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我翻下树藤吊床，顺着眼前的一条石子小路走去，一路上都是烟雾绕绕。路的一旁开满了娇嫩鲜艳的夕颜花，夕颜花的藤蔓顺着小树一路蔓延，那花芳香四溢，惹来无数蜜蜂沾汁采蜜，微风拂过，伴着花香鸟鸣，一片春意盎然。我仿佛置于世外桃源，这里是比仙界还要梦幻的地方…… 人间已是夏末，可这里却正值新春。我越发好奇，一路探寻过去，渐渐地，鸟鸣声消失了，隐约传来了一股水流的声音，越到深处，那水流的声音越清晰，由清铃声慢慢转为深沉，最后变为汹涌澎湃。还未最深处时，远远地便能看见一股强大的瀑布冲击着断崖倾斜，飞流而下，波涛汹涌，浩瀚无比。 瀑布冲击的悬崖之上连接一条长长的吊桥，迷雾与水流遮住了吊桥的另一端，我看不清前面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这吊桥有多长。 走在吊桥的时间是很漫长的，我也不知走了有多远，终于看见了吊桥的尽头，在我刚走过吊桥，脚刚离开的那一瞬间，刚走过的那一条长长的吊桥瞬间消失不见，而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瀑布…… “你来了……”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眼前迷雾环绕的世界被一道蓝光照射，瞬间散开，呈现在我眼前是一片茂盛美丽的桃花林，微风拂过，花香入鼻，粉色花瓣迎着微风盘旋空中，翩翩而舞…… 远方传来一曲悠扬婉转的琴声，我寻声而望，桃树之下，一袭白衣胜雪，青丝垂地的神秘之人与我背对着，盘腿而坐，长袖一挥，指尖轻扣琴弦，引奏着一曲绕人心间的神曲…… 我踩着那铺了一地的桃花瓣，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人走去，待走到他身后时，我不想惊扰这美好的画面，便停下脚步，默默倾听……琴声婉转，悠悠结尾，曲毕，白衣仙人起身而立，慢慢转过身来…… 我绝不相信这世上竟还有长得这般绝美的男子，风姿卓卓，飘然出尘，只怕是用尽世间所有词语都形容不了他身上特别的仙风道骨，超尘脱俗。他是这天地苍穹，六界之外令我唯一震撼的人！ “受了伤怎么不好好休息。”他朝我慢慢走来，可我却极为紧张，一步步往后退。 “别动。”他的声音很好听，如同他的琴声一样绕人心间。他伸出手轻轻将我的右手抬起，并认真地为我把脉。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距，那么近，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恢复得挺好，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嗯。”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他问道，我竟有些惊讶他的问题，呆呆地望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他微微一笑，一转身变成一个身穿道袍的胡须长老…… “道长”他竟是我在凡间与尹奕相遇时，几次三番碰见的道长，我记忆最深的便是儿时与他相遇，那时他说我是无心之人，终有一天会无情地负了所有人。还有一次是我为尹奕挡了那一箭，在去落雁山之前遇到了他，他说“世间如此，造化弄人啊！” “你是我在人间时遇见的那个道长吗？” “正是。”他一转身又变回本尊，“那时你在人间有劫难，我前去是为帮你度过难关。” “我不懂，我与道长之间有何渊源，竟得道长几次相助。” “日后你便会明白。” “我能请教道长一个问题吗？”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要寻找一个人，却不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他就在你身边，可是你们之间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阻碍……有些话可能说出会很残忍，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之间早在凡间的时候就该缘尽了……” “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话像一卷风浪，将我的思绪拨动得异常心乱。 “日后你自会明白。但我倒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这样对你最好……” “回天庭去吧，这人间不是你久呆的地方。”白衣仙人一挥袖，云端之上飞来一只雪羽神兽，硕大的翅膀，展翅腾飞可一跃万里。我当年曾在天庭的藏经阁中翻阅过天书，无意间得知了一些关于上古神兽的记载。上古时期，有一神兽名为白泽，居于昆仑山，身形巨大，浑身雪白，浓密柔软的皮毛中隐藏着淡青色的神秘花纹，头上之上一对硕大的犄角划出完美的弧线，两角间更是闪动隐隐电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深邃而清透，可洞彻世间万物，巨大的翅膀腾空而起，足以遮挡半边天。 若我猜得没错，出现的这雪羽神兽便是上古时期最通灵性的白泽兽！ 上古异兽之神兽：《白泽》昆仑山上通灵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白泽自上古神话中便是地位崇高的神兽，祥瑞之象征，白泽能说人话，通晓天下鬼神万物状貌，是令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号称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通过去，晓未来，并且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方术的神兽。