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夙愿
“徒儿，准备好了么。”聂慕生眼神柔和地看着问羽，笑问道。 “时刻准备着！”问羽拍了拍胸膛，眼中熠熠生光，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终于，可以碰触到自己梦寐以求之物了。 听到问羽的回应，聂慕生苍老的面容也渐渐正色起来，苍老的手掌缓缓抬起，冲着面前的虚空点触而下，紧接着，问羽便感觉到这片天地之间的灵力欢腾了起来，整个方体空间中幽蓝之光越发明亮，最后甚至让得他难以睁开双眼。 问羽眯起眸子，透过眼睛仅余的缝隙，紧紧凝望着那团刺目的强光。强光中，无数道幽蓝色的冰灵力化作夺目光子，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凝结成晶，而后这些冰灵晶又犹如磁石一般死死吸附在一起。 短短几秒钟，一个由纯粹的冰灵力所凝化的巨大透明冰球凭空出现，悬浮在距离祭台十来米远的半空中。在这座灵晶冰球出现的一瞬间，问羽就感受到了整个空间全部被冰属性灵力所挤占，这个空间的温度，更是降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即便天生就十分耐寒的问羽，也感受到了寒冷带来的刺痛。 而这时候，刚刚还是一副慵懒模样的小玉突然来了精神，在问羽身上蹦来蹦去，似乎十分喜欢这个环境。 比起眼前所见场景带给心灵的震撼，皮肤上的刺痛感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问羽吃惊地看着聂慕生，而后脸上的惊讶很快化为了崇拜与激动。凝成那一巨大冰球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寒冰，而是单纯的冰灵力啊，这得有多恐怖的实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问羽能够猜测到，自己这位师傅的境界，恐怕已经达到天之极了吧！ “徒儿，带着去玲珑，上去吧，其他的，为师接下来会给予你指示。”对于问羽热切的目光，聂慕生却是淡淡一笑，大手一挥，一条冰石阶梯从祭台上方开始飞快凝化，直接连通上了冰球，而后看着问羽，开口道。 问羽点点头，拍了拍小玉的脑袋，缓步走上冰石阶梯。这时候，聂慕生的声音也传入问羽耳中。 “徒儿，为师与玉玲珑的本源都是冰之属性，而幸运的是，天地灵力中，与你最为契合的，便是冰之灵力，这将会大大减少冰灵力入体的阻碍，提高你冰之灵脉塑生速度。” 说道这里，聂慕生的声音缓了下来，更添几分严肃，道：“但是，新的灵脉要想塑生，会生生将你现在的灵脉尽数冻结乃至毁灭。这个过程中，会很痛苦，并且会很漫长，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但是，为师相信你，必定能够坚持下去！” 聂慕生的话语结束的时候，问羽已经走到了透明冰球旁边，他转过头，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灿灿的牙齿，小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笑容，而后深呼吸一口气，直接一步踏入了冰球之中。 就像看上去是透明的那般，冰球即便碰上去也仿佛是空气一般，问羽的身子更像是直接融了进去。而冰球内部却仿佛是一个流动的空间，只是里面流动着的，是十分纯粹的冰之灵力。 冰球内部的问羽，感觉浑身细胞都达到了最活跃的状态，不过活跃也并非是好事，这让他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极致的寒冷，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灵魂尽数冻结的寒冷。 “吟~~”而相对问羽在寒冷中煎熬，同样进入冰球内部的小玉却是发出了一道畅快的长鸣，紧接着它娇小的身躯猛然间绽放出玉灰色的耀眼光芒，整个身子猛然间膨胀开来，短短瞬息，体型就超过了问羽，当光芒散去的时候，它的体型已经长到了接近三米之长。 此时的小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充满美感的流线状身躯，荧光熠熠的玉色鳞片，修长而紧致的四肢，不露峥嵘的利爪，健硕却十分柔软的长尾，既有古龙般威武又有灵狐般柔美的面容，脑袋上面还长者两支像是玉石般美丽的曲角。