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塞外飞来血凤凰
第一百零九章塞外飞来血凤凰 被称为秦护法的年轻男子本就阴鸷的目光更是森寒:“这是对我西门宫亦.裸裸的挑衅,既然这些中原人如此不知好歹,我们便该让他们知道挑衅我们的后果!” 西门远回过头来:“秦护法的意思是要再次与各派开战吗?” 秦杀道:“不是我们要开战,而是要让他们知道我西门宫的尊严不容践踏!陆青扬虽然是一条狗,可就算要杀也要我们自己来杀,他来插手就是对我西门宫的不敬!” 西门远虽然也对陆青扬有诸多不满,可是此人毕竟为西门宫进军中原提供了莫大的助力,而且这十几年来对西门宫也算忠心耿耿,就算后来令他诸多不喜,可是他也绝不会就此抹杀他对西门宫的贡献,所以秦杀的话在他听来有些刺耳。然而他知道这位秦护法向来苛刻刁钻,两人本就很难说到一处,于是道: “我们与中原武林本就格格不入,之前双方都是大伤元气,如今正该休养生息,实不宜再妄起冲突。” 秦杀不屑道:“都是些迂腐的老家伙,少宫主该不会是给那些贼道秃驴杀怕了吧,怎地如今行事都是畏手畏脚,失了当初的锐气?若是少宫主不敢杀上对方的山门,我倒不介意替少宫主分忧!” 西门远冷冷道:“这事等左护法回来再议吧!” 听他提到左阳,秦杀只得悻悻住口,挥了挥手,带着一众属下的武士上岸而去。西门远望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摆手令手下武士先回,自己却顺着江边慢慢踱去。 这段江面距小镇还有段距离,江边怪石嶙峋,王舟便驻在离此不远的一个隐蔽山谷中,而他和一众西门宫人等平日便驻于镇上一所大宅中。谁也想不到西门宫在中原站住脚后,总部会驻在这样一个偏僻之地。 他在江边一块石头坐下来,想着刚刚平静了一段日子的中原武林又现乱势,不由有些担忧。他虽然冷血,可并不代表他喜欢杀人的日子,相对来说,这段平静的日子似乎更适合他。如果能够保持现在的局面,他会非常满意——当然,除了少了一个人。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张开手掌,一枚小小的玉锁静静地躺在掌心,便如同它的主人般温润、安详,却又不容忽视,静静散发着它的柔润光泽。 ——这是情儿留给他唯一的遗物。那个如同自仙境中走来的女孩儿便如同一场梦,梦过无痕,只有这一枚玉锁成为她曾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当然,就算是一场梦幻,那也是他心底永远的秘密,再不会有任何女孩儿能走进他心里。就算她永远不会再回来,他的心也只会为她敞开,等她归来…… 慢慢将玉锁举到唇边,轻轻碰触,冰凉的质感便如同她同样冰冷的唇,让他的心神骤然颤栗。他的心猛然抽痛,双目倏地闭起,让那份抽痛慢慢散入四肢百骸——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接着一阵劲风扑面,有人扑到身前。他刚一皱眉间,手中的玉锁已经被人劈手夺去! 西门远睁开眼,冷冷看着眼前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你来干什么?” 红衣少女一身异族装扮,红裙刚刚及膝,脚上穿着金丝长靴,一头微黄的卷发蓬松垂在双肩,隐隐可见两只大大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在发丝跳跃,颈项间缀满了珍珠宝石攒成的华美装饰,璀璨夺目,行动间手足上的金铃便叮呤作响,清脆悦耳。这少女五官极其分明,高鼻厚唇,睫毛极长,肤色还算白皙,只是皮肤长年经受大漠的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糙。 这少女生得极其美艳,她又穿着一身红衣,便如同大漠中的一团火,美丽而炙烈,可是西门远看着她却象看着一块冰: “把玉锁还给我。” 红衣少女撇了撇嘴,撒娇道:“少宫主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一块破石头而已!你为什么老看着它?这东西中原的玉石铺子里多得是,你若喜欢我回头让人多多买来给你!” 西门远不为所动,伸出手来:“还给我!” 红衣少女不依道:“少宫主哥哥,我来了这么多天你也不理我,你已经好久没有跟我说说话了——” 西门远皱了皱眉头:“飞飞,你去找冰儿吧,想去哪里叫她陪你去。” 原来红衣少女名叫凤飞飞,因她爱穿红衣,又性如烈火,所以又被称为“血凤凰”,乃是西门倥偬收养的义女,和西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便如亲兄妹一般。凤飞飞自幼便对这位义兄极是崇拜,略通人事之后更是将一颗芳心全都寄托西门远身上,怎奈西门远完全不解风情,对她的种种明示暗示都不予理睬。 