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行首身份特殊，出场全凭自愿，就是真愿意过来，周永清自然不敢将她往火坑里推，勉强冲林清笑笑：“老夫刚才已经使人催过白小姐。但她来或不来谁也管不了。” 听道那人声音，林清心中有个点子，而且风险大不，唯一的顾虑就是周永清。 赌了，这就是个缺乏管教的恶少 想到这林清说道：“若周管事肯现在离开，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林某有一个方法或可解决此事，同样若除了事情也由林某和陈爷全部承担。” 周永清：“林护院的方法有几成把握？” “超过五成” 周永清考虑了一下，说道：“行，周某信你一次，你可以去做。” 林清看着他微笑，脚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周永清知他始终信不过自己，做出不阅的表情，甩手去了。 等周永清走后，林清在李泽张道洪二人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又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就行，待会若里面事情不妙，还请二位看在同僚面上接应一下。” 二人点点头，见不用自己进去，忙答应下来，张道洪也是说做就做，立马跟几个认识的姐儿商量起来应急措施。 一边的沈秋荷略有些担心的问道：“林先生真有法子应对？”她旁边还站着一位容姿不在其下的丽人，亦美目流转好奇的大量着他。 她似乎比沈秋河还要年轻几岁，浑身充满着青春的气息，颈上带一串绯红色的宝石坠子衬出如雪肌肤，手腕上带着西域风格的白玉镯，脚踩一双鎏金鞋露出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雪白脚踝。 菱香就乖巧的站在她身后，似乎是这位女子的丫鬟。 沈秋河说话倒没人敢当面说什么，但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了些异样的神色。 林清心想这姑娘心地不错，他这些天明显感觉到彩凤楼里的这些女人区别也很大，有的已经出卖所有的一切，人一无所有时还能再坚持什么呢？反而地位稍高些的姐儿，虽然还要出卖身体，但或许因为有更多自由的空间，不少都还保留有自己的尊严个性和做事原则。 自从上次菱香提醒后，林清现说话已颇为注意，他没有单独对沈秋荷说话，避免对她的留言，哈哈一笑自信的朝众人道：“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往屋内走去，在门前整了整衣袍，朗声道： “这位兄台此言豪情不减，在下林清，此番游历西域能听到这等壮士悲情的话语，自觉也懂点军人的寂寞。不知可否能进来与阁下一叙，这酒算我身上了。” 众人大惊失色，连老鸦都不能淡定。旁边有几个丫鬟得了小姐的意思，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就要下楼跟周永清报信，却被张道洪、李泽二人拦在楼梯口处，张道洪分说道：“周爷此前说了此事由林爷全权负责，你等还是等林爷办完事在下去不迟。” 几个丫鬟见他神色冰冷，吓得的跑了回去。 此时碧渊亭里传来不信的人声：“哦？关内来得？那你懂安西军的事？” 林清端起书生架子：“懂或不懂，进来喝一杯不就知道了？我辈醉酒笑谈安西风云岂不快哉？” 林清等了片刻，他倒不紧张，就算那人没兴趣也不过当他是个醉酒的路人罢了。 屋里终于传来声音：“兄台请进屋说话，从关内来得人能聊几句的还真没几个。” 屋内一片狼藉，楼台的桌边坐了一个胖墩墩的的青年男子，林清被他面色苍白、眼睛血丝密布的样子吓了一跳。之后才看到那身很随意，但很昂贵的丝绸锦带装束，林清修知道，这是个有钱的土逼，安西军中这种官二代大有人在。 对这种人生顺风顺水小子你越畏畏缩缩他越不在乎可以随意呵斥你，就像他对周永清那样，你越满不在乎他反而越重视你。 这要冒些风险，所以路人的身份最合适，万一真惹毛这人，以他的身手拍拍屁股就能玩消失，这小子到哪找一个陌生人去。 当然前提是周永清不来落井下石，其他人没胆子和动机来告密承受这位贵人的怒火。 那人见林清长得身形高大、丰神俊朗，第一印象让人很难生出恶感。虽然穿的似乎寒碜了些，但既然是出来游历的书生，就不难理解了。 