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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第三章 唐宋之盟(下)

    在回辽阳之后,林靖文终于了解到赵佶那个自命风流的家伙为什么屁颠地派人跑来跟他说什么结盟了,很简单:夏国出兵了。本来么,夏国出兵宋国也不会咋滴,宋、夏打了一百多年也没见谁被打趴下,即使加上一个方腊,对宋朝来说威胁也不是那么大,可别忘了,大唐仍然陈兵十万于江南,更甚至,如果北方的辽国再插上一脚呢?这种情况就仿佛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就等着刮分中原。可以说突然之间堂堂大宋朝就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

    从这一点上看,宋朝很有必要与其中一方达成和解,世仇西夏是没和解的可能,已经打出造反旗号的方腊也不行,只有国土并不相连的唐国跟大宋说不上有什么值得死掐到底的仇恨。不过林靖文还是很疑惑,赵佶这个“名垂千古”的昏君看得到大宋朝的危机吗?要说吟几句诗画几幅画乃至风花雪月,赵佶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可说到治理国家尤其是这种战略眼光——赵佶身上有这种东西吗?带着这种疑惑,林靖文回到了辽阳城。

    现在的辽阳城比之一年前可是大变样了。

    一年之前,辽阳是辽国东京,虽是五京之一,不过辽国可从没把辽阳当回事,城池不修,兵甲不备——从完颜阿骨打最先拿东京开刀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东京破败到什么地步,甚至都比不上远在草原中的上京。

    一年之后的现在,作为一国之都的辽阳城自然是集结了大唐的精华。经过一次大规模扩建,可以说,只论规模的话现在的辽阳城并不输于东京汴梁,只是不如汴梁那么繁华,人口也没那么多。

    按照林靖文的旨意,辽阳城还是没有修建城墙,没那个必要,修个城墙所需的费用和人力足够朝廷组建十几个万人队了,有这么多的兵马足够将辽水流域清扫一空,没有哪个敌人能够兵临辽阳城下——朝廷也是这么做的,修建城墙的费用和人力被用到了组建新的军队上面,不是有句话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林靖文可从没想过防守辽阳城这个一国之都。

    “大王还朝。”

    太监那尖细的声音惊动了整个王宫,太监宫女们好一阵忙乎,当然也惊动了王后韩玉容,韩玉容这个时候正跟郑皇后乱七八糟地瞎掰,礼仪之下自然是不可能抛下宾客跑去迎接林靖文,虽然她很想。

    离朝两月有余,林靖文对韩玉容还真是怪想的,一回王宫别的先不管,先去后宫见他的美人再说。

    “大王圣安。”

    “玉容……”

    林靖文刚喊了一声,却见大小两个陌生的美女正好奇地看过来,“有客人在呀,寡人失礼了。”

    韩玉容连忙应下:“大王,这位是大宋朝的郑皇后,她是作为使节出使我大唐。”

    “原来是皇后娘娘,失礼了。”林靖文连忙重新见礼——古代的礼仪繁杂程度远超乎我们的想象,总之是麻烦透顶,见个人都不怎么自在——这个时候得管好自己的眼镜,虽然林靖文很想看看宋朝的皇后长什么样,但处于礼仪他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看,“寡人倒是不方便呆在这里。这样,娘娘到来之时寡人不在朝中,实在失礼,今天晚上寡人就设宴为娘娘接风。”

    “大王客气,哀家到来的时间也不对,倒是劳动大王来往奔波,也是过意不去。”

    ……

    一番客套自不必提。

    林靖文刚刚回来,虽然很想休息,但他更想知道宋国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连忙派人招来王散。

    “大王圣安。”

    “免礼。”林靖文看着已经有些发福的王散倒是惊奇了一下,这个书生刚见他的时候瘦得跟竹竿一样,没想到现在也象后世的那些“人民公仆”看齐了,不大不小地开了个玩笑:“爱卿近来过的不错呀,都开始长膘了。”

    王散倒是恭谨依旧,“不敢,微臣能有今日,自然是大王的恩宠。”

    说了两句闲话,还是王散先进入正题:“大王见召,可是垂询宋朝遣使之事?”

