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楔子： 如果，你说， 我不够成熟， 我可以慢慢长大； 如果，你说， 我不够美貌， 我可以学会自信…… 接下来的日子，林苏带领篮球队一路过关斩将，直逼决赛。 我从洛野那里得到消息，霆莫代替夕的位置，成为球队的核心人物，率领洛野、岳阳等人，干净利落，杀入决赛。这样约定的决战，终于将要呈现在众人眼前。而我，站在这样尴尬的位置上，真是不知该选择支持的哪支队伍。同样都是兄弟，同样都是好友。 “说好的，我两不相帮！”树荫下，我站在霆莫、洛野、岳阳的面前，认真说道。“嘿嘿，老大，你们学校真漂亮！”洛野漫不经心地望向四周，这里，正是我和林苏常来的月忘湾。“乱看什么，我说正经的呢！”我伸手拉住洛野，“还看，还看！”伸手用力去敲他的脑袋。“哎呦，老大，痛！”洛野抱着脑袋嚷嚷。 我放下手，转头望向霆莫，“你们是我的兄弟，我当然会站在你们这边，可是，林苏毕竟是我们学校的队长，我也得爱校不是。”“好，你可以两不相帮。”霆莫看着我，淡淡笑着。回头四望，说道，“洛野说的没错，这里真的很漂亮。”“嘿嘿，我和林苏常来这儿。”说完，我就发觉了自己的失语，只见霆莫蓦然收住笑容，有些惊讶的望着我，眼神中竟然浸出受伤的沉痛。 我莫名。 “呵呵，老大，这学校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带我们转一转吧！”岳阳侧身挡住霆莫的视线，一把拉着我向前走去。“哦，那里，那里是我们的图书馆，有好多好多好看的书，我带你去看看。”我知道，岳阳除了打架、打球外，最爱的还有读书，就引他向图书馆走去。 “哎呦，我最头疼的就是看书！”身后传来洛野的叫声。我回头，霆莫一直黑着脸色，见我看他，侧过脸去。“这样吧，洛野，你陪霆莫四处走走，我和老大去看书，一个小时后球场见。”“好嘞！”洛野应着，拉着霆莫走向相反的方向。我拉着岳阳，低声问着：“霆莫这是怎么了？”岳阳一脸让我读不懂的笑，“老大，你真感觉不出来？”“感觉什么？”我莫名其妙。“哎……”岳阳摇摇头，“算了，还是你自己去发现吧！”说完，他向前走去。我跟上去，蓦然感觉心里沉沉的。 抬头，望向天空，一片湛蓝。“夕，是不是，我们长大后，都会变得不再透明？” …… 走进篮球馆，我告别岳阳，走向林苏。 我刚坐下，林苏便笑问道：“你没打我们的小报告吧。”我腾地一下跳起来，“林苏，你小心点儿，别这么阴阳怪气儿，害怕我打小报告的话就不要让我进球队，或者，现在我就坐到对面去！”说着，我转身向对面走去。 蓦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迎上林苏有些受伤的双眸，“别这样……” 立马感觉一道道目光如电流一般击中我的身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我迅速甩开林苏的手，乖乖坐下。抬头，望向前方，假装没有看林苏，却是对他说，“以后别动手动脚行不行，我真害怕在高压电中丧生！”“你既然害怕，就乖一点！”林苏笑着，坐在我身边换鞋。“又讲胡话！”我闷声抱怨。 望向对面，岳阳和众位队友已经换好队服，只是不见霆莫和洛野的身影。低头看表，已经两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场，我的心里蓦然一紧。再看岳阳，他正焦急地望着我。向他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我回头对林苏说：“霆莫和洛野去逛校园还没有回来，我怕他们迷路，想去找他们。”林苏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对面，点了点头。 我转身跑出篮球馆。还没有走几步，就看洛野和霆莫满头大汗的跑来。“你们怎么搞的，就差你们啦，快去换衣服。”我说着，推着他们向前走去。洛野一面用衣服擦着头上地汗水，一面回头对我说，“你们学校拉拉队在排练，有个女孩儿从别人肩上摔下来，我和霆莫正好赶上，就送她去了校医院。”“谁？！”我惊呼，“果果？！” “是叫夕儿。”