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人授课 (四)

    阴云连襟，如针细雨。

    茅顶蒲草，蓬蓬几许。一油布遮上，抵寒凉风袭。半空薄雾欲坠，抛洒水滴。若泪珠垂，衔接如密。

    朱小心，托腮望外。“外界下雨，好是无趣。”

    拼接桌案，横过半厅。罗列成排，瓶瓶罐罐。大笔小刷，色彩不一。水凝嫩粉，精致香溢。拿柄木梳，兴趣盎然为铜镜前美人梳妆打扮。

    艾雨知她，肚子又冒馊水。“这些，气味还好。只是黏糊糊，看着恶心。”

    不经心，望眼收藏笔记。用一锋利银簪，胡乱纸上划来划去。

    依偎艾雨，耳边细语。“小雨meimei，你的美肌真是又甜又滑又弹又软。你想尝尝，这刺激如潮水来袭的美妙滋味不？

    你要敢动，不听话。人家就将这簪，缓缓刺进你身体内。不希望满身窟窿，四处喷血。就给本小姐，乖乖摆正位置可否？”

    艾雨，厌恶道。“你别贴我这么近，”

    朱小心，似朗诵稿件。“黑熊妆，表现格调略显夸张。利用浅色粉底，将肌底尽量调和更加白皙。睫毛卷翘，发丝蓬松。带出迷情，狂野情怀。

    舞宴妆，令眼影色调重点突出。应先膏状粉打底，以各色彩营造多重层次质感。且局部光泽定型逐层扫尾，塑出渐变效果。

    公主妆，主要强调晕染如花开散。以浅红胭脂，点眼角与脸颊间部位。眼线，则以耀眼黄金色营造粗身线条。外围框饰，幻彩紫色眼影。略略擦松至眉骨，加强变化。

    烟雨妆，重点眼尾轻轻拖长拉后。双唇先涂薄薄唇彩，腮边碎粉偏淡雅。同自然相融，清新怡人。

    萝莉妆，要保持清纯甜蜜气息。要求眼线细细至眼尾，稍微延长不可上扬。着重明暗效果，使眼部轮廓更柔和。使眼睛神彩飞扬，透水晶莹。腮红，定要选择粉色系。唇部不必加重，自然色调嫩粉为宜。”

    以艾雨作彩妆模特，涂涂抹抹无数造型。不时望得意之作，连连咽口水。

    陶醉娇笑。“看不出本小姐，还具有成为顶级美型师的潜质。”

    艾雨轻轻捏脸，如石膏板厚香粉。绽开裂纹，干硬脱落。瞬间感觉，脸庞挂的几斤负重减轻。

    偏角。

    白老嘱咐，有一书籍压墙箱底。上面记载，一些贵重修习要素。可苦坏朱大甘兄弟，费尽力气才勉强搬开。一点点笨重挪动，放下时如金鼎坠地。看二人腰不直脸黑红，便可知此书分量不轻。

    径八尺，厚十寸。世间，竟有如此雄伟巨型书籍。前后封页，均圆滑精钢片装订。以兽皮纸为卷，烫染镏金字体。印制精良，拓写清晰。首页《修炼秘卷百科》，字迹整齐划一。蚂蚁大小线条，穿插标示排版紧密。

    朱大甘自小割rou剔骨，屠宰砍剁。能肩扛整猪，体格雄健自不必说。

    连续喘气。“小心，光看我们累死累活。你和艾雨只顾亲热，也不伸手帮我，”

    朱小心，无辜道。“大甘哥哥，看你表情那么疲惫。就知这书，份量非同小可。

    人家身体尊贵，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当然小雨meimei，更不适合。他可是人家最疼爱的心肝宝贝，本小姐以后还要和他同床共枕亲亲我我的。你看他那娇滴滴哀怜美人样，万一扭断胳膊腿。人家后半辈子，可怎么活？”

    朱小常，不停捶背抖手。“朱小心，有异性没人性，只怜爱你的艾雨。还没嫁进家门，就处处护着。将你最亲的弟弟丢下，真够偏心！”

    小心挺胸。“谁叫你懒惰如猪，屁事不干。拿区区一本书，一副要死断气样子。看来你jiejie我，以后要多多督促你锻炼才行。”

    白老踱步过来。“此书，重一百有二。详细记载，这个大陆自然界一切生成法则。

    人类只有懂得自然，立于天人合一之境。才可追踪到万物起源，掌握其至理。而我们存在空间，包罗万象无穷宽广。各种属性元素融合，才构成现有缤纷世界。此书，以十余种语言谱写。用心看，得所悟。

    你们会慢慢，打开天地间最为神秘的大门。”