他自我介绍道：“在下王虎，现在安西军中任职，兄台请坐，你一路游历至此不知对我们这穷乡坡壤的地方看的清楚了？” 林清听着这话有些自嘲的味道，注意到他用词是“我们”一般关内来得商人心态上都不会把西域当故乡，大都是说“他们这里”，难道是这里也有地域主义？ 他小心的说道：“林某虽然是关内来的，但这些年游历了许多地方，最喜欢却是西域这片土地。” 青年醉酒的眼神顿时一亮，猛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角问道：“为何？” 林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现在已经养成武人的觉悟，王虎刚动，他也动了，竟然下意识的拿住了对方的手腕，旋即又赶紧放开。心中暗叫大事不妙，正要拉起他的胖手赶紧吹一吹，看看有没伤着，然后以最低的姿态求饶道歉。 王虎却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孟浪了，方才酒喝了几杯，还望林兄不要介怀。林兄游历天下见识多广，我想知道为何林兄为何偏偏对西域青睐有加？” 林清悄悄舒了一口气，幸好是他先说话，继续道：“王兄多虑了，林某怎会介怀，反而觉得王兄是性情中人才会如此。” 王虎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某喜欢这里是因为这片土地有雪山、有草原、有胡杨林还有像珍珠般在镶嵌大漠上的美丽的湖泊；因为这片土地上充满着机会；因为这里是自由的土地；更因为这里有很多像王兄这样的人。”林清长身而起，慷慨激昂的说道。 “怎么讲。”王虎这次没有动手侵犯他，但本就发红的眼睛明显更红了。 “景致姑且不说，其一，这丝绸之路上林某就觉得充满着机会，这条路带来的可不光是银子啊。其二，关中、中原百姓久服教化，生活中充实着各种规矩，出个门都有各种节气考究岂比西域男儿生活的快意 其三，正是有像王家这样的军人们，一代代扎根在这里，他们深爱着这片土地和居住在这里的人民，教当地人农耕、识字，光是建立法规一条，就避免了西域多少人因自相残杀而死，让人不难缅怀汉高祖刘邦当年入关那句杀人者死。还保护他们免受西方强国侵略，是你们将我华夏文明带到了这里，又为我大唐开疆拓土！可笑关内来的那些汉人看不懂这份百年基业，笑我西域好汉为土鳖，来林某进你一杯！” 碰的一声，铜制酒杯的一脚深深的砸进了桌子里，王虎大喝道：“说的好！正说道王某心里去了！”又伸出手要来拍他：“林兄……” 林清聪明的提前拉开了几步距离，顺手拿起一杯酒饮而尽。 门外听到里面发出巨响声，李泽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响起：“公子，小的又带来几个姐儿让她们陪公子消遣会，不知现在是否让她们进来？” 王虎大手一挥：“让她们滚，再拿些酒来，我要与林兄畅饮，放心摔坏的东西银子少不了你们。” 李泽一时以为没听清楚，又不敢出言相问，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心里有点担心林清。 门口众人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说到胆子，醉酒撒疯打架的男人这些姐儿见得多了，但那是对女人撒疯，跟寻常酒客挑事。左参军录事是什么人，站在这的大部分人心里有数，敢玩到林清这种程度的真是不多。 有的姑娘眼中异彩涟涟，觉得这人不同寻常，也有的露出不屑神色，结合此人一直以来不知死活的高点作风，认为林清是个只想出风投也没脑子的人。 沈秋荷旁边的那位女子眼神中也有了不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身后的丫鬟菱香，菱香做了个鬼脸朝她嘟了嘟小嘴。 张道洪心中同样震惊，他首先想到的是林清这么玩不会出问题吧？心里思量着利弊，竟然没注意到几个婢女已经从他身边溜了过去，下楼禀报周永清去了…… 这边林清陪着王虎喝酒，王虎真的有点高了，拿着酒杯晃晃悠悠道：“林兄方才所说的那个特种部队很有意思，就是不知真练这么一只兵管不管用。” 林清喝得也有些晕，方才顺着王虎正聊大唐跟吐蕃的战事，随便乱说了些点子，没想到能引起王虎注意。 王虎出身军人世家，在这方面小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