    “恩,寡人很好奇,赵佶是什么德性想必爱卿也很清楚,要说他会看出赵宋的困境寡人是不会相信的,其中想必有些由来,爱卿可有教我?”

    “不敢,微臣自当为大王解惑。”王散看来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赵佶其人志大而才疏、好安逸而远烦劳,于治国一途毫无才能可言,这么一个昏君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眼光——西厂已经探得,此次出使并非赵佶的主意,而是郑大人。”

    “郑大人?”

    “御史台左制御史郑之原郑大人。”

    “郑之原?!”只是一瞬间,林靖文却想到了很多。

    王散也不发表什么评论,只是继续说道:“郑大人是先秘密联系了此次出使的郑皇后,然后通过郑皇后告知宋枢密使安公焘和小种将军种士衡,联合三人和一些朝臣之力才说动了宋帝赵佶,故而有此次出使之事。”

    林靖文这会儿却没开始那么吃惊,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想明白了,却是无奈一叹:“我大唐虽已立朝,看来在中原的那些人眼中还不过是蛮夷而已,不为正朔。”

    郑之原虽然向中原告密——也说不上是告密——不过既然主内部监察的锦衣卫没有特别报告,那么说明他还没有背叛大唐,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想郑家有什么灾祸,通知家族好做些防范而已,不过他首先告知的却是郑皇后而不是郑家之主郑坤,那么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而第二种可能就是,在郑之原的眼中还是心向宋朝多些,或者在他看来,之所以他现在在为大唐效力不过是被逼而已,他还是以宋人自居。

    那么,在郑之原的眼中,大唐朝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唐人在他心目中是不是与契丹人女直人这样真正的蛮夷没什么两样?如果郑之原是这么想的,那么中原的那些人更会是这么想。

    林靖文的思绪飘了很远,当初他以“唐”为国号,除了收拢辽东汉人和异族的民心之外,更多的考虑就是被中原接受这个问题了。现在看来,他的第一个目的达成了,辽东的汉人和归附汉人的异族人已经心归大唐,不过第二个目的却是完全落空——要知道,林靖文原本的计划可不是以“唐”为号的,这不仅是一个国号的问题,还有体制,以“唐”为号则必须采用一些前唐朝的体制和律法——不要以为国号仅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古代关于立国有一整套的规范和制度,现代人浅薄,并不讲究这些,不要把现代的一些东西套到古代去——而林靖文心中真正中意的却是秦制,两者之间差的太远了。

    依然不被接受吗?林靖文苦笑不已,回想起来,之前的许多事却是他在做无用功。

    王散的一句话让林靖文想到了许多,也让他下定了决心,至于是什么决心,看后文,oo...

    “王爱卿,探报准确吗?真的是郑之原?”林靖文实际上已经明白了,只不过想最后确认一下而已。

    王散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林靖文的脸色,虽然林靖文的脸色看起来很正常,“臣等不敢欺君,事实正是如此。”

    王散的消息肯定是正确的,第一,以他的胆子还做不出欺君的事来,第二,林靖文自然不可能听风就是雨,西厂和东厂还有锦衣卫的职权有一部分是重叠的,就对内这一块来说,不但西厂能查出郑之原的事,东厂和锦衣卫肯定也会有记录,林靖文只要命人一查两方的资料就知道了——林靖文已经偷偷命太监传令去查了。

    很快,消息传来:一切属实。

    “那么,传旨,削去御史台左制御史郑之原顶戴袍服,贬为庶民,流放中原。”林靖文叹了口气,道:“既然他心系中原,那么寡人就如他所愿。”

    “大王圣断。”既然掌握情报的王散表示了支持,那么林靖文仅仅依据一句话一个消息作出的判断就是正确的,并不是冤枉人的臆断。不过王散还有后话:“不过大王,郑之原之妹该如何处置?”

