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 高府密议
叶冲冷静下来,真担心这头老老虎爆血管而“屎”,当然这样的结果最佳,但后果还是很严重的。没办法,他只好上前去抚“老虎”的背,顺顺它的“毛毛”,万一死在这里,自己不好交代,高俅也交差不了。这老虎现在是无牙了,但爪子估计还是很犀利,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抚了半天“毛毛”,蔡京才慢慢平静下来,脸却是冷冷的,还抖着背不让叶冲摸。 叶冲用医生的角度,确认了这个老老虎没什么大危险,略略松了口气,见气氛有点冷,便是打破僵局,率先“道歉”:“哎,老人家,在西方,那些白种人虽然很多是坏蛋,但说话太多是很直接的,不会像我们大宋的人,表里一套,背后又一套。我是传染了他们的习性,哎,说话太直白,气着您了。对不起对不起。” 蔡京闭上眼睛,不加理会。 叶冲又道:“太师,我说的是真事,我也真想过个安稳的生活,但现在的状况我恐怕很快又得再次陷入奔波困苦当中,想起以前的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难免是激动了点儿,真的对不起您老人家啦。” 蔡京终于有了动静,不过是在鼻子里“吐”出了一声“哼”。 叶冲继续逞着口舌,恶心着这头大老虎,虽然不想他在这里“屎”,但嘴里却是怎么忍也忍不住,他说道:“太师,您可别怪我妄言。现在我从您身上已嗅到了英国前首相菲利浦斯的味道。这不是开玩笑,如果咱们大宋真的面临如此境况,那太师一家的下场估计比菲利浦斯一家还要惨,至于太师的结局……” “混账……”蔡京气呼呼的又蹦了起来,一摔衣袖,直出门外。 叶冲耸耸肩,没开口挽留。这些误国误民的大老虎,看着就恶心,还留个屁屁呀,不打他就好了。 不料,那蔡京的背影随着他重重的脚步声消失了没几秒钟,一阵细碎的脚步又传了过来,这老坏蛋又转回来了。不过,很不妙,现在这头恶老虎变成了“笑面虎”,他自顾地坐回太师椅上,只听他喃喃自道:“忠言逆耳……忠言逆耳……果然如是。叶贤契,对不住啰,是老夫猛浪了。” 叶冲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挠着脑袋道:“太师,这……您有病啊?我这样说你,你不生气?” 蔡京点头道:“气!当然生气。老夫就想去叫人打碎你这一口信口雌黄的牙齿……二十多年了,还没人敢这样和老夫说话。就是现在致仕了,也没人敢。” 叶冲道:“但,你……” 蔡京喟叹道:“或许你说的是真话。昨晚道夫和里甫到舍下通报了你的消息。他们回去之后,老夫是想了一夜,所以今天才巴巴地赶过来要和你见上一面。只是想不到你是一个无礼的小子。” 咦,这老坏蛋居然还想了一夜?是不是认为我忽悠的那些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这条老虎在昏君面前的影响力估计还很大很大,他的党羽也是众多,如果他能帮口,说不定能改变大宋的国策…… 叶冲心里一琢磨,顿时乐开了花。感觉这条老虎还是有点人性的。便是朝他拱了拱手道:“太师,请原谅我无礼,实在是焦急啊。受了一遍苦,真不想再遭二茬罪,所以这才……”他忙不迭地赔理道歉。 蔡京指着另一侧的椅子说道:“你坐下来说吧。” 叶冲依言坐了下来,回答着蔡京的各种问题,问的问题很尖锐,从地理位置,人文风情,政治状态无一不涉及,这个老家伙果然是见识非同小可,比童贯和高俅难对付很多。幸好叶冲有多年上网的经验,绝对比这蔡京要“见得更多,识得更广”,丝毫不用造作,随口而来。 