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悟道伊凡耍酷

    明子简和太子霖两人感应着这段历史，太子霖若有所思，“如果没有那位考古学家的好奇，也不可能有这两千年来楚巫的发展壮大。”

    “这也不是偶然的。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成住坏空的发展过程，科学也不例外。因为有了巫的砥砺，本来走到了尽头的科学才得以重新焕发了光彩。”受着大宛系统科学教育的明子简解释说。

    一些来自巫学院和楚国的最高巫学权威也在楚军的指挥台上观战。其中一个巫学院巫仪仗研究分院的院长崔达杻说，“明少说的是呀，没有巫的存在，科学早就走到尽头，毁于2012后的地磁反转了。”

    明莫言看着这两个孩子，笑道，“科学是另一种巫术，而巫术是别一样的科学。都是文明的火花，人类的精华。却都不能代表人类文明的全部。”

    一个叫曹伦温的学究点着头，“明巫说得极是。”边说边用手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据说他是学院里最早留学大秦，开始魔法和巫术双修的人。他写的论文不知道已经印了几百万册了，只要是巫学院的学生都会知道他的大名。前人有赞柳永的说，“但有井水处，便能歌柳词。”楚国也有一谚说，“但有巫术处，便知曹公之名。”

    明子简也点着头，“老师爝也是这么说的。”爝是明子简回国后新拜的巫学老师。因为子简这个年纪已经不可能再进巫学院学习了，所以明莫言让子简拜自己当年的老师爝为师。

    老战巫兼巫学院荣誉博导麦文聘说，“爝虽说是个老光巫，可怎么能与明巫相提并论，他不过是天地间一散巫闲客，以巫术作乐罢了。”他说话时喜欢先哼一声，表示自己要说话了。麦文聘据说曾斗倒过五头海蛟，并取得了它们守护的海藏。不过并没有人真的看到过，但他拥有的财富似乎可以证明这一点。

    父亲没有计较麦文聘的话，拂摸着明子简的头，看着满天的火雨纷飞，听着冲天的喊杀之声，“他也是我的老师，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这是为什么我也让他教你的原因。对了，你在大宛学的叫什么，量什么物理？”

    明子简骄傲地说，“量子物理学和宇宙论。”

    曹论温扶了扶眼镜，以便两只眼睛能正眼看到明子简，赞道，“明少真是好学呀，听说那可是极难学的东西。如果把大宛的量子学融入到巫术中来，那前途一定宽广。我曾经有一篇论文叫做，‘量子力学在巫术中的体现’。就是谈的这个。”说完又扶了扶眼镜。

    明子简不由一愣，这不是自己导师在向自己调研了楚国巫术后写的论文吗？怎么成了他的了？或许可能有重名的吧，内容或许另有蹊径。便也不深疑多问。

    父亲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子简去学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也许在大宛只能学到这个吧——作为一个弱冠年纪的光巫，连一个闪电链都不能好好地释放，实在是叫人遗憾的。”他有些无奈，也是向那些老巫名师们表示谦逊，让他们不必太谬赞子简。

    身后一直在听他们交谈的火巫孟德站出来说，“公子灵力非凡，要学起来也是容易的。”

    明子简才注意到他，“孟伯，为何还不参战呀，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南明离火。也许我能从你那里领悟到什么呢？”孟德摸了摸山羊胡须，很老道地说，“如此小事，且由小辈们应付就行了，何须老夫动手。再说你巫学根基不深，又怎么能领悟得了我的巫术呢。”

    明子简看他一副仙风道骨、泰然自若的样子，很是钦羡，便说，“你只拣些我能学会的东西教教我，我日积月累，也能长进得快些。”

    孟德见明子简缠着他不放，看了看明莫言，咳嗽了两声，想了一会，说，“我便拣个火隐术教你一教。”说着口中念动口诀，道的是，“火中虚实，离天光影，就此隐没，急急如律令。”他说着，身下腾起一团火光，从下往上烧去，整个人便随着火焰的燎过而隐去了。

    明子简叫道，“孟伯伯，你在哪？”忽觉身后有人拍他的肩，再看时，孟德老头已经在他身后了。

    明莫言冷笑了一声，孟德便对明子简说，“原想找个好点的教你，怕你学不会——你可记住口诀了——有空再教你。”说着手拈胡须闪在一边。

    太子霖说，“这都是因为我，担误了表弟的学习。否则，他也该与那战场上的巫师们一样，能呼风唤雨，悍天动地了。”

    父亲收起了他的无奈表情，对太子霖说，“作为臣子也好，作为光巫的希望也好，牺牲一个儿子保护陪伴太子，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明子简安慰父亲说，“出征之前，我又去见过老师爝了，他摸着我的头说，我学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只是不会运用，也就是没有开窍。他说昆仑山上有位清晓大师，年纪已经几百岁了，曾是天上的神巫，饮风吸露，能教我很多东西。收复云梦后，我便去找她，让她为我开窍。”

