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格瓦斯 （15）
两个人正说着话，先前那个小胡子男人又再次走了进来，这时他的手里已经捧着一面鲜艳的红旗，一脸正色地走到汉考克学士身前。 汉考克朝他点了点头，他就又朝着最前一排那根空着的石柱走去。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很朴素，应该是他的手下，或者学徒之类的。 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根长杆，朝前的一端上带着一个铁质的扣环，应该是挂旗的时候要用的。 汉考克学士朝刘绮业招了招手，也朝石柱那边走了过去。 刘绮业不屑地撇了撇嘴，脖子乱扭着跟了上去。 当汉考克学士走到石柱之下，突然转过身来朝刘绮业大声喝了一句：“跪下！” 这一喝之下，刘绮业有些发蒙，可还没回过神来，汉考克又是一声大喝：“我说，跪下！” 刘绮业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朝汉考克学士指了指，意思是：“你叫我给你下跪？” 汉考克学士无奈地一把捂住满是皱纹的脸，双眼低垂着指了指身后那面巨幅的皇室旗帜。 刘绮业这才会意，嘴里嘟囔一句：“不早点说！”就朝那面旗帜假模假式地跪了下来。 见刘绮业跪下，小胡子男人就吩咐两个少年将属于刘绮业的旗帜展开，自己则猴子一般两三下就攀爬到了石柱之上。 接过其中一个学徒递过来的长杆，对准石柱上的圆孔插了进去，之后还特意把长杆旋转了几圈，确保它能安稳地挂在石柱上。 “跟着我念。”汉考克学士在刘绮业跪下的同时，就闪身站到了一边，挺直腰杆，目视前方，一脸的郑重。 “我格瓦斯宣誓。。。”汉考克学士不管刘绮业作何反应，就自顾自地低声说了起来。 “我宣誓？怎么感觉这套路很熟悉？”刘绮业稍微皱了一下眉毛，就不自主地把右手握成拳头，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我宣誓，我格瓦斯。。。” “不对！”汉考克忽然正色地朝刘绮业瞪了一眼，仿佛要把刘绮业生吞活剥了一样，吓得刘绮业赶紧改口。 “我格瓦斯宣誓，自今日起，效忠王国的奥布拉克陛下，英勇捍卫王国的每寸土地，每条河流。” 刘绮业跟着汉考克学士说完，就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他：“这就没啦？” 不料汉考克学士轻咳一声，继续开口： 我将善待弱者，勇抗**！ 我将真诚待人，有求必应！ 我不伤妇孺，不弃同僚！ 我之强敌，至死方休，我之所爱，至死不渝！ 等刘绮业再次跟着汉考克学士说完，属于自己的旗帜已经挂好在了石柱上，汉考克学士也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杖轻点一下他的又肩：“册封为骑士。” “起来吧，格瓦斯大人。从今以后，除了陛下，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汉考克学士说完，就恭敬地朝刘绮业鞠了一躬。 而那个小胡子男人跟他的学徒则是双膝跪地朝刘绮业施了一礼，才面朝他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等他们出去，刘绮业才站起身来：“这就完了？” “完了。”汉考克学士顺势扶了刘绮业一把。“走吧，我叫人带你去找你的住处。” 汉考克学士把刘绮业引出迷宫般的宫殿，叫来内城外的一个仆从让他领刘绮业去迪莉娅她们下榻的旅馆。 分别前，汉考克学士还不忘嘱咐上几句：“格瓦斯大人，您现在没有什么钱，等你积攒了一些财富，有权在王都内购置一套房产。明天清晨，请到城中广场参加比武大会，那将重新选定你们七位骑士的席位顺序。不要迟到。”说完，他就转身又朝内城里走去。 刘绮业跟着那位仆人穿过几层环形的街道，来到王都外围的一条偏僻小巷，在一家门面残破的酒馆前，仆人停住了脚步，示意刘绮业就是这里。 刘绮业点头示意，仆人便施礼退去。 推开那酒馆老旧的木门，一股扑鼻的恶臭就钻进了刘绮业的脑袋。 “我靠！什么味儿！”刘绮业皱着鼻子往里走了几步，就见一个空间不是很宽裕大厅里，挤满了形色各异的人群。 有手持乐器的吟游诗人，又衣着破败的农民，还有满身鱼腥的渔夫。大厅的一角有一段通往二楼的木楼梯，迪莉娅一言不发地靠着二楼楼梯的扶手，警惕地盯着楼下一楼的人群。 她见刘绮业出现，便下楼来接，不过只走了几节台阶，就畏缩地退了回去。 刘绮业几步蹿上楼梯：“九哥呢？” 迪莉娅指了指身后一扇已经合不拢的木头门，没有说话。 刘绮业轻拍一下迪莉娅的肩膀，语调温柔地说了一句：“来吧。” 跟迪莉娅进入房间，刘绮业一眼就看到少年模样的十九儿正躺在地板中央，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着，如果他嘴里要是再吐出些许白沫，就跟犯了癫痫病的病人一模一样。 “我靠，九哥，这什么情况！”刘绮业惊恐地朝地板上的十九儿问。 “什么情况？你说那文德好歹也是个贵族不是？就给咱们找了这么个破地方！你自己闻闻这里的味道，我的嗅觉比你们强上不止一星半点儿，你们要是受不了，我就离被熏死差不远了。”十九儿有气无力地说着，两条腿又不自主地颤悠了几下，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地方能住？”刘绮业恼怒地吼了一声。“走走走！换个地方！” 刘绮业说着拽着迪莉娅就往外走，可还没等出门，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刘绮业被这肮脏的环境搅扰得心绪不宁，没好气儿地问道。 “是我，格瓦斯大人。我是贝克家族的信使，吉鲁大人邀请您参加今晚在宅邸的晚宴，我来送请帖的。”门外一个青年的声音传了进来。 刘绮业猛地拽开房门，打量了门外送信的青年一眼，冷冷说道：“我知道了。”接着就躲过青年手里的羊皮纸请柬，砰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收拾东西，离开这，换个地方住。”面对迪莉娅，刘绮业的语气又立即缓和下来。 “能离开这里，我们自然高兴。可是，格瓦斯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去住好一些的旅馆啊。”迪莉娅一脸为难地说。 “钱？”刘绮业豁然想到自己还真没有什么钱，脸上有些尴尬。 倒在地板上的十九儿坐起来捏着鼻子提醒道：“出来的时候，阿鲁巴老头儿不是给拿了冰晶结块让卖了换钱嘛！” “对！在哪呢！”刘绮业也回想了起来。 “可是修士说过，这些钱是要用在比武大会上的。”迪莉娅虽然找出了那块冰晶结块，可还是一脸的犹豫。 “住都没地方住了，还参加什么比武大会。真要是在这破地方待上一宿，还不知道明天早上有没有命参加比武大会了。” 刘绮业接过冰晶结块，拽着迪莉娅就往外走：“走！换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