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脉络
“啊！”Alan突来的一声叫吼，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只见他坐在床头，露出惊愕的表情，流着大汗直喘气。 “亚特……亚特兰……亚特兰什么来着？John叔叔？也不对啊……”Alan思索着，自己都开始觉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是记忆，还是梦啊？唉……那又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在做奇怪的梦？” Alan擦去了脑门的汗，忧心忡忡地躺回了床上，感觉十分的不安定。 …… 翌日，ZPD审讯室之外的走廊，气氛紧张。在外等待的Nick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室内的动静，但好像只听得到牛局长不断重复的话语。不一会，牛局长便略显失望地从审讯室中走出。 看到牛局长出来，Nick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去：“牛局长，怎么样？他都说了些什么？” 牛局长无奈地摇了摇头：“守口如瓶，低着头一眼都不带看你的。” “那怎么办？还能从他的嘴里套话出来吗？”Nick表现得十分关注。 可是牛局长也不敢给出肯定的回答：“一会叫来心理医师试试看吧。我们已经查过了杜肯的个人资料，他似乎受到过不小的打击，造成了心理创伤才形成了如今这种偏执的性格。实在不行的话……就只好以刑逼供了。” “以刑逼供……”Nick听后心中不禁一颤，毕竟这是ZPD在对付极猖狂恐怖分子的时候才使用的暴力方法，“好吧……希望，他能多少说出点东西来吧。” …… Nick机械般地行走在悠长的走廊里，目光呆滞，可头脑中却在反复咀嚼刚刚牛局长所说的那一番话。受过不小的打击，造成心理创伤，形成偏执的性格……这样想来，自己的堂弟，不也是如此吗？坚强与反叛，顽固与冷血，内心积满怨恨，对比看来，杜肯简直就是John在医学上的真实写照。一想起一言不发的杜肯可能遭受到刑讯逼供，Nick便不由得有些担心杜肯的境况。毕竟，在他内心的最深处，依然留有对堂弟不可磨灭的愧疚；衍伸而出一种想要保护弱者与可怜人的心情，愈发的强烈。然而，这种情感，若不加以控制，可能会慢慢影响到自己价值观的判断；是应该对敌人怜悯，还是对敌人狠心？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人又必有可怜的曾经……Nick感到十分的混乱。他又回想到，自己如今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ZPD的走廊里，全部得益于假John切断了城堡的电线。那个未知的神秘骑客，假扮着John的身份，声称自己是他精神的继承者。这句话，该如何理解？如今的John，岂不依然杳无音讯？真正的John，又会身在何方？ 一番思索过后，Nick瞳孔微缩站住了脚步，略有惶惶地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地方。便连忙收住了自己复杂的情绪，转身疾奔回了ZPD的网络信息办公室。Jack在那里等他。 敲门进去以后，穿过其他网络刑警的办公桌，便可见墙头一角的方向里，坐着一只快速敲打笔记本键盘的小兔子。由于答应了Nick来援助调查案子，Jack暂且放下了市政厅里的工作，随身携带着自己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扎根在了ZPD的办公厅。尽管Jack只有一只耳朵是管用的，细致的他依然发觉了Nick的进入，便问候道：“嘿Nick，那边情况还好吗？” Nick语气低沉，并不乐观：“不咋地，杜肯一句话都不说。” “嗯……不算奇怪。我要是搞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会不情愿道出自己的犯罪事实的。” “哈哈，就像你当年打进ZPD妄图夺取政权？”Nick侧身倚着桌角玩笑道。 “咦，好汉不提当年亏！”Jack轻松地将这个话题制止。 “哈哈，什么当年亏啊……算啦，说点正事吧。杜肯城堡里的数据分析得怎么样了？” Jack听后也撇下了嘴角，露出惆怅的表情：“讲真，那么大规模的古建筑与豪华奢靡的装修，我很好奇杜肯哪来的这么多钱。城堡兴许是家产继承什么的说不定，但里面高贵的装修，明显是崭新的。这可是需要动用不少财力的啊。” “嗯……对于这一点，我倒是也挺感兴趣的。那你查出他的收入来源了吗？” “唉……就我目前的工作进度来看，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杜肯的反侦察能力着实挺强的，把城堡建在少有人烟的深山老林，还定期破坏个人电脑里的多种数据。我都处理一上午的数据碎片了，内心简直是崩溃的！” “吼？这么说，你处理了一上午的数据，还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出喽？”Nick惊奇地问道。 Jack听了这话托起了下巴，可就有点不高兴了：“喂……你这是不是在嘲讽我啊？” “没有啦，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世界上竟然还存在你Jack·Savage都搞不定的电脑数据！” “拜托，我又不是万能的。杜肯简直就是把数据丢进文件粉碎机了，我想处理出个字母都特别的困难！” 就在Jack大力吐槽工作难度的时候，同样负责审查数据的网络刑警，斑马夏德，忽然举手叫住了Jack：“啊……Jack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这个！” “啊？夏德你发现什么了？”Jack抬头问道。 夏德回答：“杜肯电脑里的数据并不都是完全粉碎的，我这里筛选出了一条完整的！” “什么？！”Jack听后，立即起身跑到了夏德办公桌的旁边，扶着桌角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仔细地盯着屏幕看。只见Jack的表情变得越发的惊惶，便吸引了Nick的注意。 “Jack，怎么了？