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包子店开张
二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狗不理”包子店正式开张了。 关于这个名字，除了青歌意外其他人都表示不能理解，但是抵不住某人恶趣味的坚持。其实除了恶搞意外，也是为了有个好彩头嘛。青歌暗自嘀咕，不过，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有几分是为了好彩头。 锦州城的百姓一大早出门就发现街上多了数名小童，在散发一种名为“传单”的小纸片。有的好奇接过来看，上面画了简单的锦州平面图，用很鲜艳的朱红色标出长宁街南门口附近一处小店，上面画了一对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枚滚圆饱满的馒头，简单可爱，包子馒头上几笔勾勒出生动可爱的表情：一个哈哈大笑，一个垂涎欲滴，还有一个挤眉弄眼。图的上方一行东倒西歪的大字写着：“狗不理”包子店，热忱欢迎您！ “夫人，凭这张传单，可以到图上标识的‘狗不理’包子店免费领取一个馒头哦。今天本店开张，实行买二赠一活动，售完即止，您可赶紧的哟！” 每发出一张传单，小童便会脆声解说一遍，还热心的再次指明店址。 不用说，这些都是青歌折腾出来的。这些发传单的小童，都是锦州城里的小乞丐。青歌以一身新衣和两天管饱为代价顺利雇到了十个机灵端正的，花了一天时间给他们梳洗培训，今天便派上了用场。这让青歌很是感慨，廉价劳动力啊，古今皆同。 说实话，看到这些可怜的孩子，青歌的心总是酸涩难过的，如果有可能，她很想帮助他们。但是，现在的她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而且，不劳而获其实并非一件好事，青歌从来不觉得施舍一点钱财吃食就是帮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以后有能力了，青歌计划筹办类似技术学校的免费授艺中心，让这些可怜的孩子能有一技傍身，若是他们够努力，想必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青歌这一手很有效果，“狗不理”包子店开张不过两个时辰，争相购买包子馒头的百姓就几乎要挤爆。一开始或许只是好奇，或者贪那一个免费馒头，那发出的两百多份传单都盖上了印戳，代表已经领过馒头。但尝过之后便觉味道极好，纷纷掏钱购买。 亏得青歌有所预估，专门请了邓府的常录、古桐几人前来帮忙维持秩序，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其间，另外几家卖包子馒头的店老板也曾前来查探，或嫉妒或不屑，也有人动过歪脑子，不过都被常录几人挡了下来。因着对青歌的欣赏，常录甚至有意稍稍透露自己几人的身份，向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有眼色的都不敢再来捣乱。而等他们发现其实这间店铺和邓府并没有什么关系时，想必以郭海之能，也站稳了脚跟。若是打赌赢了，和贺章夫人拉上关系的话，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一直忙到寅时过后，抢购包子的人潮才渐渐散去。郭海这一天忙得后背衣服都湿透了，浑身又酸又软，精神却异常亢奋。 “青歌，我们今天卖了三百多屉！还有很多人想买没买到！天，这是真的吗？” “郭海哥，你先算一下我们挣了多少，我招呼常录大哥他们歇息一会儿。”相较郭海的喜不自胜，青歌就要冷静多了。当然，为了符合自己的年龄身份，不惹人起疑，青歌也一直挂着激动的笑容。 “哎，你去，好好招呼他们，今天可多亏了他们！”郭海咧着嘴应了一句，立刻低下头开始算账。 青歌给常录几人打来温水，递上干净的毛巾，奉上刚泡好的热茶，感激赞扬的话更是不要钱的往外冒。等几人离开时，又取来特意准备好的精致汤包礼盒送上。 等青歌忙完，郭海的账也算好了，正抱着账本傻笑。 “怎么了郭海哥？咱们这是亏了？”青歌敲了敲郭海面前的桌子，笑着调侃道。 郭海眼一瞪，激动道：“亏？我们怎么可能亏！除开那个什么宣传费、工本费，我们还赚了九千三百七十六文钱！将近十两银子啊！十两银子！这还只是第一天！这次我们赢定了！” 青歌接过账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边泼他凉水道：“郭海哥，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第一天成绩好一些是当然的，接下来的三五天之内，或许都差不离，不过再往后就会慢慢回落了。大概要少个一半左右的销量吧。而且，咱们生意这么好，你说别人会不会眼红？你想过要怎么应对吗？” “这……”郭海果然冷静下来，想了想咬牙道，“就算只有今天的一半，也足够了。至于有人下绊子，大不了我和他们拼了！” 青歌笑着摇头道：“郭海哥，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有时候又这么冲动呢？对付别人的暗算，喊打喊杀生气发火是最笨的应对方法，若是真闹大了，反而正中人家下怀。这个时候，就该多动动脑子想办法了。比如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借贺章夫人或者邓府的势，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啊。其实这个麻烦，常录大哥他们已经帮我们暂时解决了。” 郭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虚心受教。他现在对这个义妹算是真的服了。不过青歌说这番话，最主要的还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点拨虎子。 每时每刻，只要有机会，青歌就会想着法子教导虎子，不讲大道理，以事实为例，从细微处入手，引出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而效果也是很突出的，虎子依旧很活泼好动，看上去似乎和过去一样冲动单纯，但却已经越来越有自己的看法主意了。照这样发展下去，极可能培养出一个腹黑少年来。而这正是青歌的目标。 宁愿他狡猾腹黑，对别人耍手段算计，也不愿他吃亏上当。反正青歌确信，他永远不会对娘和自己欺瞒算计，在娘和自己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冲动坦率的可爱小男孩。 虎子听了青歌的话，低头细细沉思片刻，然后恍然一笑，将自己从中悟到的道理放在心里，抬头问道：“jiejie，你为什么只让做这种最便宜的包子馒头呢？那些更贵的包子馒头为何不做？而且连那种里面有汤汁的包子也不卖，这是为什么呢？” 青歌意味深长的笑道：“好东西一下子全拿出来，远远没有一点点展露出来更能吸引人心。半掩半露才是最吸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