传说上古黄帝巡狩，至海滨时得其白泽神兽，可只有圣明的人才可以驾驭它。黄帝有一子，名为玄嚣。玄嚣出生时，有异鸟盘旋于屋顶之上，四翼一目犬尾，极为罕见，黄帝部落的人奉为祥兆，尊其为嚣，故而取名为玄嚣。 玄嚣出生之时自己爬下石床，独立行走，不过几日，能说会跳，一岁时便会观天象，洞天机，天赋异禀，绝非常人。黄帝巡狩至海滨时得其白泽神兽，神兽孤僻常人无法接近其身，当时，玄嚣年仅十岁，端坐于白泽兽身前弹琴，一袭白衣，琴声玲琅，绕人心间……白泽兽围着玄嚣的四周慢慢转了几圈，最后停在玄嚣的琴旁，静静地依在玄嚣脚边闭目倾听……从那以后，白泽兽便尊玄嚣为主人，一直守在玄嚣的身边。 白泽兽从天而降，巨大的羽翼掀起一地的花瓣飞散空中……除了上古灵凤以外，记忆中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神兽，心中有些害怕，可奇怪的是，白泽兽脚一落地便躲到白衣仙人身后，比我还胆小。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我不禁问道，看着白泽兽那害怕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曾经虐待过它似的…… “你怎么还是那么怕她呀……”白衣仙人微微一笑，低下身子宠溺地抚摸着白泽兽，“雪羽，不怕，乖……” 白衣仙人附在白泽兽的犄角上低声细语，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白泽兽怯怯地走到我面前，然后老老实实地蹲下身子，任我驾驭…… “这里是六界之外，与人间相隔着天与地的距离。让雪羽送你出去吧，雪羽能说人话，通乾坤，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它。” “道长，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让雪羽告诉你吧。” 白泽兽仰天嚎叫一声，瞬间我的眼前激起万丈高的瀑布，瀑布受灵力汇聚成一面镜子，昨夜的情景如时光穿梭一般出现在我面前:误闯镜花月，重伤天兵天将，并试图解救上古灵凤…… 那张脸……那眼神……我是发了疯还是迷了心智，怎么会想要去救上古灵凤不，不可能是我 画面中，在我受伤倒下去的时候，我的面前好像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嘭～”一声巨响，白衣仙人突然挥袖打散了瀑布，顿时水花四溅，所有的画面顷刻消失不见…… “道长这是做什么？”他要隐瞒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见后面所发生的事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白衣仙人避开了我的话，让我心里的疑虑更加深重。 离开之前，我再问了句，“道长是上古的玄嚣仙尊吗？” “正是。”白衣仙人毫不隐瞒的回答。 “那我就不应该叫道长了，而是叫仙尊才对。” 玄嚣爽朗一笑，回道，“都随你，你喜欢怎么称呼都可以。” “仙尊应是知道，人间如今已经是妖孽横行，生灵涂炭，仙尊既然有如此高的修为，为什么不回到六界之中，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呢。” “我早已不过问六界之事……更何况，我也有要守护的人，这里……”玄嚣用手指着胸间回答，“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大的苍生……” “那你呢？此次下凡就真的只为了斩妖除魔吗？”玄嚣一句反问，逼得我哑口无言。 的确，算算日子，我已下凡半月有余，离王母给的一月期限只剩几日。自我下凡的这半月里，人间没有一天安宁过，可我却一心惦记着尹奕，只为儿女情长，竟忘了神仙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降妖除魔，除恶扬善的职责。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如今外边已经有人在等你了，雪羽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出了这天之涯，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玄嚣白衣长袖一挥，白皙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点画一道奇怪的咒语，“记住它，若是遇到危险，无论你在哪里，只要默念这咒语，雪羽都能感应得到。” 我一骑上白泽神兽的脊背，白泽兽殊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透过层层白云，我看见玄嚣一袭白衣立于瀑布之上，目送着我远远离去…… 不知为何，玄嚣远远离去的身影，似乎在哪里出现过…… ‘月儿，莫要胡闹，快回来。’ ‘……你等着，月儿定要收了那几只神兽回来，把它们都烤了吃，看你还敢说我是小孩子……’ 该死，头又莫名地痛，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我定了定神，收了思绪。 白泽兽带着我飞越万里苍穹，很快便到了人间。我担心白泽兽的出现会惊吓到人间生灵，所以在一处山脚下我让白泽兽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