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海战（一）

    卡勒姆提着剑，从林麓中走出。“殿下说，我们拖住伊兰德，她要和审判之军交战。”

    莫比尔吃了一惊，“她不是要拖住加西亚，罗克提提对付亚哥斯吗？”

    “计划有变，索赖尔交战加西亚，塞蒙会帮助我们。”

    轰炸声隆隆响起。贝尔法斯特骑兵第一时间趴下。卡勒姆蹲在草丛中，“又来了。”

    ……

    亚哥斯好笑地看着奥莉芙跳舞。这丫头身段太硬，跳得难看之极。德斯蒙德闭眼，口中念着巴斯经。他是个传统的教徒，家中是菲尼克斯的贵族，从小受母亲素朴影响太重，看不惯几亚的浮华

    军官们搓着手掌，恨不得上前裹走一两个俞来女人。但看着亚哥斯，都歇了菜。

    奥莉芙弯腰，折腿，极尽妩媚。但她的野草气息还是暴露了。亚哥斯敬德斯蒙德。

    “咻！”粗大的箭矢破除空气。

    “不好！”亚哥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撑着桌子腾空跃起，奔到奥莉芙身旁，踹她一脚。自己也跟着滚了两圈。

    “啊！”箭矢射穿了一个舞女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撕裂。其他舞女吓晕过去。奥莉芙傻呆呆地看着那个死去的舞女，刚才不是亚哥斯，死的是她。将领们眼神阴冷，起身转头，看向远处的丘陵。亚哥斯眯眼，望向阳光下的影子，撘弓的影子。呵，“****殿下大驾光临，不如下来喝一杯。”他放开嗓子。

    莫德站在高处，弗洛伦接过弩机，这可是魔机弩。“冲。”她淡淡道。

    当厚重的号角吹响的一刻，注定几亚人和科斯尔腾人，在大地上，厮杀，血流成河，染红那一弯湖泊。银黑的披风扬起，无数阿伽美浓战士举着长剑，大吼着，朝素甫斯营地冲去。火焰鸟冉冉升起，对应的，是白蓝相间的剑戟横破天空。两面旗帜上空飘扬，素甫斯和阿伽美浓士兵残酷屠戮。素甫斯营地着了火，火焰贪婪地蚕食一切生物，盔甲被染得烨烨盛辉。一蓬蓬的鲜血仿佛烈酒。

    亚哥斯拖着德斯蒙德向后退，“你是怎么传消息的？”青年很平静。

    德斯蒙德皱眉，“我没有啊。”

    亚哥斯将他扔给奥莉芙，给她一把匕首，“不是要为我杀人吗？如果我输，杀了他。”亚哥斯抽出旁边的长枪，疾步上前，枪尖贯穿敌人的胸口，枪杆横去，杠在若干人腰肌上，他肌rou拱起，粉碎敌人们的脊背。他再次上前。

    奥莉芙看着青年在火焰中的身影，握紧匕首，却没有横在德斯蒙德的脖子上。拉着他小心翼翼后退。德斯蒙德与奥莉芙对视一眼，点头。

    弗洛伦望向青年，“一百重骑，二百机弩骑兵藏在森林里，只要审判之军出现，他们就会屠戮。”

    莫德的背后展开黑翼，包裹她向下落去。弗洛伦同样伸开巨大黑翼，跟紧莫德。她们落到湖泊前面的森林中，埃托利亚的指挥长蒙拉脱，亲自守在这里。“殿下。”

    莫德拿起魔机弩，瞄准亚哥斯。

    蒙拉脱阻止她，“殿下，我们的目标不是狙杀。”

    莫德拔出索思林双刃，插在地上。

    长枪扫到阿比盖尔脖子上，亚哥斯双手持枪。阿比盖尔下腰，安提亚长剑格住长枪，绕着枪杆刺向亚哥斯胸膛，亚哥斯侧身，剑刃横扫过来，长枪索性转个圈，枪杆打在阿比盖尔腰际上，让她不防地后退一两步。枪刃戳穿她的小腿，她闷哼一声，快速抽身而出，旋身时，射出一支小小的箭矢，极快，射穿亚哥斯的肩膀。他冷哼，没当回事。两人再次交起手，长剑与长枪劈出兹兹的火花。

