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危机
“白打两个月工了？”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指的是被砸坏的车子。原来我也有幸灾乐祸的心理。 “这样的车，我执行一次任务坏一台。”黑豹平静地回答。 那么，他刚才心痛的样子是装出来了。我更确信自己的看法，这家伙很会装逼。刚才一点幸灾乐祸的心理消失贻尽。 “牧海，别接近吴缓，她不是你能靠近的。”黑豹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 如果在这以前，我一定会大发雷霆。现在不一样了，经过一次打架，黑豹似乎当我是朋友了。有句话说得对，朋友是打出来的。他对我的劝告也是以朋友立场。 “她父亲是什么人？”吴缓只是一个有钱的医生，让我不能靠近她的原因只可能是她背后的庞大背景。 黑豹沉思着，没回答，深吸一口烟。 “巨商、权贵、还是黑社会？”我继续问。 黑豹依然没回答，突然念道：“牧海、黑龙江籍，华东大学06界学生，市场营销一班。刚进校与白龙会冲突，轻松打败白龙会二号人物罗刚。进校前受过严重伤，与罗刚相斗时伤口破裂，由佘氏集团千金佘雨舞送院治疗，因此认识吴缓，与吴缓前后见面五次。” 从医院被带回警察局不足一小时，我的情况已经被打听得如此清楚。我惊得合不拢嘴。 黑豹扫了我一眼继续道：“明天早上，最多后天，你的全部情况会清楚地整理成一份文件，放在吴缓父亲桌面上，包括你的家庭，你的经历，甚至在哪嫖过妓，给了多少钱，都会一清二楚。你现在明白，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能力了？” 确实，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警察还做不到。这说明吴缓父亲真的有通天彻地的能力。 我回过神，装作毫不在意道：“那又怎么样，难道吴缓就不能够有朋友，不能交朋友，什么都要经过他父亲同意！” 黑豹说道：“交普通朋友可以，危险的朋友不可以。” 他的意思是，我很危险了？我脸上微微不悦，如果今晚不是我，吴缓不知有什么下场。这下倒好，救了人还被人监视。 难道他说的危险是我！我从另一个角度猜测。这个猜测让我瞬间心情好起来，也难道，像我这么帅的人，那个女的跟我一起不危险。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黑豹突然问道：“你的原兽是什么？” “什么原兽？”我听不懂。 “别装了，原兽就是兽人变异体的受载体。你跟那死去的蛇人一样，都是一个兽人，只有兽人才能有那么恐怖的力量。”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矢口否认，脸色发热。现在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我的兽人身份。 “我送吴缓回去后，马上回到案发现场，恰好看到警察在收拾尸体，从死尸的眼睛里，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兽人，原兽是蛇。然后在激斗现场，我发现了两个撞穿的洞，是被那蛇人身体撞出的。这个世界，只有兽人才有那么恐怖的力量。谢谢你手下留情，如果你进入变异模式，我可能已死了。” 黑豹的一番话让我冷汗直冒。他竟然也知道兽人的存在，还发现了我的身份。我隐隐觉得，今天晚上的事会给自己惹来很大的麻烦。 不说自已杀了一个蛇人，在现场留下的那几个大洞就能让自己身份引人怀疑。 “我告诉你，我不是兽人。”我依然不承认，就算无意间成为一个兽人，也跟“兽”组织那些禽兽不一样。 “明天，或者后天，我就清清楚楚。”黑豹也不逼我承认。“我也不希望你是一个兽人，因为我超讨厌那些变异体。只有那些练过兽功，会进入兽人模式的人才是我最敬佩的。动物界的力量不应该通过化学形式溶合到人体之中，而应该通过物理形式溶合到人体之中。这才是完美的人兽组合。你深通兽技，动物的物理形式在你身上体会淋漓尽致，我真不希望你是一个兽人。” 黑豹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有微微波动，我可以看出，他对会兽功，会兽人模式的人怀有浓重的佩服。 这一点我也可以理解，正如我对他一样佩服。 学习野兽招式的人不但要自小习练，还须懂得动物，甚至跟动物经过无数次搏斗，在生死轮回边沿一步步强大。能进入完美兽人模式的人，伟大而另人尊敬的人。 黑豹犹豫半晌，似乎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突然掏出电话，按一个号码，冷冷说道：“黑仔，我是黑豹，现在你立刻派人去医院，将刚才那具尸体做掉。