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 侠义道德?
善顿与悟临论佛完毕,依是不清不楚,觉得杀与佛并不冲突,出之后站在门外与悟临说道:“方丈,既佛不嗜杀,为何少林还有武僧存在?” 悟临道:“佛无心害人,人却有心弑佛,防人之心不可无。” 善顿道:“若人执意要杀佛,如何?” 悟临道:“晓之以,动之以理。” 善顿道:“晓不了也动不了,人手中的那把匕首即将刺入佛的膛。” 悟临道:“那便由他刺。” 善顿若有所思,点头又摇头,“若果真如此,那为何我们要与众人一起上玄武山灭玄武门?” 悟临道:“善恶难共存,秉善弃恶。” 善顿仍是不明:玄武门向来与世隔绝,何来恶之说?然见悟临双眉轻锁已露愠相,不敢再问,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离去了。 净悲远远观望着,待善顿离去,走上前与悟临行礼,说道:“主持方丈。” 悟临道:“净悲,今的佛经诵了么?” 净悲双手合十下巴紧收,毕恭毕敬答道:“念经诵佛乃是常修行,净悲不敢疏忽。” 悟临道:“如此甚好,你资质甚高,更需好好修行,往后,少林还需你来主持。” 净悲不喜不悲,答道:“净悲只求心静。” 悟临点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净悲知他要走,急之下疾声说道:“方丈,弟子有要事相告。” 悟临道:“净悲,何为修心。” 净悲收了急躁,回复平和,说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事急,不以世躁。” 悟临道:“那你为何心浮气躁。” 净悲自知有错,紧低着头,十分谦卑:“弟子往后定当勤加修行。” 悟临微微点头,竖起的左掌不曾放下,“你有何事?” 净悲道:“麒麟山掌门惨死。” 悟临道:“生死轮回,命中注定,我们改变不了的,便不要去在意了。” 净悲道:“麒麟山弟子前来告之,麒麟山掌门乃是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 青龙偃月刀?悟临神色骤变,刹那之间便恢复了平常,“丐帮陈施主亦是死在青龙偃月刀之下,此事非比寻常,净悲,你随我来。” 净悲颔首答道:“是,方丈。”便跟在悟临后,却隐隐觉得异样:方丈向来心如止水,刚才却似乎变了神色,又似乎没有变?当真奇怪。 二人进到藏经阁,净悲将齐贤所说悉数与悟临告之,悟临听毕,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叹气摇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阮施主向来与世无争,却也落得这般下场。” 净悲道:“师父,杀陈帮主和阮掌门的究竟是谁?” 悟临道:“脸戴面具,失了左臂,以这两点来看,实在难以知晓,然对方能从连施主手中夺走青龙偃月刀,境界定有天象,江湖之中能有几人?” 净悲想了一想,说道:“衡山派大弟子、崆峒派掌门、武当派掌门、善顿师兄、冯先生,仅仅五人。试刀大会之时所见的玄武门弟子范子旭,约莫亦达天象,最多不过六人。” 悟临点头答道:“不错。” 净悲道:“然这六人之中,仅范子旭断了右臂,其余之人皆是双臂健全。如此说来,这脸戴面具之人,并非中原人士。” 悟临道:“你所言极是,那人约莫来自西域。” 净悲微微吃惊,说道:“西域?” 悟临点头道:“各疆各有不同,三戒却是相似。” 净悲道:“方丈的意思是,西域人觊觎中原江湖,要来掠夺?” 悟临道:“中原江湖发展已久,各门各派底蕴深厚,光是剑法,就有不下十家,再加刀枪拳脚,五花八门,怎叫人不眼馋?”说道这里,悟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江湖即将迎来腥风血雨。” 净悲顿时变了脸色,望着地上的一块金斑怔怔出神,忽而说道:“方丈!我们是否应该通知其他门派多加防范!” 悟临道:“躲得过,无需防范,躲不过,防范无用。阿弥陀佛。” 连州孤一人上到玄武山顶,一圈扫视,见陆离等人正在练武场,咽下一口气,快步走去,人未到,声先至:“陆掌门,玄武门近来可好?” 陆离闻见声音,转头望去,见是连州,当即愤怒,收了刀,将巫泽等人护在后,没好气道:“怎么,连掌门在山下还没逛够,要上到山顶来赏风景?” 连州一声冷哼,脸上尽是戏谑嘲讽之意:“都说高处不胜寒,连某人怕陆掌门在高处呆久了,染上些什么风寒之类,那可就不好了。” 