这般模样，简直就是古龙与灵狐之间完美的结合体。更加让人惊异的，是它整个身躯看上去虚幻缥缈，根本不像是实物，彻彻底底环绕在某种神秘的玉灰色元素当中。 “这便是小玉真正的模样么？”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问羽心头也说不出的震惊，尤其是小玉身上缭绕的那层玉灰色光芒，让问羽心里自发生起了一股难以言状的危险感。 不过这份心情很快就被刺骨寒冷所带来的痛苦冲淡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像是下一秒就会被冻得粉碎。 “打开心扉，接纳玉玲珑。”这个时候，问羽耳边传来了聂慕生的话语。“徒儿，虽然在你没有创生灵脉之前，无法与玉玲珑签订契约，但你们的气息经过了两年的磨合，玉玲珑更是依靠着你成长至今，它的力量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问羽点点头，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后看向小玉，发现它也张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指示，于是神情一正，大喝到：“小玉，来吧！” 见问羽准备好了，小玉身上的玉灰之光猛然大涨，这股光芒所及之处，那流动在四周的冰灵力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般，惊惶地逃窜开来，某些逃窜不及的，竟是直接被凝固，化为了一种玉灰色的冰之尘埃，这便是小玉的天赋，玄玉尘冰，简称冰尘之力，能够将所触之物直接凝化成冰之尘埃的可怕天赋。 “吟~~”长吟一声之后，小玉龙尾一动，身躯化作一道玉灰色的灵光直冲向问羽。就如聂慕生所说，冰尘之力并没有伤害到问羽，反而为他驱散了身体与灵魂上的严寒。玉灰光芒撞上问羽的身体之后，竟是化作了无数玉灰色的微小灵子，一点一点融入他的体内，渐渐的，问羽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与小玉身躯相同的玉灰色。 “为师所制作的灵冰空间内，能够最大程度激发玉玲珑的天赋以及你对冰灵力的契合度，但是内部的低温足以将一名普通灵修冻得粉身碎骨，所以你需要借助玉玲珑的气息来抵御严寒。”祭台上，聂慕生的目光肃然，凝视着冰球中的问羽，而后缓缓闭上双眸，似是自语般地说道，“可以开始凝脉了，玉玲珑，换我接手吧。” 那彻骨的寒冷因为小玉而缓解，问羽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另一股难以言状的剧烈痛处，便透过痛觉神经，自身体内部袭来，猝不及防的问羽眼瞳陡然紧缩，随后整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喉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被一点一点的撕裂。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被这点痛苦打倒！”问羽心头重重一喝，死死咬住嘴唇，不再让自己喊出声音。鲜血从嘴角溢出，却很快被外边的冰灵力冻结。 小玉进入了问羽的体内，聂慕生便以灵魂秘术，亲自控制它来行动。后者似乎早就清楚状况，并没有抗拒。塑灵过程需要的是小玉的本源力量，却不可能让它亲自动手。因为这个过程中，需要对灵灵极其精密的掌控，甚至还要运用到灵子转化与重构，也只有聂慕生才做得到。 聂慕生很快找上了问羽那条无法容纳灵力的灵脉，使用小玉的本源，也就是玄玉尘冰，找了个好下手的点，慢慢环绕上去，可怕的冰尘之力瞬间将那一块灵脉抹去，紧接着将尘冰的结构一点一点进行转化，再将重构的灵子照着空缺的地方一点一点进行填补。 新修复的那一处灵脉，呈现如同碧空般的玉蓝色，给原本黯淡无光的灵脉增添了一丝灵动的光彩。但是新生的这一块，不及整条灵脉的万分之一，距离完全塑造一条新生的灵脉，还遥遥无期。 聂慕生却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无比兴奋乃至激动，在那万分之一的灵脉塑生成功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毕生的夙愿，终于，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