    太子霖说，“神巫——是古德星上的神巫吗？只听说过有大巫去古德星上修行，成为至巫、神巫、圣巫，却从没有见他们再回过地球。”

    麦文聘哼了一声，众人都来听他讲话，他眉一抖道，“上次我去昆仑山屠龙时，就曾见过清晓大师，她还帮我一起杀死了昆仑山后的雪龙。”

    崔达杻摇着头说，“清晓大师呀，我倒见过她两回，和她一起喝过茶。论起巫术来，也不过尔尔——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嘛。”

    曹论温扶了扶眼镜，也不示弱，“我记起来了，我过昆仑山时，曾见过她，还以为是见着传说中的西王母了。她竟知道我的名字，还问我要了一本签名的《楚巫丛论》。”

    明莫言却说，“爝也曾跟我提起过这位清晓大师，她的性情古怪，不大肯见人。我年轻时在昆仑山找了三个月也没有见着她的影子。”

    崔达杻忙说，“对，这种天上下凡的神巫自然是清高得很，一般人她是不愿意见的，我也是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明子简有些烦这些人了。曾有巫学院的学生给崔达杻取了外号叫“吹大牛”，不过他坚持称自己是“达杻”，不是“大牛”。“杻”是拴牛的木桩，乃牵牛鼻，执牛耳者也。每次开学典礼他都这样摇头晃脑地介绍自己。

    明莫言望着远方，那里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像两道剑一样射向这边。

    伊凡看着自己强劲的闪电狂击和流星火雨被楚巫破掉。虽然从实力上来说，楚巫以多敌一，算不得多么强大。但毕竟在这个战场上能像自己这样独挡一面的魔法师不多。从法术上比，楚巫有实力的人多，自己虽然有着地理上的优势，不至于吃亏，但最多算个平手。从战力上看，楚国骑士和战士与自己的士兵也是打个平手，但楚国有战巫，虽然不是专修巫术，但通过巫术可以使rou体达到最强，可以自已修复伤口，躲避致命的攻击，甚至有的可以在失去头颅后，提着头颅大战几个时辰。如果让这些战巫近了城墙，那就很难办了——一般的火油、滚石根本奈不何他们。除非是魔法师一对一地对他们进行死亡魔法攻击或驱魔，使其失去巫术的保护。

    卡布从伊凡的眼中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自己的军队虽得地利，但面对如此多，如此强的楚军的攻击，胜少败多。伊凡也知道卡布在看自己，嘴角冷笑了一下，收回了法杖，钉在地上，在身前交叉起了双手，两道眼光直直地穿过战场上的烟尘，直盯向楚军的指挥台。

    那里站着披甲戴盔的太子霖，形容严肃郑重的明莫言和书生意气的明子简。一帮老巫师簇拥着他们，强壮的近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守护着指挥台。

    “一切都可以很快的结束——”伊凡淡淡地说，“只要我愿意——”

    卡布心里骂着，该死的装B耍酷流，你以为你是教皇还是黄金战士？我在这里倒成了你的摆设了。

    楚军指挥台上的人一边观看着战场的局势一边在说着闲话，在他们看来，这一战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悬念。虽然大秦开始的闪电狂击让大家吓了一跳，以为会损兵折将，而最终不过尔尔。

    明莫言对子简说，“爝也许是对的，厚积薄发，跳跃之前总是要深蹲下去，跨沟之前反而要后退几步。太早地让你成就巫术可能并不是好事。”

    明子简听了大家的话，对那位清晓大师很感兴趣，“要是能拜那位清晓大师为师就好了。”崔达杻马上说，“明少天资聪颖，一定会有如此机缘的。”

    明莫言摇了摇头，“她那样出神入化的人，怎么会收一个还未晋升世巫的人为徒呢？据说她是幻巫子弟，曾居古德星东月海玉蟾岛天涯幻境。身骑九色宝鹿，头顶一面宝相巫轮，一把古琴能奏出天上的神曲《韶音》，让所有巫者巫力外现，失去战斗力。我一直当这是个神话，可爝却深信不疑。”

    巫学院将巫分为四级，坐巫、行巫、世巫、大巫。要通过一定的考试才能晋升。当然考试是很繁琐的，就笔试而言，有基础课和专业课之分，基础课有五门必考，有五门选考。专业课也就是十种巫族的专门巫术，一般是两门课，一门巫术咒语，一门本巫族的巫学史。笔试之外，还有行动力测试，也就是施展几种各级别代表性的巫术。

    麦文聘轻声说，“这却有何难？以你光巫领袖的身份和太子的关系，明少要拿个巫学院的世巫文凭还不是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