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封印凤凰出世

    历史演进到公元2012年后的一天。至于是哪一天也没人能记得了——谁记得两千年前的事呢？

    在西部的一座小山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考古学家坐在轮椅上盯着不远处的山陵发呆。

    ——那就是有名的世界奇迹秦始皇陵。

    “多想在我的有生之年看一看这位始皇帝的陵墓是怎么样的呀。”他被西北干风吹得翻起一道道白皮的嘴唇翕动着。

    他一生中参与了不下上百次的考古发现，他的著作堆起来比他本人还要高。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整个大地用犁翻一遍。“就好像是捉迷藏，古代人把东西埋好，就是为了等着我们去找的呀。”这是他在一次电视访谈中的回答。

    这个巨大的皇陵是他最后的生命，“如果一生中不能参与到它的发掘中，以前的都等于是零。”他不止一次地这样说，包括在微博上。尽管引来了很多的骂声，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在他身边的几位年过五旬的学生中的一个说，“您在几十年前就做好了发掘的一系列前期工作，可是由于那些无知的人们在网络上的大规模反对而最终放弃。”

    另一个说，“我们现在发掘的条件更为成熟了，我觉得老师应该亲自去求见国家领导人，或者能得到他的支持。”

    就这样，几十名院士级的科学家拥着他们白发苍苍的老师与有关领导进行了亲切而诚挚的会谈。

    之后，重型机械开进了这块沉睡已久的土地，几十个省的考古学家及工作者上万人云集于此，一个师的兵力驻扎在这方圆百里的土地外围兼作保卫工作。

    土层被一点点的挖开，各种精密仪器在指挥部里闪着光。

    越来越近了，浓重的土气灰尘在这块本就干躁的土地上空盈绕。几千吨的土、几万吨的流沙被运到陵墓外围堆成了小山。白发苍苍的考古学家认真地看着监视器，“多么伟大的工程呀——始皇帝，你跟我们躲了两千年的猫猫，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

    步话机里传来了声音，“发现地下宫殿的宫门——与老师学术报告中探测的位置几乎一致。”

    很快宫门前被清理出来，等待那位老考古学家来深入勘察，指导下一步的发掘。

    “是的——就是它——”老考古学家本已干涩的眼睛里潮润了，“始皇帝——我终于在有生之年来了。”

    学生们推着他向巨大而宏伟的宫门走去——这里已是离地面近百米的地方，宫门比起那些地上宫殿的形制不差毫分。而且包着铜片，打着银钉。

    一个科学家说，“X光显示，是一种精细的机关装置从里面自动合上的门栓。要打开宫门，必须要在宫门下挖个地道。”

    “不急，不急，让我好好看看这美丽的宫门。”他说着被学生们推到宫门前。他缓缓站起来，用力惦起脚跟，去触碰那仍然闪着金光的叩门环。

    门上两只巨大的衔环兽怒目圆睁，嘴上咬着两只轿车轱轳般大小的门环。

    他想拍打一下，就好像是一个有礼貌的客人向屋中的主人叫门。可就在拍击发出清响的那一刻，门环掉了下来。把老考古学家吓得面如死灰，跌坐在轮椅之上。

    巨大的门环掉在了他面前的沙土上，而他却目光呆滞，停止了心跳，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直盯着那两扇巨大的门。

    ——他还是没有能登堂入室。

    那位考古学家的葬礼草草结束后，科学家们继续进行着挖掘工作。宫门打开，一座灿烂辉煌的地宫展现在人们的面前。这些科学家居然像愚蠢的盗墓贼一样，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发出歇斯底里的欢呼。

    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当然这是指一切都像司马迁叙述和后代的考古学家推测的那样。地宫中注满水银，象征江河湖海；墓顶镶着夜明珠，象征日月星辰。里面就像一座被搬到地底的秦皇宫。金、银、铜、铁制的各色动植物广布其中。

    空中悬挂着各色金银制成的飞鸟，地面上的花卉只剩下了枝干，那些绢丝制的花叶早已化为灰土。

    那水银海中的那只金棺在打开宫门后的气流带动下，缓缓向着宫门的另一边飘去。

    “秦始皇的金棺，果然是浮在水银江海中的。”一名科学家激动万分。

    众人只顾查看各色宝物，沉浸在万分的喜悦之中。手拿话筒的记者更是激动不已，以至于舌头打颤，连着错了好几个音。

    金棺轻轻地触碰在水银海的石基上，似有什么东西被压按下去一般，沉闷的机械连动之声在地宫中响起。

    “小心机关——”有人大叫一声，大家低着头往宫门外跑。那女记者被挤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着“救命——”一边还不停地摸着周身上下，似乎被什么刺中了一般。

    “腾——腾——”几声火焰升腾的声音。并不是在同时，那水银海四周的十二根半人高的立栏上依次燃起了火光，像十二盏火炬。

    一名科学家小心翼翼地走到最近的一个立柱前，仔细看了起来，“原来是在管状灯芯里藏着磷粉，被机关装置顶出来后，自燃点燃了灯芯。”

