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争头功
西武山庄新任两名副将虞万譶杨祗,剑法不精,却趾高气昂,三万军士驻扎在河州,等初春过后,兵发蛮越。 虞万譶率领几名随从跟随小王爷,与山庄老鬼插肩而过,并未理睬,山庄蒙难,这位算得上隐士高人,居然无动于衷,就算武境再高,也得不到虞万譶景仰,老鬼虽然是一介武夫,痴迷武境,对于西武阵中上任的副将同样不理睬,不攀附权贵的老鬼觊觎山庄素人,如今素人不在,这位高人心说跟着小王爷去蛮越,少说能弄几个回来。 孟小儿面容褪去几多稚气,现在看去,琢磨不透心思,这个也不难理解,苑弼小石头生死未卜,作为丈夫和父亲,孟小儿觉得一点都不称职。 主子不善嬉笑,副将怎敢面露悦容,军帐之外,个个严肃至极,三州守将麾下的几名练兵好手,全都调了过来,cao练军事,孟小儿颁布军令,加紧cao练,势必为西武百姓报仇。 军士不曾懈怠,将军岂会偷懒,早起时分,孟小儿在帐外练刀,两名副将虞万譶杨祗不敢偷懒,随孟小儿左右练剑,一来二去,两位副将的剑法居然有那么一点提升。 三军将士虽然卖力,不过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将军微词颇多,什么年纪轻轻有能够统帅三军的能力,一些个对蛮越族了解的老兵居然不避讳,直呼孟小儿其名,幼子当道,恐怕这山庄没落的快了。 听到风声,孟小儿也不激动,只是带着虞万譶杨祗一干军中副将,前去演武场看cao练,见到一些表面上卖力实则偷懒的军士,孟小儿也不点破,施以微笑,矫正军姿。 看到一位年纪不算高的老兵,身姿不正,刚刚矫正,又犯了毛病,孟小儿上前亲自示范,不过这老兵依旧我行我素,孟小儿同样微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资格领兵入蛮? 那老兵胆子也大,西武对孟小儿的传闻玄之又玄,如今一见,也就那么回事,当即回道,是的,将军大人。 谁知这孟小儿声色不动,踱步走到一只高耸大旗边上,双脚发力,瞬间跃至杆顶,破天一出,杆断旗落,那份潇洒姿态,看的军士双目发愣,乖乖,这将军有能耐。 来人,把这旗烧了,孟小儿突然发令道。 军士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用意,孟小儿身后的几名副将也云里雾里,虞万譶上前一步问道,将军,为何烧自家大旗? 孟小儿笑而不语,指着地上的大旗再次说道,有谁把这大旗烧了,赏银百两。 军士依旧不知所错,这面刚刚还在半空迎风飘洒的杏黄大旗,上书孟字,作为西武不可多得的姓氏,一些姓孟的百姓自觉身段比旁人都要高上一截,这杏黄大旗更是西武之魂,别说烧了,平日里就算多瞧上几眼,被人巧言令色心有蛊惑,伺机发难的对手都能说上一大段谋反陈词,更别说一把火烧掉了。 眼见军士没人上前,孟小儿的声音加大,现在烧了,立刻兑现,说完,让身后的虞万譶准备一百两白银。 虞万譶不知将军今天是犯了什么浑,非要烧自家大旗,可又不敢多问,只好照办。 八仙桌上百两白银,看得军士直流口水,不知道将军所言是真是假,还是其中有诈,并没有人站出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名被孟小儿**了两次的老兵环顾四周,见没人动身,迈步上前,我来。 从旁边的火盆引来火源,火棍朝杏黄大旗上一扔,一面大旗燃起一团火,顷刻间化为灰烬,老兵刚才还无所谓,见旁人指指点点,烧了孟字大旗,那可是死罪,吓得哆哆嗦嗦退了回去。 没想到的是,孟小儿亲自端着托盘,走到老兵身边,把白银双手奉上,夸赞几句,说这老兵有勇有谋,乃是西武百姓之福。 一看就这么简单,那些伺机而动最后没敢动身的军士悔恨不已,早知道一把火的事,哪能轮到这老家伙在人前显摆。 过后,孟小儿一番陈词,将蛮族凶恶细说一番,听得军士群情激奋,这个时候杨祗才明白过来,将军这招甚好,只用了区区百两,把这些军士的心笼络。 虞万譶还是不解,不过听了杨祗一席话,这位浪荡公子还是不明白,不过这位副将也不是吃醋的,大家都明白了,他也不能装糊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欺欺人。 孟小儿帐下三万军士,虞万譶杨祗共领一万,还有两名副将蔡德瑞冯天池各领一万,日日cao练,只等入蛮探子回报。 一月之后,探子回报,说袭击山庄的蛮族驻军柴木城,整日欢歌煮酒,还说要想要回夫人和孩子,赎金一百万两白银。 