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蛮越偷袭
昨晚在王爷府后门附近发生一起械斗,消息不胫而走,天明时分,在京城各大角落流传,百姓不关心,只是那些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口口相传,要说最担心的,还是那些京城里的宦官大人,一个个恍若如临大敌,王爷府有人行刺,负责京城安危的守将难辞其咎,曾孟承满面愁容地看着刺史王昭时发呆。 大人,要是王爷被刺身亡,我们今天不用去谢罪,那该多好。 将军此言差矣,王爷终究是王爷,他要是有不测,别说皇帝,他那帮下人就能不顾圣命,带着王爷府一干人等到刺史府大开杀戒,只是我们需要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他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滚回西武去,这京城里可不是谁都能呆得住的,再说了,我可不是叶光典那般人。 大人圣明,先前跟蛮越之间的往来,估计已经有了眉目,要是没差池的话,那边一动手,大人这边宽松多了,如果他们侥幸得手的话,大人还怕啥,这京城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只要皇帝好好做他的龙椅,我的事他不搀和,我就不会把他赶下台,要是他不听话,我就从他听话的儿子中选个上位,不过还有劳将军把京城里肃清,但也不能大意,我听说王爷的手下个个不是吃素的,这次没成功,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人放心,他们不过区区百人,难道还想在京城里翻天不成,只要他不增兵,我就能让王爷灰溜溜的回老家去。 哈哈哈,两人对视而笑,痛饮三杯。 苦了刺史公子王全生,这个胖子走路一颤一颤,本就费力,身上还要绑得严实,按照他爹的话说就是,你不弄的跟真的一样,怎么能骗过王爷的眼睛。 王爷府里来了谢罪的,京城刺史王昭时亲手把自己的公子绑了,送到了王爷府,任人发落。 端坐王府的孟希伯没傻到那个程度,走下去,亲手给王全生解了绳子,笑道,年轻公子任性叛逆,跟小王爷一个德行,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终究是可以原谅的。 刺史大人本就想逼王爷动怒,现在看来,如意算盘落空了,王昭时在京城为官不过十来年,对于当年孟希伯鲜衣怒马赶走西疆游民的场景不甚得知,几番交谈下来,王昭时有些心虚,王爷城府极深,看不出内心所想。 尽量放低姿态,麻痹对手,这是王昭时一贯伎俩,可在孟希伯面前,他的一举一动,好像小丑上梁,相当滑稽。 王爷大手一挥,作为陈梁仅有的一位王爷,姿态身高,站在王侯的高度俯视一切,对于王昭时的虔诚态度未多追究,只是说了以后注意些,不是谁都能天天在皇宫的大殿上呼万岁的。 王昭时带着儿子走了,躲在后面的孟小儿走到大厅,一脸不悦,质问他爹孟希伯,为何不他那小子一刀咔嚓了。 孟希伯笑了笑,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杀的,王昭时就这么一个公子,你要是一刀砍了,刺史一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别说你我能不能顺利走出京城,恐怕这宫里的皇帝都做不安稳,有些人是可以杀的,杀了给猴子看看,以后不要闹了,有的人要看准时机去杀,很明显,现在还不是好时机。 一个死胖子有什么好怕的,杀了就杀了,京城呆不得,那就回西武,我还不稀罕在这里,孟小儿赌气道。 小儿,你现在不是一般公子了,是小王爷,小王爷就要有小王爷的架势,不要事事任性,这以后辅佐皇帝铲除jian佞的事,迟早落在你这一辈人的肩上,我老了,不中用了,侥幸能活个十年八年,也只能吓吓那些鼠辈,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 孟小儿一听孟希伯话语不对,一番大道理随后就来,连忙扯着虞万譶两人去了府内江边,搭杆钓鱼去了。 王爷现在没有资本去跟人家算账,不说叶光典余党虎视眈眈的在京城周边活动,就算跟王昭时翻了脸,这京城里两眼一抹黑,到时候这刺史大人再到皇帝面前参奏一本,孟希伯知晓厉害,如今最好不动声色,能笼络的笼络。 似乎王昭时看出了王爷的心声,傍晚时候,一大波公子小姐将王爷府挤满,满脸堆着笑,向王爷和小王爷示好,孟希伯就纳了闷,究竟这些人带着诚心而来,还是王昭时手段通天,一时间把这么多人弄来。 京城里的水太混,孟希伯不想掺和,但是现在要走,皇帝也不一定放行,毕竟陈梁宫的皇帝没坐安稳。 