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忙碌
晚饭做好了，一锅骨头汤煮的挂面，还有几个荷包蛋。孩子们一人一个荷包蛋，而沈家兴和王氏就只有骨头汤煮的挂面。 一家人吸溜吸溜的喝着汤，吃着烫烫的挂面，心里极其妥帖。 “娘，这汤真香！在商道上的时候，我都流口水了。还以为只有他们能喝，我喝不到呢！”沈意小嘴上都是明晃晃的油水。 “哪能没有我家小五的，以后好吃的都有我家小五的！”王氏蜷起食指勾了勾小五的鼻头。 “恩！”小五又开始吸溜碗里的骨头汤。 “娘，我想明天一早咱就把下水煮上，咱早点过去，今晚咱把馒头蒸好，明天到那里热一热就可以了！”商道上毕竟没有房舍，茅棚也搭了半截。“爹，茅棚早些搭好，咱以后就可以在那里蒸馒头了。”如果有一个简单的房舍就更好了。 “行，明天我跟你二叔过去看看怎么弄方便！”沈家兴口里的二叔可不是老宅那一位，而是赵二。 赵二大名赵子昌，赵二虽是赵二老爹的独生子，可在赵家排行老二。赵二还有一个伯伯，上面有一个叔伯兄弟，赵大赵子高。 “恩，如果可以咱尽量把茅棚弄大点。最好腾出一间房，放些杂物。” “放心吧。你二叔办事还是比较妥当的。吃完饭，我就去找他，商量一下怎么弄。” 沈如又对沈贺说道：“哥，你晚上学的不能太晚，不能过了亥时！” “恩，我知道了。咱再给刘老填一些煤油吧，总用他的也不好。”沈贺说道。 “娘，我想，倒不如我们买点蜡烛，又亮又没有黑烟。我哥用眼睛的时候多着呢，总用煤油会伤眼睛。”沈如看了看桌子上的煤油灯说道。 “行，十五那天过集，下午收了摊，娘带你们去集上。我这几天多洗一些猪下水，到时候就不用洗了。”王氏吃完碗里的饭，就要下炕，“娘去蒸馒头，你们在屋里学写字。” 沈叶连忙跟上了，“娘，我跟您一起，让如儿和小五学写字。我没那个头脑。”她拿起剩下的碗筷，跟着王氏出去了。 沈如拿起一沓纸，裁成三十二开大小，有找了一个封面包了起来，用针线缝好，当做账本。 她拿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在账本的第一页记录起今天的账目来。 沈意拿起另一只毛笔，沾了水在桌面上写字，一会桌面写满了，晾一会再写。 沈如看着沈意节俭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 不多一会，赵二跟着沈家兴从外面进来了。 “咋地，我侄女要盖一个茅棚？”赵二眼睛亮亮的，笑着看着沈如。 “二叔来了。快坐，炕头可热乎呢！”沈如挪开炕头，自己坐在小桌子的另一边。 赵二也不客气，坐在炕头上揣着手等着沈如说下文。 “二叔，是这样的，我们弄得那个摊子，有灶台还有大锅这些家伙什，搬来搬去总是麻烦，想请您帮忙想一想，弄一个茅棚什么的。一来家伙什不用倒腾。二来这摊位看着顺眼些，过路的商客也能安心不是？”沈如一条一条的说着。 赵二挑了挑眉毛，“小侄女，你这个条件恐怕茅棚没有办法满足的。不如这样，你们在前面卖东西，我在后面你家地里给你搭个屋子怎么样？” “屋子？这？”沈如其实也想过盖个屋子，可，那得花不老少钱吧。 “小侄女，别担心钱的事。咱们庄户人家盖房子帮工就是给饭食。材料很好找，南山的石头，再加上河里的沙子，木材什么的，到南山砍就是了。再屋子盖好之前，我先把茅棚搭好，你们先凑合用着，怎么样？” “等倒是能等，大不了我爹每天推着板车来回搬而已。那二叔，房子大概多长时间能盖好？” “我看一个多月就差不多，到时候房子盖大点敞亮点，里外三间，一间厨房，一间大堂，再有一小间，给你们垒个炕，足够你们一家六口用的。”赵二显然已经算计过了，他把大体的情况跟沈家兴和沈如说了说。 “我看行！到时候我就搬过去看家伙事。”沈家兴期待的说着。 “恩，那就按我二叔说的做吧，就是这件事辛苦我二叔了，到时候这人头上还得我二叔上点心！”沈如笑眯眯的说着。 “放心吧，等解了大冻，我立刻找人手，保准让我家小如儿早些住上新房子！”赵二又跟沈家兴合计了一些事情，便要离开了。临走时，他扭头对沈如说道：“小如儿，我家大春儿总在家，那天我让她找你玩。” 