一百万两白银对孟小儿来说出得起,只不过要是今日给了钱,说不定这伙人尝到了甜头,真的把西武当成了摇钱树,为了确保夫人孩子安危,孟小儿修书一封,寄往柴木城城主。 蔡德瑞冯天池两位副将,皆是来自滨州守将曾茂广麾下,平日里就不和,如今到了孟小儿身边,更是横眉怒视,在滨州,两人手握兵权,谁看谁都不顺眼,年纪不相上下,战功也难分高低,其实这些年西武并无战事,可两位将军并未懈怠,cao练军士天明到日落,深受曾茂广厚爱,所以才会被推荐到孟小儿帐下。 同样在滨州的虞万譶与这两位将军并无交集,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个是浪迹风月地的公子哥,两个是战功微薄的将军。 三万大军开拔,一路向南,此行要是能够现将夫人和孩子赎出来,自不用说,要是对方不识相,直接踏平柴木城。 都知道西武骑兵骁勇善战,可这次突击柴木城,军途乃是崇山峻岭,不得不启用步兵,不过经过一两个月的锤炼,步兵的战斗力略有提升,不过对阵蛮族军士能否取胜,孟小儿心里没底,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能赎就赎,谈不拢再战。 作战计划是在行军路上制定的,孟小儿做了最坏打算,能不能赎到人,这一站在所难免,不过两位副将在谁任先头部队的意见上产生了分歧。 不等孟小儿这位统帅将军发话,身材魁梧的蔡德瑞朝地上吐了一口道,冯天池,老子在曾将军帐下做军士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家里吃奶呢吧,跟我抢头功,你也不看看老子手中大斧答应不答应。
身材相对略占下风的冯天池仰面朝天,并未吓到,拍着胸口道,你他娘的不就多吃了几天饭,有什么可炫耀的,将军此行乃是摧城拔寨,不是看谁的资历高,有能耐?有能耐你一个人把柴木城给平了,不要在这里吓人,有本事去柴木城吓破那伙人的胆才叫本事。 蔡德瑞依旧不依不挠道,我不吓人,不过你这头功可不要跟我抢,在曾将军帐下老子就是先头军,前几年西疆游民来袭,不是老子带人直接把这伙人给追出去了三百里,还抢了一个西疆小妇人,愣是让我在野地里吓破了胆,你跟我比,差得远了。 冯天池笑着回道,就这也值得炫耀?西疆的野地里没跑出来一只野兽把你那家伙跟啃掉?我可听说你愣是半天没挺起来,生怕西疆来人,直接一刀把那妇人咔嚓后,带人讨回来的。 谁他娘的造老子的谣,这都是假的,你别听他们胡咧咧。 一旁的虞万譶两眼放光,这出兵打仗,还有这等好事,早知道生下来就到将军府做一名军士,说不定现在也能带着几百几千军士为所欲为。 一直未出言的孟小儿知道虞万譶心里想什么,瞪了虞万譶一眼,这位副将才收起心思。 两位副将各不相让,谁也不甘落后,这入城的头功不是一件美差,同样身为副将的两位刺史公子就没这雄心,一来没经验,二来上战场领兵打仗还是个新手,这次不过是来观摩学习的,至于先头入城,嘿嘿,不去想。 蔡德瑞提高嗓门道,冯天池,你到底是要跟我争了? 不错,咱两同为副将,为啥好事总让你得,我必须打头阵。 那你就是跟我对着干了,有本事咱两先练练手,要是老子赢了,你就不要跟我抢头功,看看谁趴到地上呼爹喊娘。 练就练,谁怕谁。 说着,两人挽起衣袖欲朝帐外走去。 孟小儿歪着脑袋,轻声道,两位副将大人,你们还知道这里有位将军吗?何不听听他的意见? 一瞬间,帐内冷至冰点,一时只顾想着头功,平日里争惯了,倒是把这位年轻将军给忘了。 蔡德瑞和冯天池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堆着笑,走回到孟小儿身边道,一时冲动,一时冲动,还请将军恕罪。 这头功自然是好,不过也是要有本事才行,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把柴木城攻破的,我对两位将军不甚熟悉,不过这次进攻蛮越,主要救人,要是能够将柴木城夷为平地最好,我可不希望这些军士一趟蛮越就回不来了,你们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至于谁打头阵拔头筹,等到了地方再说。 两名副将憋了一肚子怨气,不过临来之时,曾将军有令,就算他们死在了蛮越,也不能令少庄主不开心,仗打败了没关系,要是少庄主有闪失,他们就算回来了,脑袋不保。 现在想起曾将军的话,两位将军似有所悟,拱手道,全听将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