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探
在安乐侯府度过了悠闲自在的八天，终于进入八月，暑气开始消减退散，而青歌参加女史选考的资格也确定下来，只等过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便要进京进行初选。这让青歌放下了一桩心事。 女侍之选已经开始，每天总有不少女子在家人或地方官员陪同下，途经永州进京。不过这并不在青歌关注范围内，现在她烦恼的是另一件事：如何帮助邓璞恢复健康。没有这独门内里引导疏散，就算方法对，也只能有些微疗效，总是不能根治。 除了柯氏和虎子，邓璞是青歌遇到的人里，相对而言最真的一个，而且除了最初，对青歌也一直很好。如果说一开始还想利用帮他治疗换取更多利益的话，现在青歌更多是单纯的想帮他这个人。可是青歌又不想暴露自己目前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底牌。 纠结烦恼了几天，眼看中秋已是越来越近了，青歌终于想到了办法。通过这些天的细心观察，青歌发现，安乐侯府虽然地位显赫，但府中却很宁静，下人们各做各的事儿，闲了也不随意乱走。府中人口结构也很简单，主人就是邓老夫人加三位公子小姐。整个侯府属于外紧内松的格局，尤其入夜之后，外院时时有人巡夜查看，内院却基本没什么人走动，下人们多是歇在主屋两侧和后面，少有陪在主屋里的。这就方便了青歌行动。 青歌的办法很直接，基本没多少技术含量，就是乘夜偷摸到邓璞房中，将其打晕然后运功为他疏通被封闭的道。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人静鸟眠，正是行动的好时机。青歌早早便推说要睡，把竹叶梅蕊并另外两个邓老夫人派来服侍的丫鬟一起打发了去。在上翻来覆去等了快一个时辰，外头已经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青歌悄悄翻起来，也不点灯，只从箱子里找出一早准备好的深色窄袖短衫换上。 一路闪闪躲躲，青歌无惊无险便摸到了邓璞的院子。其实两人的院子相距甚近，只是隔了个池子，都属于内院中心位置。到是邓瑨的离得远些，和邓玥的院子相距不远。只看院子的位置，便知这三人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不过青歌对于自己受此优待还是有些困惑的。 研习内力也有快一个月时间了，青歌明显感觉自己六感敏锐许多，子也轻巧非常，不过距离飞檐走壁似乎还有段距离。好在邓璞院子后墙外有一棵大树，青歌得意施展自己最拿手的爬树功夫进入其中。 邓璞似乎还没有睡，屋子里的灯还亮着。青歌轻手轻脚的伏在窗下，侧耳倾听，正好听到小厮福豆劝邓璞早些休息。邓璞发了一通脾气，砸了一只茶杯，见已到了三更时分，才由福豆伺候着梳洗上。 青歌已经在窗下蹲了快半个时辰，听他总算要休息了，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初秋的气候到是不错，问题是蚊子还很多，这么一会儿，青歌上都被咬了不知多少个包，偏偏都不能大动作，忍得实在很辛苦。正在这时，却听后“喵”的一声，然后一团毛茸茸的暖暖的东西挨到了她腿边，亲昵的蹭了蹭，又“喵喵”叫了两声。 “哪里来的猫！”邓璞心正不好呢，用了青歌的方法，虽然起了一些效果，但进境实在不快，最近几天更是基本没了效果。现在他的右手和右脚有了一定只觉，也能缓慢的移动，但是这如何能让向来喜欢舞刀弄枪的邓璞满意？ “二少爷，这大概是青歌小姐的点素吧。咱们府里之前没有猫，只老夫人那儿养了一只狗。”福豆见自己主子脸色稍缓，立刻道，“二少爷，您快些休息吧，若是嫌猫叫声吵，小人这就去把它赶走。” “算了，到是开窗看看，若真是点素，就唤进来。” 青歌气恼的点了点小白猫的圆脑袋，见窗子打开，忙抱起点素往里一抛，自己则迅速贴墙躺下，心跳得怦怦的。这要是被人发现，可真说不清了。 “二少爷，真的是点素呢。” 头顶传来福豆惊喜的叫声，青歌浑紧绷，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点素被青歌一抛，刚好落在福豆怀里，向来不喜外人接近的它立刻惨叫两声，在人家口用力一蹬，弹出窗外溜走了。福豆想骂又不敢骂，只好眼睁睁看它没了影儿，关上窗折回邓璞边，闷闷道：“二少爷，小人没有，点素踢了小人两脚跑了。” 他的狼狈样子取悦了邓璞：“哈哈，谁让你去抱它？那小家伙刁得很，就是本公子它还未必肯近着呢，何况你？除了小丫头，它到是谁的账都不卖呢。好了，你出去吧，本公子要休息了。” 窗下，青歌轻轻吐出一口气，又缓缓深吸一口气，放松体慢慢爬了起来。刚才又被蚊子咬了几口，这次还是咬在脸上，青歌皮肤细嫩，立刻就起了几个大红包，不咬牙切齿：可恶的点素，这可叫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点素顺着树干跃上墙头，朝窗下青歌看了一眼，轻灵的沿着墙头来到外院墙头，跃入墙下一名纤细少女怀中。 “如何？”少女后花荫里，一名男子平平问道，声音没有丝毫特色，就如同他的人，若不刻意留心，就会忽视过去。 “无公子，点素已去过邓璞的院子，确定他已经睡下，只是，不知为何，夏青歌小姐也出现在哪里。”少女抱着点素转过，远处微弱的角灯落在她的脸上，正是留献所赠婢女良儿，现更名灵儿。她来到邓府后从未离开过青歌所居院落，每里除了伺候小白猫点素，也做些扫撒的粗活儿，很是低调。 无褐色双瞳黑暗中隐在黑暗中，看不出绪，只听那淡淡“嗯”了一声，转跃上墙头，幽灵般飘忽消失。灵儿目送他离开，轻叹一声，将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点素举了起来，轻声道：“点素，对不起，我还是把夏小姐的事儿也告诉无公子了。就算我不说，他到了邓二公子那里，说不定也会发现的。” 点素从灵儿怀中跳了下来，及低的“喵”了一声，竟有些似人轻叹的意味，然后便自顾朝青歌院子走去。灵儿神色微动，也跟在它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