看得出,这蔡京是信得实打实的。叶冲还是信誓旦旦地表示:“太师,这真是我的经历,西方现在绝对比我们大宋要先进很多,这次漂泊回来,我是携回一些医疗用品,这些在我们大宋目前绝对还没可能生产,您一看就会明白。” 正在这时,高俅回来了,旁边还有一人,正是童贯,他也赶过来了,不过一身风尘仆仆,应该是刚干完活的。 高俅把下人全赶开,自己准备亲自斟茶倒水,叶冲是晚辈,连忙抢过来干。 高俅说道:“元长兄,我们家冲儿的情况您应该了解清楚了,这事您怎么看?” 童贯望着蔡京,也是一脸的期待。看来这蔡京才是货真价实的“犯罪团伙”的头子哦。 蔡京缓缓地道:“道夫,里甫,咱们以前鼓动官家联金灭辽,现在看起来是大错特错了。叶贤契说得对,辽宋现在已是唇寒齿亡的关系,辽亡则宋灭。昨晚老夫想了一个晚上,今儿又和叶贤契印证了一番,这理不会错了。” 高俅连连点头,一副“不出老夫所料”样。 童贯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元长,理是如此,但官家已诏告天下,泰山祭完了天,立即就得出兵伐辽,此已成定议,君无戏言,如何是好?” 蔡京道:“以官家的脾性,不到火烧眉毛之时,他绝对不会再更改意旨。若无变故,这伐辽之举誓在必行。” 童贯默然不语,高俅却是哀声叹气。 蔡京严肃地道:“你们都是行家里手,心里都明白,咱大宋无论对辽如何,辽国都得灭国。辽亡后,以老夫所推断,金国必定会打我们大宋的主意,这个道夫不能有任何侥幸。” 童贯点点头老实地道:“以大宋目前军力,估计那金国一定会起歹意的。” 蔡京道:“道夫明白就好。如今之计,一则是要说动官家,希望改变旨意,助辽能拖一时就是一时,正如叶贤契所云,尽量多消耗金国的实力,给我们大宋多一点时间。宋金迟早会有一战,关键就是如何在短期内提升咱宋军的军力的问题了。叶贤契,按你那英国的什么理论,若辽今年亡国,那宋金开战大致会在什么时期?” 叶冲道:“以西方的经验,消化侵占敌国的土地,准备攻伐的时期,二至三年的时间就足够了。如果辽国支撑不过今年,那三年后,如果没有意外,金兵必然会大举进犯大宋边境。” 蔡京点头道:“辽主不得人心,投降金国的甚多,金国消化辽国故土的时间甚至会比我们预料的还要顺利。这样说吧,我们大宋也就剩余最多两年的时间准备了。道夫,里甫,你们都是掌兵之人,可有把握在两年内把大宋的军力提高到可以和金人相抗的地步?” 童贯泯着嘴,眉头紧皱。 高俅却摇头道:“这不可能,从各种线报来看,金人凶悍,比之辽人恐怕十倍有余。元长,你也清楚,咱大宋能战之兵就是西军了,但西军最多和西夏的军力相当,比之辽国还不如,根本没法和凶悍的金兵相抗。这一点我们心里已有定论。” 蔡京沉痛地道:“这是事实。江南平叛一战,总算把我们的大宋的实力展现无疑了。能战的确实只有道夫的西军,就凭这区区一军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金人?形势很不乐观啊。” 高俅道:“元长,您当初想必心里也有数是吧?您对这联金攻辽好像没那么热心。” 蔡京叹了口气道:“天意如此……哎,或许叶贤契说得对,误国误民啊。推断起来,后果竟然是如此严重。” 叶冲心道:“怪不得这老jian醒误那么快,敢情当初只是为了迎合昏君,心存侥幸,这才在旁摇旗呐喊。” 叶冲立即拱手道:“太师果然见识不凡,您能醒悟,我得替我们大汉民族多谢您了,不用再为异族奴役。” 蔡京摇摇手,长叹道:“可惜事情已办成这样,已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