霆莫静静说着，回头看我。“对，叫夕儿，切，起了个好名，和我们老大一样，不然，我们才不管呢！”洛野说着，拉开体育馆的门。霆莫狠狠地瞪了洛野一眼，洛野自觉失语，吐吐舌头。我拍拍霆莫的肩，“快换衣服吧，好好打球，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别让夕和我失望啊！” “好！”霆莫说着，握拳伸向我。我伸手，用拳头打在他的拳上，“加油！” “加油，加油！”我拍拍每位兄弟的肩膀，众人笑着回应我。我带着笑意，向学校一方走去。 远远便看到林苏黑着脸站在球场边。“队长好！”我灰溜溜地跑到他身后的长椅边，坐好。 “你倒是仗义！”他回身，看向我，眼神却是一片阴冷。“等一会儿，你就会看到，我是怎么打倒你的兄弟，站在你的身边。”他低身，理好鞋带，在起身的那一刻，霸气的眼神令我慌张。 我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椅背上，看着队员们向场内跑去，无心理会他们的热身运动，只觉的耳边，林苏刚才的话语，久久回荡。 “你的身边，只会有我……” 哨声响起，林苏一个高跃将球击到浩南前方，浩南接球，迅速运球躲过迎面而来的防守，跃入对方的三秒线。与林苏争球的霆莫落地却是一愣，转身向浩南追去。 林苏很快赶上他，挡在他的前方。洛野上前拦截，浩南向左一闪，球却向右方飞去，林苏快步上前接球。霆莫凭着惊人的速度很快挡在林苏前方，在林苏跳起投篮时一跃而起，举手拦下。 谁知，林苏的身体向前，球却飞向后方，后面的队员伸手接球，跳起。此刻，霆莫的身体直线向下坠去，却无力再去抵挡，我方队员伸手顺利将球灌入球筐。 一片欢呼声四起。 林苏同队员们相互击掌，转身，看向我这边。我自然兴奋，这样简洁干练的进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伸出手拼命的鼓掌。蓦然，一道利光闪来，我顿时一愣，却是霆莫冰冷的眼神。我低下头，躲过那道眼神，心里莫名地失落。 只听洛野大叫一声：“冲！”霆莫返身接球，林苏赶上，与他齐头并进。我屏住呼吸，只见霆莫带球向前，林苏左伴，两个人拼命向篮下奔去。 两人迅速移动，眼神却不是望向前方，林苏居然死死盯着霆莫，霆莫回望他，嘴角隐隐露出那个熟悉的笑容。 我暗叹，“林苏，小心……” 霎时间，霆莫爆发出闪电般的速度，立马将林苏甩在身后，直逼篮下。飞身上篮，将球灌入篮筐。我闭上眼，任凭尖锐的欢呼声冲破耳脉。淡淡笑起：“雷霆闪电，并非虚名！” 夕，你看到了吗，你的队友们，同从前一样，一样的骁勇善战。可是，赛场上，却没了你…… 心里蓦然一堵。 伸手，迅速擦去睫毛上浸出的泪水。睁开眼望去，迎上一双探寻的目光，我倒吸一口凉气，“林苏，你到底在干嘛！”只见，林苏怔怔站在场中，任凭其他队员争抢篮球，他却是独树一帜地望向我的方向。“我靠，这小子真是欠抽了！”我站起身大喊，“林苏，你干嘛呢，快争球啊！” 他的脸上蓦然露出那副迷死人的笑容，伸出两个手指，在额前一扫，却是我平时最爱做的敬礼的动作。转身，向篮球奔去。我满眼黑线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背后一阵冰凉，缓缓回身，果真，看台上射来无数道凌厉的目光。 我尴尬地笑着，向一脸担忧的果果挥挥手。果果望着我，眼里写着的却是我立马想要抹掉的惨兮兮的关切。 回身，我呆呆坐下，一片欢呼声传来。我抬起头，却看林苏潇洒地向看台挥手，一旁的霆莫，黑着脸，似乎要冲向林苏。岳阳一把拉住他，洛野也挡在霆莫身前，将他向后推去。我心中一紧，张口想要喊叫，却生生将声音吞下去，望着霆莫一阵心焦。 往常温文尔雅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裁判上来，疏散了人群，霆莫也走向自己的防线。可是，他的眼神始终带着挑衅望向林苏。只见，他伸出手指，摆出螺旋的V字，指向林苏。我深呼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用手抓住领口，安抚我那砰砰乱跳的心。 那个姿势，却是在向林苏宣战！ 