陆离道:“多谢连掌门关心,我体好的很,若是无事,还请下山去。” 连州道:“还没说上几句,陆掌门就要下逐客令了?是心中有鬼还是鬼在心中?” 陆离道:“玄武门与崆峒派从无交际,连掌门贸然闯入还当自己是客,是否不太妥当?” 连州佯装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陆离不屑与之斗嘴,转头与巫泽小声说道:“巫泽,你先将子墨他们领回屋去。” 连州脖子一歪,望向他后,果见化子墨,露出轻蔑笑容,说道:“这帮孩子着实可,你打算如何处理他们?” 陆离子僵了一僵,不予理会,却听连州继续说道:“是在山脚送他们上路呢,还是在福州花婉榕送他们上路?” 此乃陆离心中抹不去的两大伤痛,却遭连州信口戏弄。他当即失去理智怒不可遏,抽刀向连州劈去,吼道:“老子杀了你!” 连州诡异一笑,侧躲过,对着他口便是两拳,将他轰出一丈之外,他摔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然愤怒不减,捡起半尘又上。 连州笑道:“陆掌门,是你出手在先,若连某不慎伤你命,道义也是站在我边的。” 陆离早已听不进去,只知晓倘若不将连州剁成酱,难抚心头之恨,尽管如此,失去理智之人,虽蛮力无穷大,脑子却是混沌不堪,只晓得横切竖砍,全无章法。连州轻易躲过,对着他右肋轰出一拳,他右臂当即失力,半尘脱手而落,连州便抓住半尘,向他口劈去。
半尘还未落下,有斩击疾奔而来,不偏不倚打在半尘刀柄刀交接之处,连州只觉手掌一震,半尘脱手。又有斩击飞来,正中半尘刀柄,将它击退十丈之外。 范子旭飞而来,抱住陆离撤出数丈之外,轻声呼喊道:“折柳,你怎么样!” 陆离受伤过重,已然失去知觉。范子旭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小瓶,倒出两粒丹药喂他服下,吩咐巫泽照看好他,站起直面连州。 虽然如此,范子旭心中颇为担忧:那丹药是我依据师父留下的医术典籍研制的,不知有无功效。折柳受伤惨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连州见到他,双目滚圆,心中想到:果不其然,在成都府二人乃是假装翻脸,实则是为了嫁祸于我!玄武门败类如此之多,杀不尽斩不绝,开口却说:“贤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范子旭淡淡一笑:“大哥还有工夫关心我呢?” 连州顿时语塞,本想在心理上占得上风,岂知范子旭并不似陆离那般易喜易怒,在这关头还能称自己一句“大哥”,非同寻常,然自己不远万里赶到此地,定是不愿就此离去的,转眼向陆离望了一眼,说道:“贤弟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师弟,你可知他险些杀了我?” 范子旭望了一眼旁陆离,装作无辜道:“我只见到他被你打成重伤,气息奄奄。巫泽,你见到折柳要杀连大哥吗?” 巫泽机敏,听他这样说,自是连连摇头,说道:“我正练武,回过神便见到师兄吐血倒地。” 连州怒目圆睁,双拳握得不能再紧,呼之出,又忌惮范子旭手中的黑剑无名,只好强压下怒气,冷冷说道:“大约是我眼花了,在这山顶之上竟见不到半点道义。” 范子旭立刻答道:“大哥你眼花了?我这里有块手绢,你要不拿去擦擦?” 嘴斗范子旭不过,动手又有后顾之忧,连州被气得不轻,却无可奈何,干瞪怒眼,用力甩袖,丢下一句:“多谢贤弟关心,连某这就下山去寻名医!”转离去。 范子旭望着连州背影,始终不肯放开握着黑剑无名的手,见着连州背影彻底消失,才将黑剑无名交给巫泽,抱起陆离如风一般刮到厢房,将陆离轻放到上。 焕焕正在厨房,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巫泽等人才匆匆赶到,将黑剑放在边,急切问道:“师伯,师兄如何?” 范子旭摇头说道:“我并不懂医术,看折柳面色惨白,着实伤得不清。巫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巫泽便将过程一五一十告知,范子旭听完煞是心疼,担忧地望了陆离一眼,痛苦说道:“难怪他会如此了。” 巫泽本想问范子旭,连州那句“是在山脚送他们上路呢,还是在福州花婉榕送他们上路”是何意思,见范子旭痛心疾首,不便多问,只是望着陆离,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