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高手
“你想要和我打一架，接下来你就会嘲讽我，激怒我。”卡达尔一边说话一边抬头。 他早在进入这个宇宙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很多东西，包括孙悟天和特兰克斯两人的交谈，包括更多的东西。就像他之前说的，这次来到这个宇宙不是为了其他，为的只是专门来看看这个自己离开了十多年的世界，那些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人。 当然，就算早有预料，目前呈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依然有点令人惊奇。 卡达尔面无表情，一脸严肃，“当然，你想到的所谓嘲讽只不过是最低等的激将法，根本不可能动摇到真正的战士——额，对了这个暂且不说，你刚才的那句‘大叔’……是在说我吗” 答案是显然的，孙悟天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但眼睛却慢慢睁大起来，然后发出惊奇的赞叹，“大叔，你能够看到我想的是什么是依靠‘气’还是单纯的猜到的呢？又或者……”他一只手托着脑袋，想了想，“是布拉所说的什么来着？算命” 几乎等同于零的寄望——“这家伙是故意的”这个幻想如意料中被否决了。面前的少年对自己的称呼完完全全是无意的、发自内心的。 这下子我整个人可都不好了。 卡达尔一边想着，一边条件反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纳闷着上面明明没有胡渣吧。一旁卡尔维从食物堆中抬起头来扑哧一笑，在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嘲讽之后，又埋头栽了下去。 你可真是忙碌啊……卡达尔撇了撇嘴。 然后他抬头，一脸不爽，“小子，你要和我干架的话，就拜托找个好地方。”卡达尔的眼神微微一动，略微朝着卡尔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来，“嗯，要等我们吃好了之后。” 他偷偷期待着卡尔维的反应，但没有任何反应，令他有些失望。但如果他能够放弃一点矜持，用尽全力散发“气”去观看，应该能看到埋着脑袋的女人的嘴角微微扬起。 孙悟天理所当然看不出这里面的小动作，但他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位同族的大叔似乎因为某个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他当然想不出来）而有了点怒气——虽然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但这种结果还是令这纯良的少年感觉到稍微有点抱歉，不过随后而至的来自于战斗的兴奋却把这些东西全给踢开了。 “等到打完了之后，就给他找个台阶吧。嗯，就上次给那个什么新生代天才的，会输是因为水土不服啊之类的吧。”孙悟天的脑子里面已经理所当然地想到了结果的处理方法，这么多年他习惯了胜利，也习惯了名为“天之子”的身份，他会自然而然的抱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待任何一场战斗，并且会同样自然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面来看。 虽然这些东西有点复杂，虽然他的脑子比较迟钝，不过来自于母亲的影响令他隐隐知道自己未来似乎真的不会局限于地球这个小地方，而是要走到无限广阔的天地中去。作为领袖者的布玛阿姨告诉他，对待“自己人”，要如同春风般温柔。 而那些同族，当然就是自己人了。 至于下一句是对待敌人要像寒冬一样严酷，孙悟天则将它选择性忽略过去。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敌人，就像特兰克斯说的，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孙悟天答应之后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吃饭——按照他的说法，“看你们吃的这么可口，我也饿了。”他说这话时摸了摸肚子，里面恰好传来一声空洞的声音，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妈说过不要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不卫生。” 在这个很懂规矩的少年离开后，卡达尔才收回了那张不爽的脸，对着卡尔维说道。 “这小子怎么样？” “差不多吧，和我比起来。”女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发神，卡达尔知道那是她在通过已知的信息进行脑内的战斗推演，“不过经验和技巧上的差距巨大。以常态战斗的话，我的胜面有九层，不过这小子一看就能够变身……就是不清楚是第几阶段了，但不管是第几层都拥有凌驾于我的力量。所以最后的结论是，我的输面……近乎百分之百。”她越说脸色越是难看，最后补充了一句，“真是令人不舒服。” 卡达尔挺喜欢这样子的她，笑着摸了摸女赛亚人的脑袋，“放心，你有‘愤怒！火山爆发·超魔法少女’状态。”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当然，你也不算少女啦。” 