    “郑之原之妹?”林靖文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爱卿是说郑六娘吧,一起流放便是。”

    “可是大王,王后娘娘为大王选秀,这郑六娘也在其中,而且深得娘娘喜爱,娘娘已有选其入宫的打算,这个……”

    选秀一说林靖文倒是想起来了,韩玉容嫁给林靖文也有几年了,可是一直没有生育,甚至连怀孕都没有,以前还不怎么样,林靖文夫妇二人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现在嘛……君王不可无后,韩玉容只得为林靖文多选些妃嫔了,只是没想到这郑六娘也在其中。

    说起这个林靖文就郁闷,他可是挺正常的一个大老爷们,后世的多次体检证明寡人有疾之类的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难道说韩玉容先天不育?或者说他林靖文跟项少龙前辈碰到了同一件事?他林某人不可能背到那份上吧,几年下来一炮不中?

    林大官人十分郁闷,大手一挥,“美人多的是,不差郑六娘一个,放逐。”

    “喏!”

    这边郑皇后跟韩玉容正聊的欢,却不想太监突然跑进来:“娘娘,大王诏令到。”

    韩玉容正准备接诏,太监却道:“娘娘不必如此,大王的诏令是下给郑姑娘的。”

    “郑姑娘?”

    郑六娘正在旁边坐着呢,林靖文来的时候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大的是郑皇后,小的就是郑六娘了,可惜他贵人事忙,把人家一个大美人给忘了,不过也是,古代的礼法限制,他不可能死盯着一个大姑娘看,本事就对郑六娘的样貌只是有些印象,时间长了加上一直这么忙,忘了也是正常。

    郑六娘不敢怠慢,连忙屈膝接诏。

    宣读诏令的是大纳言李公则。

    “维秦元1341年,岁次庚申,六月丁酉朔,七日乙亥,大王诏曰,寡人执象御民,稽古布度,顾幅员之至广,常临履以自持,莫不顺人之心,奉天之道………”

    圣旨这玩意儿就这样,拖拖拉拉一大篇,中心意思很简单,要么升你的官要么降你的职,但七扯八扯就是能说上一大堆。郑六娘听得晕晕乎乎,最后总算是明白了,唐王将她的哥哥放逐到中原,她也跟着被放逐了。

    李公则冷着个脸,道:“郑姑娘,大王洪恩,念在尔兄为朝廷效力有年功劳卓著,故而不加诛戮,你这便回去收拾一下回中原去吧。”

    郑之原的事郑六娘多少知道一些,本来她就提心吊胆的,这种事放在古代那可是大罪,严重点说就是谋逆,说轻点至少也是个欺君,依唐王一贯的行事作风杀头还是轻的,弄个株连连坐十分有可能,现在却仅仅只是被放逐……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是该庆幸呢还是表示一下悲哀,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木。

    而郑皇后心里就复杂多了,刚开始她就一个想法:事发了,可后来听着听着,事情也不是那么严重嘛,总算是松了口气。在她想来,被放逐就被放逐吧,郑之原兄妹本就是宋人,而且她也知道郑之原的心思,郑之原根本没想过做唐臣,功名富贵每个男人都想,但郑之原想的更多的却是宋朝的功名富贵,可没唐国什么事……结局还算圆满,这么想着郑皇后反而是有些高兴,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事对两国的结盟有没有影响,按照历史上的惯例,影响那是大大的。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总是让人尴尬的,聊天也聊不下去了,郑皇后趁机告辞,连忙拉着郑六娘闪人。

    是夜,林靖文在御花园设宴款待郑皇后一行,宴席间谈笑风生,一点也不象是要与大宋交恶的样子,郑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休息两日——主要是林靖文要休息——双方正式商谈盟约。

    对林靖文来说,郑之原的事虽然不是小事,但还没到影响他的战略布局的地步,不可能说为了一点意气就到更改国策的地步,与宋和解是他早就定下的计划,多一个郑之原少一个郑之原没有区别,这就是政治。

    不过么,宋人,具体的说是儒家盛行的古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政治素养,换作赵佶肯定是因为意气之争而放弃国家利益,对他们来说,面子大于一切,或者说是所谓的大义大于国家。因此来说,郑皇后心中就感觉像是欠了林靖文什么似的。

    “好了,娘娘可以将来意讲明,我等这便商议。”

    郑皇后毕竟只是女流,谈判的事还是靠副使郑居中。

    “大王安康。”郑居中这家伙虽然还不怎么瞧得起唐人,但怎么说,他也是见识到了唐人的武功和强硬的作风,自找苦头的事他可不会做,因此执礼甚恭。“我大宋朝皇帝遣下臣与使只为一事:愿与唐盟。”

    林靖文和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有这么谈判的吗,第一句话就透露了自己的意图,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做外交啊?不过这也是林靖文喜闻乐见的,也道:“代问大宋皇帝安康——郑大人是说大宋想与我大唐结盟?”