    肯尼思指挥长带领一百16编集团军，二百弓弩骑兵，三百重骑组成三梯队，冲击着素甫斯营地。特伦斯带领二百重骑守在西方，与莫德形成包围之势，势要将亚哥斯逼死。肯尼思指挥弓弩手一排排射箭，无情的剑戟声，箭矢闪烁着冷冷的火焰，烧得宁静的森林，森罗一片。最后一排的弓弩手，射出带有炸包的箭矢，彭彭地，振动大地，的轰烈响声。烈焰中，无数人被炸飞，粉碎，延烧身体。尖叫声，嘶吼声，回荡森林。

    亚哥斯挑掉阿比盖尔的长剑，抵在她的脖颈，阿比盖尔迅速拔出盔甲中的小刀，捅向亚哥斯的心脏。他惊奇，科斯尔腾人身上都是武器？亚哥斯立马踹她一脚。阿比盖尔大喊“特伦斯！”她正好跑掉。特伦斯射死一个素甫斯，鲜血洒了他一身，背后破空声惊起，他反手格住枪杆，凌空踢向亚哥斯。

    亚哥斯抓住特伦斯的胳膊，特伦斯转身空手和亚哥斯搏斗起来，他的近身搏击和莫德差不离，甚至高一筹，特伦斯折肘，上伸。亚哥斯瞬间收回长枪，单手和特伦斯过手，左腿折在特伦斯膝盖上，鹰爪捏住他的手腕，抬起缠住，绕起特伦斯的手舟骨，手对手，快速击在特伦斯的手掌上。

    特伦斯退后几步，燃起热血。亚哥斯不愧是审判之军的军长，这一手小微，得心应手。他从背后抽出一架机弩。亚哥斯却没时间和他玩，他想逼出莫德，没想到这两个人缠上他了。亚哥斯仰天清啸。特伦斯脸色一变，收回机弩回跑。

    亚哥斯环视一圈狼狈的素甫斯营地，完全没当回事。他站在烈焰中，仿佛浴火重生。奥莉芙抿唇，德斯蒙德递给她一支机弩。

    亚哥斯望向林麓，大地隆隆声传来。审判之军，几亚的三军之一，审判，审判罪人。是历代帝王清扫叛军的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堪比恩尼普斯军团。白色盔甲，蓝色披风，左手圆铁盾，精铁，白铜制造。右手拉凯戴孟武铜——长矛。不是重骑，胜似重骑。审判之军仿佛是精密的机器，齿轮咬合，无比契合，长矛敲打着铁盾，长矛吼出壮烈，黄锺浑厚。亚哥斯站在他们面前。

    阿伽美浓军队停止进攻，硝烟冉冉，火焰摄魂。肯尼思向后看去。

    亚哥斯只能看到一个影子，透过烟雾。科斯尔腾的****？所有人喊她殿下。亚哥斯没多了解过，只听蒂娜陛下说起两句。说她无情毒辣，曾经屠城，兰开斯特也怕她。亚哥斯以为不会见到她。没想到，她第一个挑的就是他。他笑嘻嘻，“****殿下，你是来救德斯蒙德的？他过得……”

    “过得很好？”莫德抚摸刀刃，“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没想救他，我想你死。”莫德道，“你应该杀了所有俞人，而不是留下女人。”

    亚哥斯朝后看去。那个奥莉芙不见了！他握紧手掌。原本留着她，是对付莫德的，没想到对付了自己。“殿下好计谋，下次我会小心。”

    莫德垂刀，“没机会了。所有人退开。”阿伽美浓军队向后退开三步。

    亚哥斯笑道，“殿下想和我打一场？”他紧握枪杆。这个****出乎意料，竟要比武。

    莫德眼神一厉，她旋转双刃，跨步而去。刚才看到他对战阿比盖尔，特伦斯，她知道，这是一个不遇难得的对手。亚哥斯挥手，让审判之军后退，挺枪朝莫德挑去。索思林双刃和空司长枪，刃尖交叉滑过，两双眼睛激烈相对。刀背滑过莫德的肩背，旋身刀尖绕住空司，滑向亚哥斯的肚腹。他眯眼，以柔克刚，这位****以狂暴闻名，柔这个词不太适合她。亚哥斯横枪在前。莫德弓步横身，左手从枪杆下绕过，手腕下垂缩成拳，横臂击在他的肚腹上，双刃顺利切了他一条带子。亚哥斯后退几步。

    阿比盖尔望向弗洛伦。怎么回事？弗洛伦耸肩，不知道。她望向奥莉芙，做了个切手的动作。

    亚哥斯笑了，“扎实的弓步。”