孟小儿一直在江边坐到晚上,钓术不错的小王爷收获颇丰,一篓子筷子长短的大鱼,晚上吃了一顿全鱼宴,席上孟希伯说下午来了不少年轻公子,为何派人去喊了几遍孟小儿人都不来。 孟小儿说,江边钓鱼呢,没闲工夫。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孟小儿准备一夜不睡,要是今晚还有人来,不再看热闹,让姒豹带人,能杀就杀,不能杀的,就算追到天边也要宰了,这些人不能惯着,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总以为王爷府都是吃软饭的。 三更十分,此刻没等到,却等到了秃鹰在王爷府上方盘旋,秃鹰落下,脚爪处有书信一封。 孟小儿解下,通读一遍,脸色大变,随即跑到孟希伯卧房,把书信一摊,孟希伯两眼摸黑,差点晕了过去,没想到王昭时居然能够如此能耐,这笔帐只好以后再算,连夜打点行装,天明时分,通报皇帝,西武山遭蛮越偷袭,王爷即刻启程回西武。 皇帝捏着书信踌躇再三,不舍得孟希伯走,陈梁宫的安危总是比西武山要紧,谁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小儿上前道,还犹豫什么,西武山没了,陈梁宫有啥用? 皇帝当时怒了,居然敢有人在大殿之上质疑皇帝的决定,呼来左右,要把孟小儿推出去砍头,当时孟希伯没说话,帝师大司马拍着脑袋大呼不可,皇帝愚钝,只想求仙,孟小儿口无遮拦,冒犯圣上,大司马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皇帝放行,既然兵权在握,有无王爷均可。 一队人马趁着露水未尽启程,直奔西武,一路上孟小儿心急如焚,不敢想象西武究竟是和场景,苑弼的信上只说蛮越来袭,并不知道损失伤亡,难道庄内那些门客都是吃白饭的?还有老鬼老尼姑,那凤吟山的老神仙离的也不远,难道就一点风声没有? 孟希伯倒是安静地坐在马车上,劝孟小儿不必着急,这都是命数,急不得。
孟小儿破口骂道,孟希伯,那山庄里有你啥?你有个儿子还在身边,我的妻儿可都在那里,他们要是有什么不测,我跟你没完。 行至一半,孟小儿急的不行,让姒豹保护孟希伯周全,他带着两位刺史公子先行一步,孟希伯没办法,只好同意。 与上次会西武山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孟小儿没了虞清莲这个累赘,带着两位马背骑术还算一般的公子哥行程不慢。 蛮越国地处西武以南,两者之间跟着崇山峻岭,孟小儿怎么也不会想到蛮越动作会这么快,听说蛮族之人善养牦牛,牛身硕大,高如城墙,上面可坐十几个军卒,一般枪矛刺杀不得。 临走之时,西武正降大雪,牦牛在雪地里行走,如履平地,漫山遍野越过西武山,夜晚时分越过西武山,先是偷袭山庄,掠夺一番后直入河州城,等河州知府杨元柏反应过来,派将军亲点军士抵抗,蛮族人马一阵风似得逃走了。 孟小儿并未过黄江入廊州,而是从凤吟山腹地过江,临近对面,就看到山庄内浓烟滚滚,等过了江,孟小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山庄毁了,毁的一塌糊涂,庄内死伤无数,那些手握刀剑希望能够得到重用的门客未来得及抵抗,死伤过半,侥幸没被牦牛踩死的,下山寻活路去了。 熙枫阁被洗劫一空,这么多年积攒的武学典籍趁手兵器,能拿的拿,不能拿的一把火付之一炬,现在还在冒着烟。 闻香阁门前坐着老尼姑,双目呆滞,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三千素人伤亡大半,全都是在夜里一命呜呼,剩下的小部分,悉数掠走。 孟小儿并未上前搭话,他担心姒豹和小石头的安危,飞奔了暖心阁,看到吕栞天姬飞跪在门前,听说少庄主回来,两名护卫痛哭流涕,任由少庄主惩罚。 夫人和孩子呢? 吕栞天微微抬头,不语,孟小儿又看向姬飞,夫人和小石头呢? 双目挂泪的姬飞道,让……人掠走了。 孟小儿紧咬嘴唇,西武与蛮越并无恩怨,为何要做出这等恶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两天之后,孟希伯看到了山庄惨象,幸苦一辈子建起的山庄,就这么毁了? 三州刺史将军跪地一排,孟希伯摆摆手,示意都起来吧,命人唤来孟小儿,孟希伯从断壁残垣中摸出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掏出帅印,孟可道听命,现命孟可道为三军统帅,执帅印,追击南越蛮子,为西武报仇。 孟小儿上前接过帅印,振臂高呼,得令,一时间看去,小儿已成大人。 新上任的孟将军颁布军令,赏罚有道,命廊州与滨州守将领兵五万,镇守山庄及三州,以防西疆后齐来袭,特命虞万譶杨祗为副将,随孟小儿引兵三万,入蛮越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