    众人正在感叹古人的奇思时，有人在立柱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快来看，这里有个暗槽。”高能手电筒的光照在立柱上，原来立柱雕刻的是一个跪着的楚人，在这个楚人的头部有一个暗槽，里面放着一只蒙上了厚厚灰尘的黄金盒子。

    金函被小心地拿了出来，拭去上面的灰尘，上面写着几个小篆文字，四周都是云纹和凤凰图案。古文字学家被叫了过来。

    “楚之光巫。”一位考古学家戴上老花镜念道。

    “这里也有——”考古工作者在其他的立柱上也找到了同样的金函。

    上面的文字有“楚之幻巫”、“楚之魂巫”、“楚之水巫”、“楚之山巫”、“楚之火巫”等等。

    “明明是秦始皇的陵墓，为什么却有这些带楚字的东西？”有人疑问道。

    有人马上想到，“秦灭六国，自然会把六国最好的东西收纳于此。”

    众人细看那金函，有一道银箔制的符压印在函盖上，格外显眼。没人知道这是何物，为何出现在秦皇陵之中，于是只好和其他文物一样拍照、编号、准备入库。因为出土文物很多，这十二件金函都被小心送到固定地点准备编号，再运走。

    “快看——”忽然工地上有人指着西北方面，一阵沙尘暴黑压压地扫荡过来。

    “那是从这里取出的沙土——注意保护文物和设备安全。”有人用喊话筒喊着。

    “为什么雷达没有探测到？”有人在拼命按着仪器上的按纽。

    “这是低空尘暴，根本无法预测。”有人喊道。

    很快黑压压的沙尘笼罩了过来，疾风卷集着沙土打在玻璃上批啪作响，打在裸露在外的脸上生痛。

    像是提前进入了黑夜，深手不见五指。

    指挥室里的仪器在乱跳，不时发出报警声。

    有人说，“不会是始皇帝发怒了吧。”

    有人说，“开始就不应该把封土堆在那边，这刮来的都是从地宫上挖出的尘砂。”

    有人又说，“开启红外线监视设备，别让工人们混水摸鱼把文物偷走了。”

    发掘现场一片混乱。

    沙土打在那十二只金函上叮当作响。

    一道光从一只金函中直冲天宇，并随着光柱的拉开，在沙尘中显出一只巨大的凤凰形象。很快，十一道光冲天而起，十一只金凤随着光线射入了天空。

    一切都很快，几乎没有人看见，仪器上也没有显示。

    但还是有人看见了。他们大叫着，“凤——凤凰——”

    众人以为他们在沙尘中产生了幻觉。

    很快沙尘暴远去了，像是一个黑衣人走远。

    众人检视文物时，发现那十二只金函的银箔封印已掉了下来，虽然函盖没有打开，但盒子被剥离了东西，不能保持文物的完整性，总是让人遗憾的。

    那些大叫着看见了凤凰的工人们向这边走来，并对有关领导反映着刚才的情形。

    “那是你们的幻觉，在恐惧和黑暗中，人是会产生幻觉的。”有关领导安慰他们——因为没有科学家或专家看见这种现象，那就是幻觉。但为了谨慎，有关领导还是对在场的科学家进行了调查。科学家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有的躲进了帐蓬，有的缩在车轮下，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幕。科学家们因为领导早已定论，便也坚持说这是人的幻觉。最后有人还整理出一篇论文——论始皇陵沙暴中的幻觉体验。

    工人们一再解释确有其事。

    最后有关领导说，“你们的想象力也太没有历史根据了——就算是幻觉，你们也应该幻出龙来才是，秦始皇被后人称为祖龙，你们应该看到龙才对——好了，继续干活。”

    看见金凤的人有的也怀疑起自己来，可有的人还在说，“还不止一只凤。”

    科学家说，“好了，别争论了，快清理文物吧。好像有的损坏了，真后悔不该把它们这么快带出来——我记得这个银箔的符印应该是镶在这金函上的，我还想把它揭下来，却发现很紧，现在居然都掉下来了。”

    那看见金凤的人瞥了一眼金函上的凤纹，“就是这种凤凰——是的——与我们年画上的并不相同。”

    那检视文物的人多生了个心眼，“难道这里封印着凤凰？”他轻轻地扳着函盖，很轻松地打开了。

    里面空无一物。只在底层有一层帛书。

    他警觉起来，合上了函盖，“快把这十二个金函送实验室分析。”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十二个金函里除了十二张帛书并无他物。帛书长宽各1米，整齐地叠放在函中。上面写着小篆文字，记录封印楚巫灵力的前因后果。

    但科学家们把这些记载只当作人类幼年时代的一个梦语——那只是始皇帝的自我安慰和对楚人的精神控制方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