大春是赵二的大女儿，今年十三岁，性子比较缓，从不与人正将。赵二和她媳妇都是急脾气大大咧咧的性子。而他这个大闺女完全跟她奶奶性子一样。 “行，让我大春姐来我家吧，正好我和我姐也想有个伴。还有小福也让他过来吧，正好小五在跟我哥学写字，到时候也让他学着。” “哈哈，小福学写字就算了，他没那个头脑。倒是可以跟小五做个伴。”赵二乐呵呵的抬脚出去了。 沈意摇着沈如的胳膊说道：“姐，我真能跟小福子玩？” “就知道你贪玩！”沈如点了点沈意的鼻头，“玩可以，不过得完成每天的功课！” “那是一定的！”沈意笑的更欢了。 王氏蒸完馒头，端了一大碗骨头汤进来，“你哥的我已经送过去了，你们把这一碗吃了吧。” 汤里放了些白菜叶，烫烫的，吃起来很可口。 “娘，现在什么时辰了。”沈如喝了口热汤说道。 “亥时过半了。你哥让我半个时辰后再去叫他回来。你们吃完后就睡吧。我再去把面发上，明天回来就能蒸馒头了。” 冬天天气冷，面发的比较慢，王氏很勤快，总是把时辰掌握的很好。 又过了一会，沈意的小脑袋已经支撑不住了，沈叶把炕上的褥子准备好，三人躺在被窝里小声的说着话，不多一会，沈意便睡着了。 沈叶和沈如又坚持了一会，也睡着了。她们睡着前，王氏还在忙碌着···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沈家兴已经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他娘，咱先走。过去安顿好，等孩子们起来后到那里吃早饭。也挺累的，让他们多睡一会吧。” 沈如从被窝里伸出小脑袋，“娘，您这就过去？” “恩，早点炖上卤煮，好入味。”说着掩了掩孩子们的被角。“再睡一会吧。起来了去摊上吃早饭，娘给你们准备好。” “恩！娘，你们慢点。”沈如把头缩进暖和的被窝里。 过了不多一会，沈贺起身了，他静悄悄的洗漱好，拿起书本又去了刘老的屋子。 沈叶也起来，穿戴好之后，帮着沈如穿衣洗漱。这时沈贺也回来，给沈意穿衣服。 “哥，我和姐过去，一会我给你送饭回来。”沈如漱了漱口说道。 “行，你们去吧。记得多拿些馒头，刘老喜欢吃咱娘蒸的馒头。” “知道了哥。”沈如带上一个兜帽拿着篮子出门了。 官道上，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沈家的摊位前也围了一些人。 “老板，一碗小米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菜。” “老板，一碗骨头汤，两个馒头。” “老板···” 沈如看着一桌桌的客人，立刻上手帮忙。“娘，咱啥时候有小米粥和咸菜卖了？” “还说呢，娘刚做好小米粥，就有客人问这个怎么卖。我看着就说也是一文钱一碗。咸菜是咱家腌的芥菜疙瘩，也没什么钱，所以就不要钱。索性，我就做了一锅小米粥。”王氏手上忙活着，嘴里解释着。 “我娘真有经商头脑，这么会功夫已经知道怎么卖钱了，呵呵。”沈如端着一碗小米粥小声的笑着说。 “老板，这一锅这么香，煮的是什么呀？” “这是卤煮，我家的秘方！”沈如笑嘻嘻的说着。 “能给我来一碗不？”这人嘴角已经流了口水。 “大叔，不是不给您，这卤煮还没有炖好，您中午过来，这就炖好了！要不您先来一碗骨头汤，吃个馒头？”沈如拿出一碟咸菜，“我家还有咸菜，就着馒头可好吃了！” “行，来一碗吧，两个馒头，再加上咸菜！你这小丫头真会做生意！” “丫头，也给我来一碗··” ~~~~~~~~~~~~~ 戌时过半，吃早饭的人渐渐的少了，给沈贺送饭回来的沈如端着瓦罐，数着里面的铜钱。 一共卖了一百三十六个馒头，一锅小米粥，一锅骨头汤。瓦罐里一共一百九十一个铜钱。 王氏有填了水，开始煮骨头汤，“馒头不多了，我回去看看面发的怎么样了，拿过来在这里蒸吧。” “嗯，就用这个骨头汤蒸就可以，骨头多炖一会味道更好。” “行！我这就去。外面冷，你跟你姐做到灶火旁。”王氏叮嘱了一番，才离开了。 中午时分，馒头已经出锅，卤煮也炖到了火候，路上的行人也开始往摊位聚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