    莫德大开大合地挥来双刃，“要不要试试蹲步。”她弯腰左一刀右一刀地切向亚哥斯的脚踝。空司长枪不断截她的双刃，亚哥斯游刃有余，但不能坚持。他踹向莫德的肩背，莫德撑地单脚踢亚哥斯的小腿，亚哥斯缩脚空翻。两人分开。不过一秒，双刃空司再次滑过，两人真刀真枪地动了几个回合，莫德的攻击凶狠，每一招都是进，双刃旋转中，多次在亚哥斯脸上划出血痕。亚哥斯看到莫德的破绽，枪尖戳进莫德的肩膀，但她看都没看，任枪尖穿过肩膀，继续前进拔出永华，直接捅进亚哥斯的肚腹。亚哥斯震惊抬头。

    “蹦！”箭矢弹进亚哥斯后背，他的余光只能看见奥莉芙，手中的机弩。世界黑了。

    远方，海浪的怒吼，震天的轰炸声，无情的机弩的嗡嗡声。审判之军与埃托利亚的重骑狠狠冲击一起，每一刀沾满了，肮脏的乌黑鲜红。他斩下了他的手掌，他的斧子砸进了他的胸膛……每个人在火焰中血战，重骑跃马而来，他们连成几排，长枪切割审判之军的胸膛，将他们挑到空中，然后摊在地上。贝尔法斯特机弩骑兵，将机弩横在臂上，围绕审判之军射击。弹击的声音，仿佛是死神之乐，短小精悍的弩箭，弹进敌人的胸膛，迸发魔幻的血浆。他们是被圈住的羊群，随意宰割。被抓住了肥腿，肆意宰割的亡羊。黑暗的弩箭，形成了凌凌闪光的渔网，网住了他们。

    莫德拔下空司枪尖，对特伦斯和阿比盖尔说：救！救亚哥斯。她冲入审判之军中，双刃的旋转，带动血液的迸发，血rou的振动，冲上天空。锋利的双刃捅入战马的肚腹，那般的血浆喷射，如海水涌向莫德的全身。她还活着，鲜明的活着。

    “退！”审判之军的副军长悲愤大喊，他望向亚哥斯的尸体，和若屠尸场的营地，带着审判之军撤退。

    莫德捅死一个审判之军，倒在了地上。佐伊上前，为她包扎伤口。莫德摇头，“蒙拉脱，清扫战场，把死亡人数告诉我。”她望向，硝烟的火堆，

    被水浇灭。

    几个小时后，蒙拉脱，肯尼思说，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不到一百人。阿比盖尔说，审判之军很厉害，许多受伤的战士，宁愿自杀。特伦斯说，我们和审判之军，几乎同归于尽。莫德坐着，什么都没说。她早就猜到了。这些战士的死，是她一手安排的，为莫比尔，罗克提提腾出空间，赶伊兰德出普路托之森。现在，他们大概在海岸边上了吧，迪安大概猜到了吧。海战，来了。

    “莫德，你真是不要命了。”佐伊依旧抱怨。“你这种不要命的思想，该改改，老是透支生命力，你活不过三十。”

    莫德笑道，“要是我活到三十一呢？”

    佐伊瞪她，“祝你活到三十二。你今年二十一了吧，”

    “我忘了。”

    佐伊摇头，她给其他伤员疗伤去了。

    阿比盖尔捂住脚伤，坐到莫德边上，“殿下，德斯蒙德已经出发，但愿可以助莫比尔一臂之力。那位怎么办？”她望向奥莉芙。

    莫德道，“伊莫金！”

    奥莉芙没抬头，她依然看着亚哥斯，“叫我做什么？”

    莫德想起，她出征那一晚。她让伊莫金照顾怀孕的杰妮芙。但没想到她口头答应，暗地里让特伦斯悄悄带她来战场，怪不得特伦斯答应回去就娶特尔玛。莫德想不出，伊莫金来干什么。“你给我说说，德斯蒙德的事情。”说不怀疑，打死莫德也不可能。

    伊莫金没好气，“没背叛。”

    “你怎么回事？”

    伊莫金回头，“你喜欢怀疑人吗？还是位高权重，迷失了自己？莫德，你是个好君主，请注意自己的子民，不要老是送自己的士兵去死。”

    “你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战场吗？是黛西，她说，每个人该忠于祖国，当年我在佛罗，因为对黛西的友情，我犯了错，导致道格拉斯伤在贾森手上，无数科斯尔腾士兵死在战场上。那是我的孽。我赎了罪。那莫德，你的罪呢？你该如何去赎？”伊莫金站起来，脸上淡漠，“我回去了，回菲尼克斯。我会听话，活下去，活到你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