    丛林，山川，河流，原野。白老授意，搭建多处修习场所。

    大体纲要，用大块木牌悬场外显眼位置。而初步要求，也极为简单。每日黎明开始，循序渐进加强体能训练。晚上结束，则以收集自然魔法元素为首要条件。

    不断更新内容，变更错误情况。然一直未曾修改的是，重复简单枯燥步骤。连日却不教一句，魔法咒语和武技招式。天天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清晨。

    白老一身整洁，大声喊道。“武者也好，修法者也罢。进取途径，本质没有半点区别。

    从基础起，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越实，才可行的越远。要做的是，放下一切杂乱心思。尽力奔跑，迅速奔跑，最快速奔跑，追向夕阳下落的前一秒。”

    朱小心，自出生天天衣裙为伴。不得不放弃，整日所穿淑女长裙。选择短至腿根款式，青春朝气。训练以来跑跑停停，根本坚持不到终途。半路早找树荫处，采蝶纳凉去。

    朱大甘，经年卖rou打猎体强力健。训练强度，随之提高。从早到晚不懈，每周还要两次强制体能训练。常常脱掉上衣，赤膊上阵。

    朱小常，年龄很小，可爆发力出众。一身虎皮制衣裤，干净利落。短时间奔驰，几人难望项背。

    艾雨，身体柔软灵活，飘走如仙。越河道泥泞，足可立高岩。只是速度，比女孩朱小心还慢。贵在气脉持久，不喘不歇。大甘讥讽，同其打赌最长赛跑线路。为此输掉，为艾雨朱小心二人洗一月衣服。

    黄昏。

    白老，安神静气。“魔法力，为修法者本源。获取更多浓郁纯净魔法元素，才是判定魔法师能力的重要基准。进行无穷无量的属性元素汇聚，剥取，分离，凝练。将最佳元力收归己用，才算完成这一前提。

    如此反复提炼过程，便是书籍提到的冥想之意。”

    时光飞逝，数月有余。

    或许，几位年少之人不曾在意。可淋雨村中长辈，对他们散发的勃勃生命力大加赞许。

    不尽人意插曲。

    朱大甘，一柄钢刀挥舞成风。此件兵器，亦算上品极为沉重。原是白老，一位友人所赠。一直保留，权作床铺支架。其发觉习武一时，无甚好武器可用。直接将白老木床拆掉，将其耍弄起来。

    此刀全力挥出，锋利程度可将成年大树腰斩。这一下把他乐坏，再不归还。不过害的白老无处歇身，仅抱书柜睡觉一晚。最后委托制作工艺良好的艾雨，为白老制作一张崭新大床。方解决问题，此刀收入囊中。

    朱小常，自身根底天赋不凡。释放三四级魔法，可谓得心应手。其魔法控制命中速度，均属上乘。土系魔力释放，攻防一体威力惊人。

    朱小心，长达数日修习。明白自身魔法元素提取，感觉十分吃力。不适合做魔法师，也就放弃纠缠。成一名白老那样悬壶济世大夫，去跟伦子姐学习服饰设计也无不可。

    天性，菩萨心肠。每每咽不下吃食，会立刻扔到朱大甘碗里。

    有闯祸事情，急速撒娇推说。这不好事情，定是朱小常做的无疑。

    每每穿剩下，破窟窿开口子衣裙。顺势捆好包袱，丢给艾雨来穿。

    一次，艾雨眼口冒火。大骂小心无赖，将那所有她送出的衣裙给撕烂。为此朱小心，雷霆大怒。用剪刀将艾雨所穿纱裙，连内衣裤一同剪成碎片。不着片布，裹被子憋在屋里整天。

    卷如亲朋，书如挚友。三人进步神速，活得充实灿烂。唯独最差强人意，便是艾雨。

    白老自身，作为同一属性光系魔法师。以其高强魔法本领，定应令其少走弯路。可便如此，艾雨一级魔法释放亦困难。

    双系属性同修，冥想速度感知力都非常不错。可光芒凝聚瞬间，却像塞住瓶盖酒桶不能出水。每每催发，元素倒冲而回。

    吟唱无数次口诀，勉强会有几率成功一次。如水系魔法弹，释放数量惊人。速度，却极其缓慢。水系能量，颤巍巍空中飘过。击打短距树叶，仅仅一片湿润。破碎成水花，顷刻便消散。

    双系魔法师记载稀少，料想会有冲突阻碍。然艾雨自身双属性，却隶属温和。

    以如此魔法修炼进度下去，能当上高级魔法师。只怕艾雨牙齿掉光前，绝难实现。

    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