这无疑是对之前女人的嘲讽的反击。 下一刻，一个盘子直接飞了过来。 ……………… ………… …… 战场被选在了一处漫天黄沙的戈壁里，这个世界的地球总是不缺乏这样的地方，这也是卡达尔对这个地方没怎么抱着特殊感情的原因。 孙悟天换了一身战斗服，橘黄色，胸前背后是一个“天”字。对于卡达尔的主观时间来说没见到这东西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没见，但事实上的客观时间里，他没见到这东西有十几年了。 ——那是一个婴儿成长为战士，一个王子变成国王，一个曾经还铁骨铮铮的天下第一，变成地府里的一缕阴魂的十几年。 “这真是……” 卡达尔想要寻找点什么词汇来形容一下，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能够对应此刻自己心情的词句。 孙悟天看着眼前这个无端唏嘘起来的家伙，有点疑惑。此时此刻他已经散发出了全身的气，大地发出空洞无比的声音蠕动着，慢慢由男孩的双脚处凹陷下去，以一个圆的形状开始朝着四周扩散，一一龟裂。 而卡达尔却还像是刚刚吃完午饭来散步的老大爷一样，浑身上下与其说是破绽满满，更像是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一场战斗。 但从之前对方隐藏实力的举动来看，这个同族应该不好对付才对。而现在整个地球都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气息，而那个人却好像闻所未闻——是在装傻吗？ 孙悟天深吸一口气，虽然习惯性由“胜利者体谅失败者”的角度思考战斗，然而事实上他不是一个自傲的人——或者说就算自傲，也不是愚蠢的自傲。 不管如何，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家伙有着太多的神秘，而神秘往往影响着战斗的最终结果。 “试探一下” 他心中想着，身影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卡达尔身后，一拳如锤，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落下。这一手他出了大概百分之一的力，等同于三万战斗力的战士全力一击的“气”形成了一团惊人的火焰包裹在拳头上面，如果打在大地上，足足能够令整块戈壁滩一分为二。 卡达尔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就像是身后长着一双眼睛一样，右手突然一动。 这一动很突然，但只是动起来的时机很突然，事实上它的速度不快不慢。孙悟天在看到这一下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到一种惊艳，但随后是失望，是那种期待着看到什么令人惊叹的东西，但结果只是常常见到的东西的“哦，这样啊”的失望。这种失望甚至令他一时心态失衡，甚至没有想过“对手是否也在留手”这个问题，出手立时就更快了几分，也更重了几分。 孙悟天或许是真正的天才，可这家伙和他父亲不同，他不是那在在血与火、在战斗与拼命、在生命与死亡的交界上挣扎的真正强者，他的父亲是“打”出来的，而他只是“练”出来的。他缺乏一种对于自己力量的深刻理解，犹如当年的比克，虽然具备着同等级的战斗力和强大的恢复能力，却远远不是当时的赛亚人的对手。 所以当卡达尔令他失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按照孙悟天此刻的预估，面前大叔的战斗力大概在三万左右，而自己一时间倾泻出的战斗力……足足三十万。 但随后他心头一颤。 依然是那一只不快不慢的右手，依然是那个方位，依然是那个男人。 孙悟天突然发觉好像进入到了某个奇怪的世界，他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自己的rou体，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场战斗。他看到自己的试探，他也看到了卡达尔的应对。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他不顾一切投入到这场新奇的视角中去，直觉令他隐隐知道，这样子做自己会收获到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再看着卡达尔的动作。 一点点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对比。一种粗糙狂放和天衣无缝之间的对比，孙悟天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他眨了眨眼睛，预见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的腰部被重击，而卡达尔却轻轻松松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动作躲过了自己的攻击。 就像是……他的右手放在那里，而自己的身子却直愣愣地向着上面撞去一样。 孙悟天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无意识地舔了舔舌头。 他终于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