我希望明天后，不会看到也不听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然后，又拨了一个号码：“牛仔，我是黑豹，现在你立刻去吴缓小姐医院，将那两个洞用炸药炸开，我要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洞是用炸药炸开的。” 挂掉电话后，黑豹瞄了一眼我，叹了口气道：“也许这样能帮你隐蔽一些东西，但是，别以为以后你就太平无事了。那个组织非常严密，对每一名属下都有记录，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找到你。” 他所说的组织一定是“兽”组织了！ 我内心一阵阵震动：想不到事隔不久，又有“兽”组织的消息了。那个黑衣人影在脑海中浮现。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曾经发过这样的誓言。 黑豹所作所为表明，他已经相信我这个人。他这样做，一定也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在我看来，没几个人胆敢跟“兽”组织对抗。 我对黑豹产生感激，这家伙一开始看来非常让人讨厌的，但是，渐渐现在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做朋友人选。 但是，我仅仅跟他见过一次面。打过一次架，大家都能进入兽人模式，他就能为我做这么多事，会不会有什么企图？我转念想。 别怪我这么想，因为现在的世道太复杂了。 黑豹见我低头沉思，继续说：“你也别担心，我在道上还是有些面子的，只要我跟吴爷说一声，说你是我的人，他一定会罩着你。有吴爷罩着，就算是那个恐怖组织，也得卖我们三分薄面。” 终于露出尾巴了！说来说去，最后还是想收我做小弟！ 这黑豹做人也太有一手了。跟我打一架之后见我身手不错，马上就变了态度。先和我套近乎，拉近距离。然后当着我的面打电话，帮助我渡过难关，再说明我现在的不良处境。若是换了其它，经他软硬兼施之下，肯定巴不得加入他们。 我突然间笑了起来，这种笑之中有种了然的味道。 任何人对你好，肯定有目的。如果我为别人一丝丝帮助就卖了自己，那也太白痴了。 “黑豹，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有你这个朋友就够了。”我靠到座位上，微笑道：“我只是一个学生，没胆量没背景，每天要上课，跟你们不一样。” 黑豹笑道：“没什么不一样，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大学生。但是，我刚读了一年就退学跟了吴爷！你看，我现在过得虽然不十分光耀，比起以前跟我一起读书的还在四处找工作，四处碰壁的同学，我可好多了。现在的大学生有个屁用，毕业了还不是劳碌一辈子。像我，刚跟吴爷就有两三万块钱一个月的花销，年薪几十万，比博士收入还高。” 好赤裸的诱惑，说不动心才怪！但是，在对黑豹口中所说的吴爷，也就是吴缓的父亲没有了解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当然，我也不能拒绝得太明显，毕竟黑豹在以后会是一个很有用的朋友。 “钱并不主宰一切，每个人有自己梦想，我的梦想不会在你们那得到！” 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辞。这个理由听起来很伟大，梦想，梦想！哪个人没有梦想，其实连屁都不如。 但是，就是这个连屁都不如的理由，在我一本正经的表述之下，也让黑豹退让了。 他也会有梦想，只是在麻木的工作中埋没掉了！ “那你好好考虑一番，今天的事我还是要跟吴爷说一声。吴爷是一个很注重人才的人，可能会邀请你见面，你要好好想想怎么回应。” 黑豹对我，肯定有着跟收其它小弟时不同的情感，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我。 我点点头，心想要不要请他别把我拥有兽人能力的事告诉吴爷。一顿、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好笑，他拿的是吴爷的工资，不是我牧海的工资。 “吴缓没事吧？”我出口询问。 “她没事，已经送她回家了。”黑豹淡淡地回答，又恢复了先前冷漠的样子。 也许，生活中，他就是这番模样。 黑豹脚下加油，车子速度越来越快，我看指针，快到两百了。这疯子，这里可是市区啊！ “其实我不累，不急着回学校。”我握紧安全带，讪讪地说。 黑豹木然道：“我累，我要急着回去。” 回到华东大学，黑豹并没有开车进学校，而是在围墙之外停了下来，对我说：“下车吧！” 我四处看了看，心想他不会就把我扔在这里吧！ “你确定没有走错路。”我问。 “翻墙过去，就是你的宿舍了，比走大门近多了。天夜了，开车进去会打扰别人休息。” 黑豹说得一本正经。那一瞬间我觉得，这家伙很善良。 很装逼！ 我慢慢下车，靠近墙，双脚一蹬，右手在墙间裂缝一带，整个人就站到墙顶上。我向黑豹挥一挥手告别，黑豹留下一片汽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