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应做之事，想做之事（贰）
星矢的预感非常正确。 沙织小姐这一趟出来散步，当真不同凡响。 刚接触到结界内部，就传来两股极其强大的小宇宙——若是没有结界遮掩，恐怕会把大地上的其他势力都震动了吧！ 星矢把自己的虚影变得更淡，几乎与空气一致，朝前进发。 接触到女神们的小宇宙时，星矢就意识到，rou眼捕捉到的信息很难派上用场。 明明是被压制的一方，但雅典娜的小宇宙却更甚一筹，星矢闭上眼睛，甚至能误以为此刻沙织稳cao胜券。 但她脸颊上的汗水并非虚假。 视线和感觉发生了矛盾，星矢无从判断，只能动用听力。 两位女神不止在小宇宙上激烈碰撞，她们同样在言辞上进行交锋。 星矢打算从两人的对话中得到蛛丝马迹。 声音传过来了。 “真是遗憾啊，雅典娜！刚才明明是你获得胜利的大好机会，但你却愚蠢的放弃了！” 厄里斯非常得意，显然是死里逃生给了她猖狂的信心。 “你没有选择一击杀死我的rou体，反而想把我和这具rou体分离……真是愚蠢啊！在「伊甸园」没能做成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么！” “我是不会放弃的，厄里斯……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从绘梨衣桑的体内赶出去！” 沙织毫不退缩地宣布，厄里斯被她的气势吓倒，随即恼羞成怒。 “愚蠢的女人，那就让「黄金苹果」吸收你的力量，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把你拖入毁灭吧！雅典娜！” 厄里斯手一抬，黄金苹果在半空中发出更刺眼的光芒，被光芒照射到的沙织，立刻露出更为痛苦的表情。 看起来，先前的战斗中，邪神以自己受创为代价，把雅典娜的小宇宙和黄金苹果捆在了一起，导致神话时代起就引发诸神纷争的神物，变成了女神的限制器。 至于沙织，她本来有机会将厄里斯一击毙命，却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要把厄里斯的邪灵与相泽绘梨衣的rou体分开，因此才被厄里斯借机得逞。 现在的情况是，雅典娜要用压迫性的强大小宇宙把厄里斯从绘梨衣身体上赶出去，但强大的小宇宙被黄金苹果吸收，又会反噬到雅典娜身上。 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延续了多久，但长此以往，对雅典娜是不利的！ “哼哼，之前你已经坏了我一次好事，让我失去了一个寄宿体……甚至「她」的meimei，另一个寄宿体藏起来了！害我需要依靠黄金苹果的力量才能再度苏醒。” 然而，从厄里斯的嘴角流出血丝，显然依赖黄金苹果不能解决所有的事，从她的发言来看，厄里斯合适的寄宿体并非绘梨衣，而是另有其人——换句话说，她此刻无法发挥多大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沙织对抗。 就算黄金苹果能够反噬小宇宙，厄里斯恐怕也会先一步到达极限。 到那时，失去寄宿对象的厄里斯会被消灭；而沙织拯救绘梨衣的企图也会失败。 这是两位女神都不愿意面对的局面。但她们没有任何妥协的空间。 沙织的表情越发痛苦，但她的小宇宙却越发强大。毫无疑问，即便要承受被反噬的代价，她也豁出一切，要把绘梨衣救回来！ 厄里斯则打着另一个算盘。 “原来如此……因为没能救回你的圣斗少女，你把遗憾和愧疚都赌在这一次上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吧，你拼死要夺回来的寄宿体，在我这里不值一提呢。那是因为……从一开始，我看上的就是你，雅典娜啊！” 厄里斯伸出双手，邪气从她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出，随着黄金苹果的力量一同落在雅典娜身上，侵蚀着她的rou体！ 厄里斯主动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并且有所行动，这在常人来看是非常愚蠢的举措，过度暴露自己只会招致反击。但纷争女神并不是这样的蠢材，她主动这么说，就是为了让沙织分心，从而趁虚而入。 毕竟在场没有其他人，她想怎么做都没人拦着！ ——原本邪神的计划万无一失，如果不是她太集中注意力在雅典娜的身上，本应该发现混入结界里的黄金天马。 所以注定有人要坏她的好事。 上次是城户沙织，这次则是—— 结界之外，白银圣斗士们盯着一个空位发呆。 这个位置，本来是冥想中的星矢所在。现在他突然消失了，甚至连残像都没留下来。 “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 尤安暴躁地抓起了头发。本来以为这家伙在里面探听了足够的情报，就会赶紧回来与他们汇合，商量杀进去的办法。结果虚影没回来，本体反而不见了！ “恐怕……是量子化吧。” 乔格并没有发现星矢是如何消失的，但他的痕迹比光还迅速，以乔格的认知，他只能往这方面想。 “量子化？那不就是比光的传播速度还要快了吗？人类能做到这个程度？” “既然星矢做到了，那么人类就能做到这个程度，不是吗？” “Phoenix……” 一辉比两个白银圣斗士加起来都要强，因此他所处的世界，要比两人更为迅捷。 连光都没有留下的星矢，在一辉的视线中留下了些微的痕迹。 乔格的推测十分正确。 星矢如同粒子般散开，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结界。 虽然一辉没能抓住他的动向，但多少保留了一些画面。 星矢那家伙，竟然一只脚踏入了神之领域。 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家伙啊。 一辉从内心涌动起一股强烈的颤栗感，他为此深深地兴奋着。 竟然让这样一个强者出现在他面前，老天对我一辉也算是不错了。 只有不断见识强者，进行战斗，不死鸟才能一次次浴火重生！ 一辉身上燃起了强大的小宇宙，竟比刚才打出凤翼天翔时还要炙热、激情！ “喂，难道这家伙脑子烧坏了，又打算去打结界？” 尤安显然不认为一辉脑子发热就能抵达黄金圣斗士以上的水平，但奈何不了结界，不代表他和乔格不会被波及，赶紧拿起白银圣衣里防御力最强的盾抵挡一下！ 结果那小子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 “你怎么没动手啊！” 不死鸟用余光扫了一眼，不屑地表示：“你以为我脑子烧坏了？” ……忍这小子很久了，青铜了不起啊，区区白银怎么啦！尤安刚要发火，却被乔格拉住，他伸手指指结界里面，示意这个暴躁的搭档往里看。 “干嘛……我要教训一辉那小子啊！唔——” 尤安终于失声了。可喜可贺。 结界内的画面，让他瞬间就理解了一辉为何会罢手。 尤安的脑中出现了无数思绪，化作千言万语，但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叹息： “这家伙既然要进去打架，好歹也把我们也带进去啊……” “Pegasus是为我们着想，就算我们进去了，也只是给他们添——” “我当然知道！” 尤安愤怒地吼了一声，然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他又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乔格虽然阻止了尤安，但不代表他的心情就更好一些。他朝结界内望了一眼，也叹了一口气。 “这么快就气馁，算是白银圣斗士的常态吗？” 从旁边传来一辉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 “Phoenix，如果要讽刺我们的话，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就是！你自己不也帮不上任何忙吗！” 面对两人的指控，一辉只回以一个眼神。 唔……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两名白银圣斗士窃窃私语。因为这一个眼神里，包含着惊人的斗志和热情。 等他们猜得够了，一辉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圣斗士只能袖手旁观的战斗是不存在的。” 虽然坐在地上，不死鸟的小宇宙始终保持着高扬感。 “现在要做的是等待时机，只要保持耐心，我们的战场迟早会出现！” “唔……” “……嗯。确实啊。” 尤安与乔格被一辉的气势所感染，再度振作起来。对此，一辉不着痕迹地在心中偷笑——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激励他人的一天，真是很奇妙的感受啊，艾丝美拉达。 仿佛有一张充满善意的少女面容，正在对他微笑。 这时，又有一个小宇宙不期而至。 一辉头也没有回，只是淡淡说了句： “没想到圣衣修理的速度这么快。” 对方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结界。 他身上的小宇宙很快就变得高涨起来。 冻气将宫殿席卷，使其周围都笼罩出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