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玉花梨雨入梦来(一)
“你……”道士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身,一把青色木尺悬在脑门,一个女孩正不怀好意的笑着,看见自己转过来了立马把尺子收了回去。 “啊哈,我来接你了,惊喜不?”女孩故作轻松的张开双手,作拥抱状。 叮,完成连环任务(一),获得符石三百。 连环任务(二)了解苍天路完成下山任务。 下山任务?他下山不是体验红尘的吗?还有任务? 这和前世学生放假还有作业是何其相似! 万恶的资本主义。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我装作好奇的语气问道。 “出来再说吧。”苍天路看了一眼还在牢中装睡的流浪汉,拉着我出了牢房。 还有两个看守牢房的士卒,躺在墙角的一张床上睡得起劲,不过外面的门是锁着的,苍天路以为我打开了,结果猛的一推门,发出很大的声响。 那两人还在睡觉,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不过我可以看见铺盖在微微颤动,我笑了笑,也不拆穿,魔宗飞出在牢门上一划,两人便走了出去。 士卒竖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感觉似乎那两人走了,才敢睁开眼瞧瞧。 牢门大开,屋外冷风嗖嗖的吹进来,一个士卒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向外看了看,才敢把门关上,刚想锁上,才发现那把铜锁已经齐刷刷的断成两截,断口光滑如镜,可以想象砍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两人相视一看,立马爬回床上继续睡觉,谁也不敢再提刚才的事。 更深黄月落,夜久靥星稀。 空接灵台下,方恧辨支机。 “你认识那人吗?感觉你们两挺熟的。”我和苍天路漫步在街道,夜晚风声呼啸,只是微微吹动我的衣角。 身体臻入半步先天,便差不多已经寒暑不侵了,不过还是习惯性缩了缩脖子。 苍天路看到后脱掉自己的外衣,想要披在我身上,被我一侧身躲开了。 “不要!” “穿上吧,这大冷天的别感冒了。”苍天路好言好语相劝。 “好脏,我才不会穿呢!”我哼了一声,从维度器里取出来一件伏毛披风挂在肩上。 苍天路略微有些尴尬的缩回手,又将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他还未到先天,这大半夜脱了衣服只吹了一会儿后颈上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挺好奇的。”我把披风裹紧,双手交叉搭在肩上,开口问道。 “什么?” “别装傻!”我气鼓鼓说道。“我要听刚才那事,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 “好奇呗。” “这事情不能对外人说。” “我是外人吗?这是什么?”我亮出青霞宽云尺,骄傲说道:“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灵……宗的弟子。” “这是宗门的一则悲剧,向来被视作一段丑闻,我也是无意中听说才接了这个任务下山,想要阻止这场悲剧继续。”苍天路叹了口气,感觉他今晚变忧郁了许多。“刚才你看到那个人,是我师叔。” “……”如果沉默能够表达出来,那一定是一个个省略号。 刚才那人没有丝毫修为,除非他已经到达我无法想象的境界,要知道就算是白头发,自称先天之上,我也能勉强看穿他的修为。 “你们灵……宗真是,人才辈出。”过了好一会儿,我组织了下语言,才说出这句话。 “是京阙阁,为什么你会记成灵宗?” “原来是京……啥阁吗?”我惊讶问道。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苍天路摆摆手,继续说道。 准确来说,他的前世,乃是我的师叔,京阙阁第二十五代掌门的师弟,无华长老。当年他与掌门同时拜入师门,因醉心大道,遂放弃了掌门之位安心闭关,成为了整个修行界最年轻的羽化真人。 “嗯嗯,然后呢?”我好奇问道。 师叔将一切都放下,于清子州武河道一带,也就是如今的郑永府那个地方修行,本来一切都进入正轨,每日打坐练气,符纹化丹,一百内,师叔必定可以踏入下一个境界,最后飞升成功。 可是,这一切,在一百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天,发生了改变。也正是这个改变,让师叔不得不转世重修,宗门也是元气大伤。 “许飞琼?”我记得在牢里一直听那个男的念叨这个名字。 “嗯,就是她,那个女人。”苍天路点点头,看向天外。“被称作仙女的女人。” ………… 一百三十五年前,武河道境内。 宁台山曲凤洞,相传有一位神仙,名曰无华大仙,虽说行踪神秘,却经常出手救助山中行人与猎户,久而久之,遂在山间修筑了一间道庙,因山下紧邻一条小河,遂号坛河观。 庙祝是山下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有位小孩,应该是他抚养的,也跟着在道观生活,老人没有亲戚,香火也不是很多,一家两口过得很是拮据。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十年过去,绿叶黄花,生死交替,老人渐渐变老,小孩开始长大。 谁也没想到,小孩竟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成了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提亲的人很多,但少女都没同意,执意要与爷爷生活在一起,终日与香炉紫烟陪伴,老头就这一个孙女,也就随了她,不作理会。 本以为日子会一天天这样平静的过下去,直到老头大限将至,也许少女才会懂事,可谁知道,一个晚上,所有事物天翻地覆。 月明星稀,天空爽朗无云,正是赏月的好时机。 “快点,磨磨蹭蹭的。”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干瘦男子从道庙中跑了出来。 “急个啥,不会有人来的。”一个胖子扛着个麻袋走了出来,说着拉下口罩。“哎呀妈呀,憋死我了,怪不好出气的。” “快点把货送过去,早点拿钱走人,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事情!”干瘦男子踢了胖子几脚。 “你又打我,凭什么你就能一直打我,我,我不服!”刚才还没发现,原来这胖子也是个智障。 奇怪,为什么我要说也? “话说智藏和尚去哪了?”我突然想起好像我们队伍里消失了一个人。 “你让他去找个住的地方说是要长住,你忘了?”苍天路奇怪的看着我。 “哦,是吗……呵呵。”我挠挠头,确实忘记了有这回事。“继续,继续。” 苍天路清清喉咙,继续讲道。 干瘦男子卷起袖子:“真的是几天不打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来来,来打一架!” “哼,打就打,谁怕谁。”胖子把肩头的麻袋扔到一边,也卷起袖子冲了过去。 两个街头地痞,打架无外乎就是抱成一团,你推我我推你的,两人都没发现,被扔到路边的麻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