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辞别（二）

    致大头短句

    艾雨

    天下古曠世之脈，問鼎於五嶽之巔。

    日照聳雲台之大，月夜割聚義廳寬。

    證百里水榭樓臺，綻碧波千里荷蓮。

    偶八方雄傑來賀，行馳騁霓虹之端。

    攔江海翻浪狂嘯，匡三界俊靈群渊。

    攀扶上空之星圓，絕百丈風水雲煙。

    仙子蔓步麗生泣，設江商歌醉心間。

    若卷傷情走離域，悵惘蕭瑟摘花茜。

    豐茂猶存成遙望，舊憶雨打風吹散。

    非霧非花不落再，霎那芳華垂語眠。

    春宵乍暖清自流，竹林楓晚撐輕船。

    笙鼓瑟箏彈指破，醉臥高酌濁酒歡。

    人欲色味音識感，融歸灵道方寸山。

    萬世玉宇銀華落，一片枯葉孤獨年。

    痴痴半晌。

    面带沉迷笑容，嘴角不时颤动。“艾雨写的奇怪文字，人家最喜欢的。虽看不懂的，但没任何东西比这文字更让人家满意。人家觉得，很幸福。”

    站在一旁。“导师曾经教过的文字，非常简单。”

    大声道。“人家现在不想放开你，不想。不想你嫁人，更不想你要跟其他丑陋的动物，纠缠不休。”

    低声。“你知道，我的未婚妻叫做‘小心’。活泼蹦跳的小村女孩，不久就迎娶她进门的。”

    烦躁。“你一定很喜欢她的。”

    回忆。“不清楚，未有感觉。”

    夸奖。“你这么绝色，一定好多女子爱慕的。”

    无力。“相反，淋雨镇内少年男子叔伯老者对我欢喜更多。”

    紧咬唇齿，泪珠止不住大颗下落。不忘细心揣入怀中，生怕泪水弄脏污染字体痕迹。

    想不出安慰之词。“大头。男儿不能总哭哭啼啼，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早晨仅喝一口甜粥，肚子已经欢叫。我带着早晨拿的你最爱的烤猪腿，来吞掉。”

    看他含在嘴巴，提醒。“对了，我忽略一件事。大头你是兽人，为了照顾你的兽族我此后还是不吃兽类为妙。”

    破涕而笑，一口大嚼。

    叫道。“那人家，以后的，就吃你们人类去。”

    生活，就应如此简单。安稳吃一顿饭，平静睡一夜觉。

    夜色加深。

    下定决心。“艾雨，谢谢。人家走了，胡子等的，叫唤好久的。”

    慢慢移动步子，一边弯腰抹眼睛。走至黑袍人待候位置，犹不时回首。

    艾雨强忍自己不去看，别过头喘息。

    黎明的打点，起床的呼唤，用餐的催促，命令的嘱咐，责备的语言，怒骂的回音，大笑的脸色，生气的情绪，赌气的容颜。这些全部是大头的画面，一瞬全部涌来。

    猛然，后背有道异常强烈冲撞过来。转身，正看大头一动不动瞪大眼珠。

    细语。“人家忘记的，要回应你的礼物。”

    在呆住麻木的艾雨面前，揽其发丝。低头，大力在艾雨额头吻下。

    如受惊吓，退后几步要摔倒一般。“艾雨。对，对，人家的，对不起！”匆匆跑远，头再也不敢回。

    高瘦身体，模糊融入幕色的地平线。

    心神空空，世间如抽走一切呼吸空气。

    天，顷刻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