    “然。”

    “可是郑大人,唐宋两国刚刚才两战结束,说直接点,大宋方两败于唐,且现在尚有些事情没有谈妥,大人却告诉寡人:愿与唐盟,寡人不得不怀疑你们的意图。”

    见林靖文说到宋朝的痛脚,郑居中一下子面皮就红了,颇有些羞怒,却忍了下去,只道:“大王此言差矣,我大宋确是诚心来与大唐结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在内,大王不必怀疑。”

    “若是诚不诚心能靠一张嘴说,那么这世上也就不会有‘背信弃义’这个词了,得用一些事实来证明才好。郑大人,大宋朝将用什么事实来证明你们的诚心呢?”

    郑居中更是愤怒,却强压下怒气,道:“大王好生无礼,堂堂大宋朝秉圣人教化,我朝皇帝更是天子之尊,自然是一诺九鼎,何来妄言?我朝皇帝说与唐盟,自然是诚心与唐结盟。”忍了半天这厮还是没忍住,漏了一句话:“大王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胆。”众唐臣大怒,眼见就有人准备叫侍卫了。

    “无妨。”林靖文制止了众臣,连连大笑,道:“社稷,圣器也!国家之重,事关亿万黎民福祉,岂能因所谓的圣人教化和什么一诺九鼎就胡乱托付社稷,寡人虽非明君,却也非如此昏君。寡人打个比方,比如说大宋与辽国结盟,相约互不攻伐——事实上宋辽两国已经这样做了——可是结果呢,辽国虽未大肆举兵却也年年南侵,河北黎民饱受刀兵之灾,浪荡无依,却不知郑大人怎么解释宋辽之盟?”

    这是事实,事实用得着狡辩吗?不能。郑居中无法解释,张着个嘴支支吾吾无话可说。

    “那么郑大人,现在你还说大宋皇帝一诺九鼎吗?寡人千万子民的福祉就依靠你家皇帝的一句话?”

    郑居中红着脸反驳:“我大宋皇帝自不会象契丹蛮夷那样失信……”

    林靖文一摆袍袖,“失不失信谁来保证?上天?还是你口中的圣人?好了,不要说这些空口白话,我大唐与你大宋刚刚才经历一场战争,互相之间有些协议还未达成,这结盟一说尚为时过早,贵使还是直接说说来意吧,未知大宋皇帝意欲何为?”

    这才说了几句话啊,才刚开个头就争起来了,郑皇后是不相信郑居中了,见这丫的张嘴要说话,连忙制止了他,道:“大王明鉴,这结盟一事暂且不谈。大王,哀家此次为使,第一个也是主要的目的就是代表大宋来与大唐结善,虽然我们两家不久前发生了一些让人遗憾的事,不过我们毕竟谈不上有什么仇恨,我们双方即使不是盟友也完全不必要象宋辽那样互相敌视,大王以为如何?”

    “善!”总算说了句人话,事实上林靖文对郑皇后的语言能力非常吃惊,这都快赶上后世那些上嘴唇挨天下嘴唇挨地的“外交家”了。

    郑皇后一笑,继续道:“好,那么大的方向就定下来了,大王说是不是?”

    “然!”林靖文道:“唐宋疆土并无连接,双方之间并无利益上的纠葛,更无宋辽那样的土地之争,我们双方是应该友善相待。”

    “正如大王所言,却不知大王为了两次派兵攻我大宋?”

    看不出来,这个女子的言辞倒还锋利。不过林靖文却不在意,只是笑道:“娘娘言重了。诚如娘娘所言,寡人两次派兵攻略中原,不过也只是攻打地方而已,毕竟还没有攻打东京城,自然也就谈不上攻打大宋,娘娘你说是不是?”