不过西门倥偬对这个义女极是宠爱,完全不同于对西门兄妹的严厉,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有宫主替自己撑腰,将来嫁于少宫主为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本来前段日*内忽然有传言,说少宫主爱上一个中原女子,并且执意要娶那女子为妃,她当时便又惊又怒,当下便要来中原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妖女竟敢迷惑了少宫主?好在没有多久又有消息传来,说那女子意外身亡,她这才做罢。直到中原局势基本平稳之后,她这才禀明了西门宫主,来到中原。 中原的花花世界自然不是荒凉的大漠可比,她这些天来着实玩儿得很是痛快。唯一遗憾的是仍然极少见到西门远,即使偶尔碰面亦只是跟她简单的打个招呼,话语却比以前更加少了。若不是知道那迷惑他的妖女已死,她断不能接受他这样的态度。可是西门远的冷漠仍然让她难受,仗着平日受宠便撒娇道: “少宫主哥哥,我想叫你陪我去。我一直记着小时候我受了伤你背着我,为了把水留给我你自己两天两夜也没舍得喝一口,差点渴死。现在大了你怎么反而不疼我了?” 西门远对这个义妹虽无男女之情,相处也说不上愉快,然而从小一起长大,情份还是有的。因此她抢了玉锁他虽然极为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道: “我真的很忙,你去找冰儿吧,——把玉锁给我。” 凤飞飞平日仗着宫主宠爱本就极是娇纵,若不是面对的是西门远,早就忍不住发起了小姐脾气,加之大漠儿女本就直来直去,听他再次提到玉锁,不由恼道:“一只破玉锁难道比我还好看?你若不陪我,我就偏不给你!” 她拿走的若是别物,西门远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但是情儿却是他心中最不可碰触的存在,闻言不由脸一沉:“你敢!”
凤飞飞一怔:“你干么这么凶?——你说,这是不是那小妖女留下的东西?我早就听说中原的小狐狸精厉害,都是会勾引人的狐媚子!只是她已经死了,干么还要霸着你不放?” 西门远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劈手便要夺她手中的玉锁。 凤飞飞被人称为“血凤凰”,本就性如烈火,隐忍了多日的脾气也腾地发作。虚晃一下向后跳开,叫道:“你敢硬抢,信不信我毁了它!” 西门远嘎然止步,咬牙道:“你究竟想怎样?” 见他如此在意这玉锁,凤飞飞更怒:“少宫主哥哥,你太过份了!我喜欢了你十年,你都无动于衷,凭什么你一来中原就要娶她?难道你不知道中原女子都是装腔作势、水性杨花?你当她是宝贝,说不定她背着你早就睡了不知多少男人!哪及我们大漠女子至情至性,只会一心一意对自己的心爱之人用情?何况她现在已经死了,她便是再好也不能再活过来!” 西门远气得以手相指:“住口!不许你污蔑情儿!” 凤飞飞冷笑道:“原来小妖女叫做‘情儿’,一听便是个狐颜魅主的名字,想来她在你面前一直扮的便是楚楚可怜的柔弱相!这等女人最是可恶——” 只听“啪”地一声,凤飞飞被打得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动手打了她!指着他,不可置信道:“——少宫主哥哥,你打我?” 西门远冷冷盯着她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却没有一丝愧疚:“你是我父王的义女,我可以容忍你的无理取闹,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羞辱情儿!情儿是我的妻子,是我西门远未来的王妃,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就算情儿永远不回来,也没有人能够代替!” 凤飞飞捂着脸,颤声道:“那妖女有什么好,竟让你如此痴迷?” 西门远冷冷盯了她一眼,根本不屑回答。 凤飞飞咬着牙,盯着手中的玉锁,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刻毒。西门远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想起她跟冰儿每次同时喜欢上一件东西,若是冰儿死不放手,那么那件东西最终的结局往往便是被她毁去,因此每每惹得幼小的冰儿放声大哭。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个义妹便与此有极关系。 所以当他看到她盯着玉锁的神色便知不好,当下一声不响,忽然趋身向前,想把玉锁先夺过来。可是凤飞飞对他的性情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因此早有防备,娇躯一侧已然避过,将手一扬,下巴抬起,睨着他说道: “少宫主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你既然如此宝贝这石头,我偏就要毁了它,你有本事就来夺!我不信你还敢杀了我……” 冷笑声中,已将玉锁扬手掷出,狠狠向乱石中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