只见，林苏轻笑，斜着眼睛，带着霸气地用食指点点霆莫。 他应战了！ “究竟在搞什么！”心里的焦灼撕扯地我无与伦比的痛楚。 剩下的比赛，我没法再静下心观看，只是呆呆望着球场，任凭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心思却飞到不知名的方向。 第三场的中场休息哨声响起，林苏与队友们大汗淋漓地走向场边。我照例将毛巾一一递到他们手中，又拿了瓶水，拧开，递给林苏。他愣了一下，伸手接住。转身，我坐回自己的位置，望向前方，霆莫正用毛巾使劲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却有一丝寂寥的感觉。 曾经的曾经，我、夕、还有霆莫、洛野、岳阳是多么多么的快乐，打架亦或是打球，形影不离。可是，现在，我只有呆呆坐在这里，坐在对面，静静望着他，望着他们，望着自己的好兄弟。 看着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兄弟相互残杀，我的心…… 眼前蓦然一片模糊。 只感觉椅子一沉，身边却是坐下一个人。“这场球赛，我们一定会赢。”林苏淡漠的声音传来。我轻笑，没有回头，平静地说：“那是你的梦想。” 一阵沉默。 “你如果不开心，我可以不做。”他的声音忽然变的温柔，带着一丝丝的感伤，却是将我原本撑着坚强的心撕得粉碎。“你说什么呢！”我转头，眼泪飞溅而出。“别哭……”他伸手，自然地用手指轻触我的面颊，我的眼泪就在他的体温中融化、升华…… 蓦然觉得世界变得空灵，没有激烈的球赛，没有欢呼的人群，没有撕扯的挑衅，没有一切的一切…… 我的心，也忽然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变得柔软而温暖。 “是你的梦想，就去实现吧。”我转头，带着微笑望向前方，“我会为你加油的。”我回头看他，带着泪水，拼命地笑，“加油，加油，加油！！！” 他的脸上闪现出清亮的笑容，我轻轻嗅着，那个就叫做，阳光的味道吧。 开场的哨声响起，林苏回到场上，霆莫依然黑着脸看着他。林苏蓦然上前，将手搭在霆莫的肩头，朗声说道：“不要把愤怒带到球场，让我们静下心，好好赛一场。”霆莫一怔，侧目望向我，我向他挥手示意。良久，他点点头，场上瞬间爆发雷鸣般的欢呼声。我淡淡笑着，迎着阳光看着林苏。流川枫，这，才应该是让所有女生倾倒的在他脚下的原因吧。 第四场临近结束，双方却战成94:94平。任何一方要在三十秒内再进一球都是极大的挑战。 只见，霆莫持球，快速攻入我方三秒线，浩南上前阻拦，霆莫突然向后一跃，身子却向前冲去，飞向篮筐。 我惊叫。 只见，林苏飞身上前，一跃而起。时间似乎停滞了，就这样，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停在空中，霆莫凶狠地攻击，林苏冷冽的防守。 各不相让。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只听到篮球落地时砸出的闷响。我呆呆望着地上的篮球，它却是撞到栏板在篮筐上晃了两圈，掉落下来。 球没进…… 两人同时落地。 看得出霆莫脸上的失落，林苏笑笑，伸手压在他的肩上，“加时赛见！”说完，走向场边。 五分钟的加时赛很快开始，双方94:94开战。我校一路领先，先进三分，分数变为97:94，霆莫却是爆发出他少见的霸气，连续进了两球，97:98，将比分扳回，并反超一分。 一场场快攻，一次次扣篮，一个个三分，让我眼花缭乱。 双方似乎吃定了对方，步步紧逼。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108:108，依然是平局。 一场，又一场，再一场…… 我的心一次次揪紧，一次次腾跃，几乎喘不过来气。五场加时赛过去，依然没有胜负。 恐怕今天的比赛真要创造历史了！！我笑笑，心力憔悴。 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一惊，迅速握紧她的手，向前揪来，用肘子顶住对方的腹部。只听一声女孩儿的惨叫声响起，“哎呦！”我回身，却看果果拧着眉，站在我身后。 “啊，是你啊！”我赶忙放开她的手，回身帮她揉着肚子。“下手轻一点儿啊，连好姐妹都伤！”果果撇撇嘴，带着哭腔坐到我身边。“你不是不知道我会武，还莫名其妙地吓我！”“我哪有吓你，是你看球太认真，我叫了你好多声都不回答！”果果捂着肚子，眼里却泛起委屈的雾气。“好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赶忙低头认错，顺势拉果果坐下，一面揉揉她的肚子。“怎样，还疼吗？”果果眨眨眼，又露出往日的笑容，“不疼了。”她伸手点点我的额头，“你这丫头，下回看清楚再动手啊！”我拼命点头，“是，是，这个毛病，真得改啊！” “对啦，你不管着你的拉拉队，怎么跑到这儿了！”她摇摇头，一脸无奈，“还不是她们，要我来问问，什么时候能结束，你看，流川枫跑的都要虚脱了！”“呵呵，”我点点果果的脑袋，“篮球是一定要分出胜负的，现在是平分，当然要加时到有了胜者。”“啊，那要是一直平分，就要一直加赛下去吗？”果果抚抚刘海，默默念叨：“他们岂不是要累死了！” 我回身，向场上望去，真的，每个人脸上的汗水如雨般坠落。心里顿时一紧。 “这规矩，一点儿都不人道！”我自言自语，果果也是拼命附和，“就是，就是，这是高中篮球联赛，又不是NBA，难道，就不能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吗？！”“对！”我一跃而起，将身边的果果吓了一跳，她愣愣望着我，“这不是NBA！”我说着，大步向主席台走去。 远远便看到大赛总主席的牌子，我绕过人群，向他走去。“主席，球赛可不可以平局，这是高中篮球联赛，应该秉承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啊！”我站在主席的桌子前，挡住他看赛的眼神。 “哎，这位同学，谁让你过来的，回去回去，回自己的座位去。”他将我推向一旁，丝毫没看我一眼。“主席，他们都已经累的不行了，能不能平局啊！”我再次恳求。“哎，我说你这个同学，没看过篮球吗，篮球怎么可能是平局呢！”主席终于看我一眼，却是满眼的鄙夷。我的爆脾气立马窜出来，“奶奶的，本小姐打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见没见过篮球呢！” “主席……”我耐着性子恳求。“哎，保安呢，把这位同学拉开，不要影响我看球！”主席说着，伸手叫唤保安队长。居然还来硬的！我心里的火轰的拱起来，一掌拍在主席桌子上，吼道：“喂，你要死啊，还是想看着我们累死？！没有战平一说，没有你就创造一个啊！！”桌上的茶水受震飞溅四溢。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主席愣愣地望着我。我深吸一口气，低头，郑重向他说道：“主席，我们是高中生，友谊比胜负更重要！” 蓦然之间，我觉得，一道阳光打来，我的身后，一片光明。转身回望，一个轻柔的女孩儿带着笑容站在我的身后。我惊呼：“朗月？！” 当我回过神，眼前却依旧是激昂的球赛。 再回身，却看校长站在主席身边，默默望着我。只见，他低头，在主席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主席回头，默默望向我。良久，他点头道：“好，既然校长们联名认为高中生更该注重友情，赛完这一场，如果比分还是平局，那，就颁发两个冠军！” 结局…… 结局当然是平局！ 在我的胡搅蛮缠下，主席修改了规则，而林苏与霆莫也不用再战，毕竟都是我的兄弟，怎能忍心，看着他们莫名的残杀。我的心，真的衡量不出，这杆天平，究竟哪边更重！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林苏与霆莫被双双拥起，抛向空中。 在这热闹的场面中，我回身，我看向校长，他的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我的心，涌出一种别样的感觉。为什么，每一次，当我遇到困难时，校长都会站在那里，出手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