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后重逢2
语默不敢与子辰复杂的目光对视，她的心里有着太多的难言情绪，这不是她愿意面对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今天这是一场梦，梦醒后一切不复。 掌声中子辰走回座位，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惊喜？疑惑？失落？伤感？他不清楚，仿佛有一点疼痛，轻轻地在点击他的心脏。 “歌也唱了，人也看清了，怎么样，还真的是旧相识啊？”大明问。 “志刚，点十首《心雨》，十首《真的好想你》，十首《想说爱你不容易》，还有······献花。”子辰沉吟道。他明明看到了她的无奈，却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他在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纠结，林语默，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糊涂虫，地上明明有六便士，你却看见的是头顶的月光。你总是那么不现实，可是，我却偏偏喜欢你清高的模样。 语默的声音响起：“尊敬的各位来宾，非常感谢各位的厚爱，接下来语默要为1号桌的陈先生、贺先生等几位好友以及在座的所有朋友们献上一首语默最钟爱的歌曲，也是语默的原创-----《人间渡》，希望朋友们喜欢。” 流年光影 尘缘阡陌 心事沟壑 一任落寞 人世漂浮 罗袖轻舒 千年的敦煌歌舞 我是等你千年的狐 相思诱惑孤独 执手泪眼荒芜 沧桑人间渡 何处问归途 好词好曲。一种来自旧上海的沧桑感，懒懒的，却又暖暖的，流淌着满身心的疲惫和无奈，流淌着异样的忧伤和美丽。小小的淡定，淡淡的从容，字里行间子辰看见的是语默的心，仿佛百孔千疮，又似隐藏着莫名的渴盼，如果子辰的感觉是对的，那么，这代表什么呢？ “贺子辰？” 子辰侧转的头有点晕，目光穿透近视镜片胶着在语默的脸上，眼前的语默温婉可人，似含情又似如雾的一双眼睛里似乎蕴藏着诗意的故事，眼角微微上吊，生就一副撩人的媚态，但是她的神情娴静，那份少时的天真已经被一种成熟和沧桑所取代，让这种媚态看起来有种别样的从容。 “你-----好吗？第一次来这里？”语默轻启朱唇，艰难地问道。 “嗯，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子辰皱起眉头，满腹沉重，他的潜台词是------这里不适合你。 “跳一曲？”语默避开话题，反问道。 “你不是不跳舞？”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话，站了起来。 子辰宽肩展背，是个不能算是帅但却是很有味道的那种男人，阳刚之气浓郁，棱角分明的脸上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平添了几分斯文。眼睛不大，却眸子黑亮，机敏睿智中蕴含着沉稳，干净的白衬衫配上笔挺的灰色西装，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样子。语默娇娇小小，一袭黑色长裙在子辰的带领下轻柔地旋转，灯光暧昧地伴着音乐流淌着，闻着语默发丝扬起的清香子辰一时有点窒息。曾几何时，子辰在梦里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几万遍地勾勒过重逢的场面，但是真的重逢了，却听见花落的声音。似水流年，是谁将谁丢在了青春的日子里？是谁在仙境里迷失了青葱的路？子辰的心里有一点痛有一点落寞。语默的目光迎向他的恍惚，子辰一时有点窘却由衷地赞了句“那首歌写的真好。” “谢谢，一时的感悟。”语默淡淡地回答，内心里却满满地不是滋味。 “人生真的是一场迷局，没想到我们会这样的重逢。”子辰有点心酸。 “是啊，生活，的确存在很多变故，难以预料。”语默轻叹。 “你------”望向语默的沉着，似乎有一种距离令子辰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子辰，没有不高尚的职业，只有不高尚的人。生存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求生的法则没有贵贱。”语默却一语中的。 “啊，是，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这里。”对于语默似乎急于辩白的解释，子辰真的纠结了。“沧桑人间渡，何处问归途？”这代表什么？ 这个小小的女子，明明肩上扛了很沉重的东西，外表却如此沉静淡定，究竟是什么将一个柔弱的女子变得如此坚硬？又是什么将一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少女变得如此沉静？子辰却在她的沉静和淡定中，读出了一种萧索和落寞，令他的心莫名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我该去唱歌了，谢谢你点的歌，以后不要这样大手笔了，很多人都会递上点歌单，够唱。” “嗬，看来是老相好啊？林语默，平时装的多么清高，今天可是露了馅了哈？看你们卿卿我我的样子！好吧，不就是捧场吗？老子没少捧你的场吧，你也总该回敬我一回吧？” 来人大大咧咧地拽住了语默的胳膊，“陪我跳一曲，看来今天刮东风啊·······” “干什么？”子辰一声怒喝，挡在语默的面前。 “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哦，你捧场她就下来陪舞，老子可比你捧场多了，她当然也得陪我。” “你这是闹场，她爱陪谁是她的自由，你管不着。”看着语默无助的脸，子辰的心里抽疼。 “我管不着？！老子就让她陪·····” 来人企图伸手拉语默，子辰眼疾手快一个擒拿，两人你来我往，拳脚功夫子辰可是练家子，几下就扣住了他的手，顺势一带，“你还真管不着，就这两下子？记住：有我在，别再来闹事。” “哼，走着瞧！”那人脸面挂不住，愤愤跳脚，悻悻然离去。 看着落寞的语默，子辰的眼底漾起一抹悲戚：“这就是你的生活？你的人间渡？！” 泪水莫名地弥漫了眼眶，语默无法回答任何一个字。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子辰试图揩拭语默的泪水，却被语默推开了他的手：“子辰，不要你的怜悯，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不要······再见你。” 语默的背影好骄傲，落在子辰的眼里却是那么无助，那么羸弱，貌似的坚强和淡定外表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林语默，你究竟有什么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