆桌承载在上面。 虽然不能看到魔法阵的全貌，罗维还是凭借着魔法阵知识将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补全，最后填补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英灵召唤阵的样子。 大概在很久以前就有魔术师想要将圆桌骑士们召唤出来吧，但是没有圣杯的支持，是做不到那种事情的。 罗维扭头看了看莱妮丝。 果不其然，恶魔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赤红的瞳孔正盯着脚下的魔法阵看。 莱妮丝的魔眼已经启动了，这让罗维稍微放心了一些，大概从进入亚瑟王灵园的时候莱妮丝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因为这宫殿里英灵召唤阵的关系，莱妮丝才没有发现罗维刚才做出的小动作。 “这就是圆桌么！”莱瑞一脸兴奋地往前走，却被玛莎修女拦了下来。 “禁止触碰圆桌，这是规矩。” 莱瑞发觉自己的失态，抱歉一声，随后便退了回来。 玛莎修女背对圆桌，又再度将他们所有人看了一遍之后，缓缓说道：“请遵守这里的规矩，在不违反规矩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允许你们使用圆桌。” 莱妮丝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玛莎修女开始讲解宫殿的规矩。 “第一点，绝对不允许触碰圆桌。” “第二点，绝对不能出言侮辱圆桌。” “第三点，做任何事之前，请先向王献上祝福。” 说完，玛莎修女便走到一旁。 莱妮丝转过头，指了指罗维。 “罗维，你去构筑一个召唤魔法阵。” 罗维一脸疑惑，看了一眼圆桌下的英灵召唤阵。 “不是已经有英灵召唤阵了么？” “你真的是天才么....”莱妮丝很鄙夷地看了一眼罗维，只是那目光之中又夹杂着些许戏谑。“那个虽然是英灵召唤阵，但是是用来稳固圆桌用的，这里的规矩是一次只能进来五个人，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浪费一个名额给别人构筑魔法阵了，你不是天才么？构筑个魔法阵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啊，原来是这样。 罗维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道：“那家主你可以不进来的啊。” 你又不进行英灵召唤。 莱妮丝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如果不是她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怕是下一刻就会直接对罗维动手了。 罗维蹲下看着圆桌底下的魔法阵，想起刚才玛莎说的三个规矩，说道：“赞美亚瑟王。” 祝福的话，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罗维看了下一旁的玛莎，见她没有反应，就当她是默认了，他先是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圆桌之下的魔法阵，随后站起来绕着圆桌走了一圈。 “这样的话，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再构筑一层魔法阵了。” 罗维观察之后得出结论，既然下面的英灵召唤阵是用来稳固圆桌用的，那就不能对其进行破坏，还要在维持圆桌稳固的情况下将其放置到召唤阵的中心。 说到底，这还真是罗维的组合魔法阵最擅长的事情。 手指迸发出魔力，罗维直接在圆桌的周围开始构筑魔法阵，并且完美地遵守了不触碰圆桌这一规则，不过罗维并没有动用很多的魔术回路，只动用了最初莱妮丝见过的三十条魔术回路，不然肯定会被恶魔怀疑的。 因此罗维的动作也是不算快，就和他第一次在埃尔梅罗家地下构筑魔法阵的时候一样，其他的人看着罗维，而他就那么缓缓地构筑着魔法阵。 等到罗维构筑完的时候，已经过了有半个小时，包括莱妮丝在内的几名魔术师都很有耐心地等着罗维画完。 最后一道连接上，圆桌旁边四个小型的魔法阵与它地下的英灵召唤阵连接起来，构成了一个更大的魔法阵。 “好了。”罗维站起来，魔法阵构筑完成，也是时候开始进行英灵召唤了。 这么想着，罗维便伸出手，只是身后有个人拉住他的衣领。 “等一下，你最后一个召唤，让格蕾先来。”莱妮丝抬起手抓住罗维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 罗维很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这个家主也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才做出这种决定的吧。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罗维也只能听从莱妮丝的安排。 格蕾穿着一身女仆装往前一步，似乎她在莱妮丝身边的时候就没有脱下过女仆装，将裙子拉起，格蕾像是跪下一样缓缓降下身子，带着令咒的右手触碰魔法阵的边缘。 魔法阵已经构成，圣遗物便是圆桌骑士们的圆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召唤了。 “赞美亚瑟王。”格蕾没有忘记这里的规则，先对亚瑟王献上祝福。 随后她眼睛直直地盯住魔法阵，身上亮起魔术回路，魔力涌动，缓缓地输入魔法阵之中。 罗维构造的魔法阵瞬间运作起来，此时他才感觉到，地下的龙脉存在，原本好似沉睡一般，现在因为魔法阵的启动龙脉之中的魔力开始向上涌动，汇聚到魔法阵之中。 “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遵从圣杯之名，若遵从此意志此理的话，回应吧！在此起誓，吾是成就世间一切行善之人，吾是肃清世间一切罪恶之人。缠扰汝三大之言灵七天，通过抑制之论前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呦！” 低声说出召唤语，格蕾缓缓地闭上眼睛。 这个组合魔法阵是根据当初罗维进行英灵召唤的魔法阵改造之后构筑的，原本的五个魔法阵都没有变化，罗维是将魔法阵的连接处优化，使得魔力能够更好地在魔法阵之中运作。 只是，很快罗维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龙脉的魔力不断地聚集到魔法阵之中，让其发出光亮，但是却依旧没有召唤英灵的那种感觉，魔法阵的回路之中虽有魔力的存在，却怎么也无法达到饱和状态。 很奇怪，难道是说因为中央的英灵召唤阵有哪里不同，导致了这种情况么？ “魔力在往圆桌之中流动。”莱妮丝通过魔眼看清楚了魔力的流动路径，魔力自龙脉之中涌出，贯入魔法阵之中，随后流入中央的英灵魔法阵，再往圆桌之中汇聚。 渐渐地，土黄色的圆桌表面开始剥落，露出了里面白玉一般的材质。 地面上的碎石缓缓地浮起，朝着圆桌开始聚集。 “难道是，修复？”看到这种情况，罗维也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因为魔力的流入，圆桌开始吸收魔力自动修复起来，那剥落的土黄色石片在落地之后便消失，破旧的圆桌开始缓缓地愈合，碎石回归原本的位置，巨大裂痕缓缓地恢复，土黄色的外衣渐渐褪去，露出其真正的白玉外表。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左右。 在龙脉魔力的支持之下，原本破旧的圆桌，变成了一座洁白玉石制成的圆桌。 “哦，赞美亚瑟王！”修女玛莎很是激动，原本在她接手亚瑟王灵园的时候，圆桌便已经是土黄色的破碎样子，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有一天能够看到圆桌自己复原。 大概是受到圆桌骑士们的影响，或者原本在制作时就是以这个为目的，只要有魔力的注意，圆桌就会自动修复。 说起来，马修的盾牌好像就是圆桌变化而成的吧？作为卡美洛城的中心，拥有这种修复功能似乎也不是很意外。 待到圆桌完全修复完毕，龙脉涌出的魔力才继续往魔法阵之中流动，渐渐地组合魔法阵发出强烈的光芒，代表着英灵召唤正式开始了。 魔力在圆桌之上聚集，形成一道悬空的透明平台，大量的魔力从魔法阵之中聚集到上面，金色的光芒自那个聚集点散发，将整个空间照亮。 金色的光芒渐渐地化作人型，在透明平台上站立。 随后龙脉的魔力停滞流出，魔法阵运作结束，而那人型也是完全形成。 银白色的铠甲将那个人完全包裹，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飘动，披风上的绒毛环绕在骑士样的人肩上，白色的头盔将他的头遮住，蓝色的裙甲落到腿膝盖处，手持一柄长枪，不过枪身像是被某种锁链包裹，并不是一般的长枪样子。 骑士挺直地站立在那里。 毫无疑问，正是通过圆桌召唤出来的骑士。 他的声音透过厚重的头盔传出来，不过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对于他的称呼就要变成她了。 “回应你吧，我是你的从者，职阶lancer。” 说着，骑士便踩着空气台阶，从圆桌之上走了下来，走到格蕾的面前。 格蕾有些痴呆地看着面前的银甲骑士，似乎是为她所看到的资料内容而震惊。 莱妮丝笑了起来，看这骑士的模样，毫无疑问绝对是圆桌骑士的一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那种东西只要问一下就好了。 “格蕾，这名骑士到底是谁。” 格蕾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到莱妮丝这么问，才缓缓地转过头，眼神之中还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她是....” 只是看到格蕾说话有些缓慢，身为她从者的骑士便站了出来，走到格蕾的面前。 “自我介绍的话，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她摘下头盔，露出的是那张与身后御主相差无几的脸庞，金发飘飘，只是与格蕾不同的，是她身上所带有的那种气质，只是看到她就会被她那种充满威严的感觉所震撼。 当然，她头上那一缕纤细的呆毛则是有些毁坏这气氛，尤其是格蕾也有和她一样的呆毛。 说起来罗维一直没在怎么注意这个东西，好像lily的头上也有过，只是因为呆毛与她们本身融为一体，没有一丝违和感，倒是让人不觉得有毛病了。 格蕾是亚瑟王远亲的后代，是亚瑟王灵园的守墓一族，与他长相如此相似的从者，究竟会是谁呢？ “吾名亚瑟潘德拉贡，卡美洛城的王。” 