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崖前叙话
于此同时,在玉清主峰后山的一处园林之中,掌门白一行正恭敬的站在一位老人身前。老人褐色布衣裹身,满头白发,精神饱满,一呼一吸间,天地之力自动流转,四处花草树木在老人的气息中变得生机勃勃。 老人睁开双眼,缓缓的说道:“七个小辈下山,遇到了东境申家的人,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白一行听到了老人的问话,眉头拧成一团,说道:“师叔祖,这件事不同寻常,我怀疑是姜家那些人找来的。” 老人一听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怀疑,是一定!本来姜家旁系有姜泰姜山两位大帝尊坐镇,与我那三位师叔一同便可抗衡姜家主脉的五大至尊。如今姜泰老祖已有百年了无踪迹,此消彼长,主脉那些人定会抓住机会打压我玉清。洪古申家雄霸东境多年,能请动他们的也只有洪古世家了。” 白一行渐渐了解了整个事情,心中有些担忧,又问道:“那这样一来,我宗岂不岌岌可危?师叔祖可有什么办法?” “这些事只有静待三位大帝尊老祖决断了,我们这些小帝尊可是无能为力,毕竟现在整个浮空大陆上天帝尊已经百世未出了,大帝尊才是巅峰战力!” 老人缓缓讲述着浮空大陆当世高深境界的一些情况,听得白一行目眩神驰,不禁问道:“师叔祖已是忘道中期,还差一步便可迈入后期,成就大帝尊之位,为何还是不能与那大帝尊相抗?” 老人摸了摸长须,微微一笑,说道:“从真道破入帝尊之后便进入了忘道之境,可以获得万载寿元,再活上一世。此等境界玄妙不可言,只有迈入此境的修士才能够体会。忘道初中之期便是小帝尊之位,进入忘道后期便可成就大帝尊道位,虽只是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实则差距犹如天地鸿沟不可及。大帝尊一击便可崩塌环宇,可rou身抗衡道外空间乱流,只身一人便可横渡虚空,去往那域外之地,寻找再次突破的机会。到了此等境界,什么功法宝物,神草灵丹,以及天资都没有什么用处了,一切要看机缘和毅力。大帝尊随意一击就可将诸多小帝尊化为飞灰,又怎可相提并论呢!” 白一行疑惑顿消,不禁感叹连连:“哎,是一行境界低微,惹师叔祖笑话了。多谢师叔祖为一行解惑!” “嗯,你如今不过修道千年,能够有此等修为已是不俗,也不需妄自菲薄,再接再厉吧!身为掌门需要为宗门奔波劳碌,值此非常之际,倒是让你耗去了不少修行时间。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宗门前途,自有三位老祖定夺。你师父破镜失败,已经作古,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会站在你主峰一脉的立场上的,你大可安心!” 白一行听到老人表态,悬着的心安定了不少,向着老人恭敬的行了一礼,便告退离开了。 玉清圣宗内有着三位大帝尊老祖坐镇才能稳稳坐在北境第一宗门的位置上,每一人都是北境的巅峰存在。一位出自玉清主峰,一位出自天裂峰,还有一位出自黑池谷。已有多年都未曾露面,旁人根本无缘得见。天帝尊不出,大帝尊称雄,只有到了此等境界才算是位及巅峰,可以决定一宗命运。多少修士历经坎坷却是一辈子都不能触及此等境界,可想其有多么艰难。 日落月升,飞花凋零。玉清圣宗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到处透露着不寻常。一般人根本无法感受到,只有身为首座才能从中领会到些许真意。 断念崖前,牧帝和雪芙蓉并肩而立。一人青衣披身,一人白衣胜雪。雪芙蓉轻挽着牧帝的手臂,缓缓说道:“牧哥,你已经决定要这样做了吗?” 张少牧凝望着天上繁星,神思怅然,良久才缓缓说道:“芙蓉,圣宗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我在这里修行,度过了无数岁月。圣宗于我便是家,我不可能委屈求全,看着它在登天的路上受人打压。人人都认为我张少牧在这件事上过于激进,他们都想采取其他办法为宗门争取时间。可是这样就真的能争得那宝贵的时间吗?姜家主脉会眼睁睁看着而没有动作?他们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是这般畏首畏尾!” 雪芙蓉听完了牧帝所说,温柔的望着自己的丈夫,说道:“牧哥,不管怎样,我寒刹一脉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就算斗上一斗,又能如何?” 牧帝转过身来,握着雪芙蓉的手,面露愧色,轻声道:“芙蓉,是我对不起你!本来是与你无关的,都怪我做了这个决定,把你牵扯了进来。” “牧哥,你我夫妻何来谢字一说。芙蓉自知性格强硬,但你向来都包容于我,从不与我为难。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我夫妻更应该携手共进,闯过这道难关,不是吗?” 雪芙蓉的一席话听得牧帝心中一阵温暖,不禁笑了起来:“是啊,倒是我着相了。哈哈,修途本就腥风血雨,步步白骨,又有何可惧的!” 声音四散,也散去了心中忧虑。两人沉默了片刻。雪芙蓉忽然又道:“山儿如今还是这般性格,倒真是让人担心。前些天还向我说起要娶忆雪为妻,这一点上倒真是像极了你!” 牧帝愣了一会儿,仰天一笑:“这个小子倒是会挑人,这一点上像他老子。不过他境界还低,此事以后再说吧。” “哎,这是当然。如今我们都处于这漩涡之中,我怕山儿他,” 雪芙蓉话到一般忽然停止,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牧帝随即道:“哎,他长大了,我们也应该放手让他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了,一切都只能看老天的了!” “只希望他能一世安好,所谓的尘世浮华不要也罢!” 天上的明月映照着两人的身影,仿佛定格了一样,在这断念崖上模糊不清,一瞬间仿佛成为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