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表示效忠
事情才过去一天，方承漠便差人去把方辰找了过来，可见这件事传入他耳中之时，到底有多解气。 一直以来，他几个兄弟对他的鄙夷，以及私底下称他为“贱种”的事情，方承漠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虽然是名义上的七少爷，但在方家，又有几个人真的把自己当成少爷？不要说他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就算是方家的下人，背地里又有几个真正敬畏自己？ 哪怕是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从未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儿子来看待过。自出生以来，甚少过问过自己不说，就连见面的次数，一年下来也屈指可数，方承漠除了一个傀儡少爷的称呼，在这个显赫的大家族中，根本就毫无地位可言！ 方晴对他的不敬，方承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可他又能如何？那贱婢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个真正的方家二少——方承耀，自己就算是找那贱婢出气又能如何，到头来恐怕也只是被方承耀羞辱一顿罢了！ 方承漠对他这位“二哥”的底细所知甚详，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达到了八星剑士的高度，这样的修炼速度，虽然算不上天才，但在整个大楚国来说也是相当惊人了。 如果不出意外，方承耀晋升到大剑师之境也就是迟早的事，到时更是有成为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资格。就算是未来竞争失败，继承不了家主，至少也能成为一名长老。以他的地位，又哪里是自己这个傀儡少爷能比的！ 所以方承漠在知道这次方辰以数条大罪怒斥方晴，甚至将其生生吓晕过去之后，心中一口恶气得以抒发，可以说是畅快到了极点！ 而且在得知帮他出气的这个人，竟是前两天替他养马的那个马奴，方承漠震惊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好奇，这也是他让人把方辰找过来的原因。 “方晴这贱婢平日辱我不算，这次竟然连我参加府猎的马都敢抢，日后若有机会，本少爷定要她生不如死！”方承漠双手握拳，心中对方晴的恨意更甚。不过越是如此，一想到方辰昨日竟然将那女人生生喝晕过去，心中便越是解气，恨不能亲眼目睹那个过程！ 咬牙舒出一口怨气之后，方承漠才再次深深地看了方辰一眼：“你这奴才也真是大胆，那方晴一向骄横，连我都不敢轻惹，这次你驳斥了她，她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你就不惧？” 方辰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人只知道七少爷才是主子，那方晴不过是个奴才，只是借着二少爷之名狗仗人势罢了，又有什么好惧的。” “说得好！狗仗人势，真是狗仗人势！”方承漠神色激动无比，毫无掩饰地笑骂道：“方承耀就算再多宠信方晴这个贱婢，她也不过只是方家的一条狗，哈哈！” 看得出来这位和方辰一样，同样只有十五六岁的七少爷对那方晴的怨气有多浓，说到最后，他竟是毫不顾忌地大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阵，他才停下来，凝视着方辰道：“你这奴才这次既为本少爷保住了马，又为我出了一口气，本少爷倒是要好好赏你。说吧，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小人只不过做了自己应做之事，不敢求赏。”对着方承漠那颇为凝重的目光，方辰微微躬了躬身，神色不变道。 “你在害怕么？”听到方辰的话，方承漠还以为他是在怕，不由笑了笑，温言道：“放心吧，本少爷不是在试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说出来，只要本少爷拿得出来的，绝不会吝啬！” 方辰轻轻摇了摇头道：“少爷误会了，小人并非不识抬举，而是确实没什么想要的东西，而且能为少爷做事，也是小人的荣幸。”不过刚说完，方辰又犹豫了一下，思索片刻之后，脸上才仿佛作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半跪下身去道：“若是少爷不弃，小人日后愿为少爷鞍前马后，这也是小人唯一的愿望，望少爷成全！” 方辰的话，却是大为出乎了方承漠的意料，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忍不住将灼灼的目光，放在了方辰身上。注视了他好一段时间，方承漠才用疑惑的口吻问道：“你想效命于我？！” “是的，少爷！”方辰极为坚定地朗声回道。 方承漠并没有因为方辰的跪拜，便贸然接纳他，而是凝视着他问：“你不过是个小小的马奴，能为本少爷做什么？” 方才他说要赏赐方辰，方承漠倒是有几分收他为己用的想法，不过虽然有这种打算，但方承漠也并未对他有多么重视，甚至于根本就没报有什么希望。一个小小的马奴，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面不过只是蝼蚁而已，能给他做什么？ 而刚才，让方辰自己开口，说要赏赐他，也只不过是方承漠打肿脸充胖子罢了。事实上，方承漠除了还存有一些方家历年来发给他的钱银之外，其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根本就动用不了方家庞大的资源。 前两天他去马场要马，其实并不是因为马市上买不到好马，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买不起！一匹甲等宝马，随随便便也要上百金，他一个月的例钱不过才二十两银子，哪里买得起？ 在方家，说得好听点，他是个少爷，说得难听些，便是连许多下人都不如！ 不过方辰的效忠之言，却是给了方承漠一些异样的感觉，因为直觉上，他能感觉到方辰和其他奴才有很大的不同。所以那他的番话，倒不是真的不屑，反而有几丝期待和激励在里面。 “我能为少爷诛杀方晴！”只见方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吐字清晰而又响亮，语气中更是有着强烈的自信。 “此言当真？”听到方辰的话，方承漠不由浑身一震，当即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他。 方承漠确实是被震住了！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还是个十五六的孩子，心智尚不及成年人那般成熟，方辰坚定的话语和强大的自信，让他不由得相信方辰定能做到他所说的事情！ “不敢欺骗少爷。”看到方承漠震惊的样子，方辰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不禁趁热打铁道：“小人说得出，便做得到，定为少爷诛杀方晴这个贱婢！” 在说这话的时候，方辰心中也是激动不已。之前他之所以敢驳斥方晴，无非也是想籍此搭上方承漠这条线，前面做了那么多，目的也是想令对方刮目相看，如今能不能成功，就要看现在了！ 从养马到巡马，再到与方晴交锋，方辰每走一步，都是经过反复思考和计算的。虽然他也是事后才知道，方承漠这根树枝并不如他预期中那般牢固，甚至处境也只是比自己稍好，但七少爷这个身份，却无论如何都要比他这个马奴来强上千百倍的。 而且，这个时候，方辰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为什么是我？”尽管方辰已经表了态，但方承漠依然没有答应他，他的眼神停留在方辰身上，似乎想将他看个通透：“本少爷在方家的境况，想必你也清楚，没比你这个马奴好到哪里去，你为什么要效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