    貌似,这个,有点无赖啊!扇了人家耳光却说我没打你,是不是有点无耻啊?不少大臣都忍不住乐了。

    “你……”郑皇后的脸也红了,那是气得。

    林靖文也不逗她了,这样的手段放在后世无可厚非,但在古代这个对道德要求很高的年代,这样无耻的行径只会自降身份而已,平白让人瞧不起。林靖文轻轻一笑,转口道:“寡人说笑而已,娘娘勿怪。”

    又道:“寡人第一次派兵攻打山东,那是为青州陆家和一些豪强而去,寡人与陆家和那些豪强有些恩怨未结,而彼等却龟缩在青州,娘娘,寡人身为一国之君,君王的私仇即是国仇,寡人派兵攻打山东也无可厚非,娘娘以为如何?”

    你要报仇那是无可厚非,可你打的却是我大宋的江山而不仅仅是什么豪强。郑皇后腹诽不已,却也没宣之于口,只道:“那大王二打江南也是为那陆家而去了?”

    “那是自然,寡人的兵马不是连大江都未曾过去么?”

    郑皇后气结,可隐隐中又感到庆幸,幸亏那什么陆家只龟缩在江宁,要是跑到东京去了那还得了,不由得,她有些相信林靖文的借口了,哪里又知道她面前这个无耻的家伙两次出兵就是为了削弱大宋朝的实力呢!

    当然,郑皇后有这种阿Q式的想法完全是因为唐军的实力,那些黑甲士兵实在太善战了,包括精锐禁军在内,宋军根本就是一触即溃,二三十万人居然被人家几万人象赶鸭子似的赶着到处跑,通过郑之原她更加知道,在她眼中厉害无比的契丹兵马都被唐军压着打,这样的人是惹不起的,也只有阿Q一下。

    “那么大王,不知大唐的兵马何时撤出江南?”

    林靖文回答的倒是爽快,“只要你们能答应寡人的两个条件,寡人的兵马马上撤走。”

    郑皇后顿时急了,连道:“可是大王不是说出兵只为陆家么,江宁府已经被大王的兵马攻下,那个陆家早就被擒,大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靖文直指地看着她,就跟看一个白痴差不多。

    郑皇后虽然恼怒,却忍着问道:“大王为何如此……”

    “寡人的私仇虽然就是国仇,但毕竟寡人不能因一己之私就擅用国器——皇后娘娘,大唐出兵十万,耗费钱粮无数,难道说大唐无数臣民的赋税就这样耗费了么?寡人出兵,一是报仇,二嘛,自然要为大唐的臣民考虑一些。”

    “那……”

    “很简单,一,唐宋自由通商,或者宋国开放一部分沿海港口城镇作为商埠,而这些商埠呢允许我大唐的商船停靠并且贸易,当然,赋税不能比你们宋国的商贾高;二,你们中原毕竟是乱了些,没有我们大唐这么安定,贪官污吏和盗贼匪寇什么的也太多了些,我大唐国民在中原的安全必须得到保障,寡人认为,你们大宋应该为我大唐国民提供安全保障,或者,由我大唐租借一个港口,并且驻军,一旦有匪寇山贼或者是官吏欺压我大唐国民,驻军也好就近提供保护。”

    幸亏郑之原被赶回了中原,如果他在这里就能听明白林靖文的大致意图了,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郑皇后和郑居中等人可是听的不大明白,第一条很好办,大宋朝对商贸是支持的,难办的是第二条,为大唐国民提供安全保障?怎么个保障法?或者租借港口并且驻军,那是什么来着……郑皇后不大明白,她即使有些政治素质但毕竟只是女流,而郑居中……这家伙要是靠得住也就不会那么写了。

    不明白?好办,慢慢商议就是了,反正寡人不急,就是党项兵打到了东京城下也没什么。

    林靖文jian笑不已,心里想着,这些宋人毕竟无知了点,时代的局限,很多东西他们不可能看的明白,这是不是在欺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