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夫子与少年
在皇宫里只住了一夜的李愔便呆不下去了。 他心中已经认定，那个耍大刀的歹徒就是李关月找来的。 他要去大牢里，将李关月狠狠的教训一顿，踩着他的脸告诉他，想杀本王，你就等死吧。 或许趁着他还没死，去要挟萧玲儿就范也是不错的主意。 李愔得意的想着，父皇说的一点也不对，自己明明和父皇一样聪明过人。 京兆府衙，徐然有些为难的看着李愔。 “殿下，皇上昨夜刚下了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李关月。” 李愔本来就因为当初徐然拒绝了自己的提亲而对对徐然怀恨在心，现在见他不让自己去找李关月的麻烦，伸手指着徐然的鼻子大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想要包庇李关月啊。我看你就是他的同谋，成心想害本王。” 徐然被一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人指着鼻子骂，心中觉得万分羞辱，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 “殿下，如果没有皇上的手谕，恕老臣不敢从命。” “我就是皇子，皇上是我爹，我就是皇命。”李愔大言不惭道，浑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徐然站在那左右为难，让李愔进去，万一李关月有个好歹，自己那什么去向皇上交代。 不让李愔进去，他现在就没法向李愔交代。 “敢自称皇命，难道是想当皇上？”府衙外面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声音虽然带着半分调侃，但是语气你却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威严。 徐然很高兴有人来解围，但是，来人说的话好像比李愔的话还大逆不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搀扶下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你个老东西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愔也被老人的诛心之言吓了一跳。这话要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就算父皇不把这当回事。可太子会怎么想？李愔虽然好色，但是并不是白痴。 这老者怎么有些眼熟？徐然越看老者心中越是疑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得对夫子不敬。”老者身边的年轻人警告李愔。似乎并不知道李愔是皇子，或者说是不在乎李愔是皇子。 夫子？ 夫子！ 徐然想起来这位老人是谁了。在自己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自己曾经见过他，难怪这么熟悉。 “下官徐然，参见老夫子。”徐然赶紧上前执学生之礼。 “你是徐官的儿子？”夫子脸上带着笑容。 “正是。”徐然赶紧回答。心中却是更加疑惑，自己在江宁的时候就听闻这位老夫子已经过世了，怎么好像传闻有假啊。 “管你夫子老子的。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李愔对这两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感到不爽。 “皇命，乃是皇上的命令。你自称皇命，难道你是皇上？” 夫子没有说话，开口的是夫子身边的那个少年。 “你……你算什么东西？”李愔被说的恼羞成怒。 夫子看也不看李愔，而是继续对徐然道，“徐大人，我去牢里见个朋友。” “夫子不会要见李关月吧？”徐然紧张的问道。 “不是。” “那就好。”徐然松了一口气。 “我见长捷大师。” “啊？”徐然松了的一口气又被倒吸了回来。“夫子，他也是皇上下旨不让见的。” “这样啊？”夫子摸着长白胡须沉吟道，“那我也不为难你。” 夫子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交给徐然。 徐然接过来一看，双手一哆嗦，差点把东西摔了。要不是夫子搀着他，他已经站不住了。 “这个？”徐然恭恭敬敬的把东西还给夫子。“夫子，请随我来。” “好你个徐然，不让我进，却让这个糟老头子进去。” 李愔上前在两人面前。 “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李愔说着就要伸手夺夫子手里的东西。 手刚伸出去就被夫子身边的少年抓住了。 没见少年怎么用力，李愔就被少年推得摔倒在地。 “他要杀我，给我杀了他。”被袭击的李愔意识突然回到了当初在慈恩寺的后山，以为又有刺客，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跟随李愔过来的人将夫子他们团团围住。 少年往夫子身边站了站，戒备周围。 夫子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递，“你先想看啊？给你就是。” 李愔也缓过神来了，瞪了少年一眼，好像要记住他一般，这才看向夫子，“还是你这个老东西识趣。” 李愔上前，再次伸手。不过刚伸出去的手好似碰到了什么一样，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这次少年没有阻拦，李愔缩回手是因为他看清了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牌子，牌子上只有两个字，“武德”。 “儿孙叩见太上皇。”李愔直接跪地。 李愔这么一叫，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太上皇的令牌，怎么会在这个老者手里。 只有徐然还算镇定，不过之前他刚看到这个令牌的时候，要不是夫子掺杂他，他早就跪了下去。 “起来吧。”夫子拉起徐然，对着众人淡然道。 站起来的李愔觉得浑身不自在。得回宫问问母妃，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来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还要看吗？”少年讥笑的看着李愔。 “我……”被少年调侃的李愔憋着闷气却不敢发作。 虽然自己不怕这个老头和这个少年，但是却非常忌惮太上皇的令牌。 要是让父皇知道自己对太上皇不敬，那后果可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徐大人，烦请带路。”夫子不在意李愔的想法。 今天这次过来，只是想去牢里走一遭，并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替某些人管教儿子。 外面的晚饭没有送进来，而是送进来了一个和尚。 李关月并不认识长捷，不过从年纪神态来看，这位和尚肯定不是一般的和尚。 不过，仅从这点事情，李关月并不能推断出外面的情况。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李关月又不能问。 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不是押进来的，而是徐然亲自领进来的。 跟在徐然后面的老者，李关月并不认识。 但是搀着老者的年轻人，李关月可认得。 女帝武则天手下名相，狄仁杰。 不过武媚娘是成不了武则天了，那狄仁杰还能当上宰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