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悔不当初 1
1 贺子辰，一个深沉而睿智的男人，一个刚刚摆脱了年少轻狂、事业有成的男人，他的气质里自然而然地流淌着一种属于阳刚男人特有的魅力，一种吸引人的成熟的气息。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自然都是一道风景，但是显然贺子辰并不属于那种流连于风花雪月中的男人，他可以附庸风雅，却绝对不会夜夜笙歌。可以说他故作持重，却不得不佩服他其实真的拘谨。这种拘谨表现在他的工作上的一丝不苟，也表现在他对人对事的认真与情感的执着。 与其说他是一头倔牛，不如形容他是一把标尺更贴切。他会把自认为是原则的东西利落地站成一把标尺，光秃秃地矗立在他人格的警戒线上，不穿一件潇洒的外衣，就连掀一掀衣角的机会都不给予别人。这种固执牢牢地坚守成一道风景线，这道风景线的对面则是他的豁达，如果说固执是一个中性词，那么豁达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褒义词。人都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他的这种矛盾对比鲜明，一方面将特性淋漓尽致地发挥到了极致，然后却又和谐漂亮地统一成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鲜明的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个光环，熠熠生辉。 老成持重，严谨睿智，这种良好的品格使他在工作中发挥了作用，一路从派出所的小警察成长为所长，连续破获了几起大案使他迅速升迁为公安局的副局长，可谓是洛山县公安系统最年轻有为的干部。没有任何的社会根基，完全是凭借实干起家，子辰每每回忆毕业之初，都会神色间流露着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如今的一切得之不易。然而，事业的蒸蒸日上，满足之余总觉得生活会有一点遗憾，这点遗憾曾经让他空虚和无奈，却一直不晓得这遗憾是从何而来，直到那日偶遇林语默，他才茅塞顿开。 林语默，曾经是贺子辰高中时期的偶像，一个娇小玲珑，才气傲人的女子，她单纯美丽活泼，是那样占据了子辰最初懵懂的情怀。那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他不敢企及的梦。 如今，她却仿佛一个落难的公主，她会出现在那种灯红酒绿的场合，手里不是握着抒写洋洋洒洒的散文的笔，而是一把麦克风，在为了生存而出卖着她的尊严和高贵，这不是子辰所能理解的。子辰的胸口有点疼痛，自从那天见过林语默，他就艰难地喘息着，如同一块大大的石头压在胸口。 赵志刚风风火火走进子辰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子辰的对面。看着落落寡欢的子辰，不禁问：“怎么了，头儿？有心事啊？” “哪里看出我有心事？不过是兴致不高。”子辰淡淡一笑。 “你那就是需要一副灵丹妙药，喏，我就是给你送药来了。”志刚恍然，诡秘一笑。 “胡扯。”子辰浏览着文章，对他的调侃不以为然。 “真的，你难道不想了解那个林语默？”志刚故意卖关子。 “语默？”手蓦地一抖，子辰放下手中的报纸，这个名字果然对他充满了诱惑。 “嘿，语默？亲切呀。果然是旧相识。哎头儿，我很奇怪呀，你们怎么认识的呀？那个林语默可是从来不会下来跟谁聊天，更别说跳舞了。看你们的样子，很像老相好。”赵志刚挠挠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住嘴。”子辰不太高兴他说的那句老相好。 “好好，你不爱听，那我可不说了哦。”志刚继续装腔作势，拿眼睛掖斜着子辰，“老贺，你记得去年有一个偷盗的案子，是关于逐梦书屋的？不出三个月连续被盗两次，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每一次都扫荡的空空如也，肯定是一伙人干的，其实也不算多大个案子，但是，最终这个案子也没有告破。” “是，有这么回事。”子辰回忆了一下，不无困惑，“按说书店被盗这是很少有的，偷盗的人如果爱书成癖，也不至于专拣这一家书店，何况据说也不是一个多大的门面，至于连续盗两次吗？” “其实，如果不出差错，这个案子完全可以告破。当时有人发现了丢失的书籍，偷书的人胆子还真是不小，潜藏了一段时期后，终于忍不住将书借给了朋友看，结果这书就几经辗转到了失主的朋友手上，这个朋友是书屋的常客，而且，失主的每本书上都刻着戳，就卡在书的右侧，每一页都有痕迹。”志刚拿起一本书比划着卡戳的位置，继而生气地翻动着书页。 “那怎么······？” “是啊，大凡有一点法律常识的人，都应该立即把这条线索上报公安机关。但是，失主的公公自作聪明，说是邻里乡亲的，私了得了。于是拿着书去找人家，你想啊，你就拿着本书就说人家是小偷，谁干啊？！啧啧，结果人家不承认不说，还打草惊蛇，跑了。” 志刚说到这里，真的很生气，“他们自己的损失找不回来，还害的咱们办案不利。” “你今天怎么想起翻腾旧账了？”子辰疑惑。 “老贺，你知道这个失主是谁吗？”赵志刚又卖了个关子。 “······” “就是你的老相识，我不说老相好，不惹你生气，就是------林语默！”志刚一字一顿，强调着语默的名字。 “嗯？她？！”子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她。本来呢她嫁的就不好，穷的叮当山响，本来开书屋的钱就都是借的，连续两次被盗导致她负债累累，没办法继续经营。可能是走投无路了吧，没过多久她就去红楼上班了。”赵志刚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嫁的不好？”这次轮到子辰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是，非常不好，她的老公纯粹就是个绣花枕头，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整日游手好闲。嗨，可惜了这个女人。”看着子辰一脸的讶然，志刚叹息。 “哦，志刚，你知道他的公公家姓什么？”子辰的头胀的大大的，这个消息弄的他云里雾里的，扔给志刚一支“云烟”，自己也点燃一根。 “姓罗，她丈夫叫罗启志，花花公子还不够格，没啥能耐就是游手好闲，风流成性。”志刚很不屑于谈起罗启志。 “老贺，我们如果经常去红楼的话，极有可能会遇见他，这小子，老婆在台上卖唱，他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没准儿哪个小姐一勾搭，就在语默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哎，可怜的语默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志刚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贺，我了解的够可以吧？”志刚讨好地问。 发现子辰根本没听见他这一问，兀自呆呆地出神。烟雾缭绕，子辰虚空着。 “老贺？------”志刚叫魂似的，拿手指在子辰眼前勾了勾。 “哦，志刚，我请你吃饭吧。”子辰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烟雾，眼睛眯缝着，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哎呦，这可不敢当，你要是为了表达谢意就免了吧。不过，如果你想去红楼我倒是可以陪你。”志刚嘻嘻哈哈地。 “好，我们就去红楼。”子辰起身。 “啊？真去啊？”志刚一边困惑一边很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个贺局，当真是有他的故事。 “对，我们俩。”子辰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