虽然已经猜到几分，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这些，罗维还是被震惊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的样子，与曾经罗维见过的lily，相差甚远。 如果说这便是骑士王真正的姿态的话，那么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从lily那样成长到现在这幅模样。 气质上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lily给人的感觉是善良纯洁的少女骑士，而面前的这位则是看到就会让人明白，她便是一名王者。 哪怕是包裹着厚实铠甲的身体，也能让人一眼看到她胸前的伟岸，与lily那含苞待放的样子完全不同。 锐利的眼神，以及自身所制造的气场，只是在她的面前，就会让人感觉自己低人一等。 这便是骑士王所带有的威严么？ 哪怕是莱妮丝，也似乎有些被这骑士王的威严压住，说不出话的样子。 不过有两人则是完全不受这威严的影响，或者说他们本来就能够接受这骑士王的威严。 “哦，噢噢噢噢！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骑士王本人，赞美亚瑟王，您是天上的明星，地下的山脉，您是如此伟岸，请务必受我一礼。”莱瑞一副狂热的样子走到亚瑟王的面前，缓缓地降下身子，单膝跪地，做出了代表忠诚的骑士礼。 “谢谢你，魔术师，但是我现在并没有资格接受你的礼仪，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介从者罢了。”说着，亚瑟便抬了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莱瑞的整个身体抬了起来。 “哦，伟大的亚瑟王，您是如此的充满威严，能见到您，这是我莱瑞谢尔斯一生的荣幸”被抬起来的莱瑞将身子微微弯曲，躬身再度做出礼仪。 亚瑟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礼仪。 另外一个不受威严影响的人，便是修女玛莎了。 “亚....亚瑟王降临了....赞美亚瑟王。”年过半百的修女似乎呼吸都有些不畅，她曾经想过这次魔术师们来召唤是否会召唤出圆桌骑士们，但是怎么也没想过连传说中的亚瑟王都召唤了出来。 这是他们守墓一族的荣幸。 亚瑟王转过身子，看着还有些没有缓过来的格蕾，微微降下身子，问道：“御主，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你....你真的是亚瑟潘德拉贡？传说中的亚瑟王？” 亚瑟沉默，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我。” 罗维在一旁看着感觉很奇妙。 两个有着相同相貌的人在互相询问，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格蕾是亚瑟王远亲的后代，所以对格蕾来说，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远亲的祖宗，但是现在两者的关系，却是从者和御主的关系，这种感觉要多奇妙有多奇妙了。 说起来圆桌所坐的十三位骑士，不单单只有十二名圆桌骑士，还有身为骑士王的亚瑟，但是人们一般都习惯性地将亚瑟王抛开，毕竟能召唤出亚瑟王这样的从者，圣杯战争的胜利岂不是唾手可得么？ 只是亚瑟的出现，让罗维有了些许担忧，如果自己还要按照原计划，在召唤出英灵之后就与莱妮丝翻脸的话，那么亚瑟就是个最大的问题。 说起来亚瑟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她的本名吧，毕竟当时lily自我介绍的时候，是用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这个名字来介绍自己的。 所以罗维很想确认一下，面前的这名骑士王，到底是不是成长之后的lily。 “那个....骑士王阁下，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么？” 亚瑟转过头，看向罗维，说道：“请问吧，回答子民的问题，也是我身为骑士的责任。” “骑士王阁下的本名，是叫做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么？” 等罗维说完之后，亚瑟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 疑惑，之后是释然。 “虽然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这个名字只有我在最初踏上旅途的时候经常会使用，现在的话，我是亚瑟潘德拉贡。” 罗维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么说的话，面前的亚瑟倒确实是lily成长之后的样子，不过为什么使用的武器从剑变成了长枪？是因为骑士要在马上作战的关系么？ 罗维思绪被莱妮丝的拍手声打断。 “好了，既然召唤结束，格蕾你先和亚瑟王阁下离开那里，我们还要继续进行召唤呢。” 格蕾总算是恢复了过来，点点头，走到了莱妮丝的身旁，而亚瑟王也是跟着走了过去。 随后，艾特尼亚走了出来，站到圆桌旁。 准备开始进行下一轮的英灵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