看到什么了？”Nick也慢步走了过来。 “这是……这是杜肯实验用的午夜嚎叫花的部分来源！”Jack大声惊叹道。 “部分来源？啊哈？是谁提供的？”Nick问道。 “是……居然……居然是……”Jack一脸严肃地挪下了身子，“居然是……新上任的卡拉汉（Callahan）政府！” “什么……”Nick听后，也是颇为震惊。 “呵！难道，这又是什么政治阴谋不成！？我简直受够了！夏德，麻烦你把这条数据发给我！”Jack揪起自己垂下的右耳显得有些发狂了，只见他跑回去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又立刻冲出了办公室。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Nick倒着小碎步连忙追了上去：“嘿，Jack！你要去哪啊？” Jack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你别忘了，我是在市政厅工作的最高级别的网络工程师，我有资格直接会见市长。我现在就要去找卡拉汉谈谈！” …… 卡拉汉政府的新市长，是一只年轻的羚羊。他身着整洁靓丽的西装，端正地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桌前，细心整理着财报数据。整个市政厅在他上任以后，被重新装修了一遍。刷白的墙面，钉上了各种形状奇异的艺术雕塑，搭配着大理石的黑色地板，颇显一番肃气。更大的落地窗，微型的采光充能系统，使得屋子可以接收更多的阳光，明亮的同时又使屋子变得温暖舒适，节约了不少冬季供暖的能源，这对环保可谓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由此可见，卡拉汉是个比较有品位和想法的人。 而这天下午，卡拉汉日常而和平的办公，被应门进来的雪狐职员小姐打断了：“市长先生，楼下有两位客人请求会见。” 卡拉汉托了托眼镜疑问道：“嗯？我不记得今天下午有预约啊？” “其实他们是……啊！”职员小姐还没说完，便被怒火冲天的Jack撞到了一边。 跟在其后的Nick见状，快步上前，及时扶住了差点摔倒的职员小姐：“嘿，小姐，慢着点，你没事吧？” “哦，我还好……谢谢您。”职员小姐梳理下微乱的毛发，缓缓转过头之后，她惊奇地发现，接住自己的竟也是只狐狸。当然，这个问题Nick也很快意识到了，可他看着职员小姐年轻漂亮的脸颊，张着大嘴却又不知所言。 眼神向下望去时忽发现自己的双手仍托着职员小姐纤细的小腰，二人双眼对视之时，Nick呲牙僵笑着，场面一度很尴尬。Nick扶职员小姐站稳以后，立马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市长办公室的门。闭门之后他还在内心庆幸着：“还好没有别人跟来。”不过他也不得不感叹，年纪大了，自打成家以后就慢慢变得守规矩，撩妹的技能着实是生疏了不少。 思维切回正轨之时，Nick看见，卡拉汉市长与Jack早已争辩了起来。 “那好！你倒是向我解释一下，这条交易记录是什么？？？”Jack愤怒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向卡拉汉呈现出了夏德发现的嚎叫花部分来源记录。 出乎Jack意料的是，卡拉汉在看到这条交易记录以后不慌不忙，拉紧了领带反而显得很有风度：“啊，Jack先生，我希望您能冷静下来，听我慢慢给您讲。” Jack翘起了眉梢，满满的怀疑：“哼，好啊，我倒是要听听！” 卡拉汉市长娓娓道来了那条交易记录的原由：“我在刚上任的时候，曾在动物城的安保方面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为了增强动物城的安全系数，安保力量的提升，不仅仅要体现在机制方面，还得有点辅助的强化材料。所以我申请了财政拨款，招录可以开发一种强化安保人员身体素质的辅助性药物的医学家，来提升动物城的综合安保水准。后来，一个叫杜肯·玻利瓦尔（Dokken·Boliver）的医药学博士，声明他可以从嚎叫花中分离出某种有用又无害的成分，来制成我们需要的药剂，我便提供给了他一部分的嚎叫花进行实验。考虑到嚎叫花在动物城是一种颇具争议的物品，因此，这项提案才没有公之于众，但我向您保证，这项交易在程序上绝对是安全合法的！” 卡拉汉市长说完了，可Jack却不屑地笑了：“哈哈？你们知道杜肯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昨天刚被我们逮捕！” “我们看中的是他含金量真实的博士学位，况且，他也符合约定，超额完成了我们交给他的项目！”卡拉汉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生化手提箱，里面装着的是淡蓝色的药剂，展示给了Jack和Nick看。 Jack接过了药剂瓶，迎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番，疑问道：“你们……拨给杜肯多少钱做研究？” “医学研究嘛，费用自然是很贵的，我们拨给他1.5亿美金。不过成效还是相当不错的。”卡拉汉说道，“政府的财政数据，在城市系统里存了档。您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查看。” Jack听到了如此惊人的数据以后，转身对Nick低声肯定道：“Nick……我想我知道杜肯哪来的巨款装修城堡了。” Jack藐视地将药剂放回了卡拉汉市长的办公桌上，并正色道：“市长先生！请您明天聘请专业团队，好好验证一下药剂的化学成分，我给你打保票，你被骗得不清啊！” …… 事后，经专业团队验证，药剂的有效成分，不过是嚎叫花溶液的细微提纯，生产成本都不到5美元，但确有提高生命体机能的作用。卡拉汉政府被杜肯忽悠了一溜够。这下，被拘捕在警局的杜肯，可谓是罪上加罪了。 然而，杜肯实验用的大量嚎叫花，仍然有未查证的来源，寻不到线索。被杜肯粉碎的数据，又会是些什么呢？ …… 当天深夜。 Nick一家的农村小屋里，再次响起了Alan惨烈的吼叫声。这一次的声响，比昨晚的更大更瘆人，以至于惊醒了熟睡中的Judy和Nick，急忙赶去查看Alan的情况。 打开房门以后，只见Alan受到惊吓一般地缩在床头的一角，被子紧紧缠着全身，已被汗水浸透。 “Alan！Alan你怎么了？”Nick与Judy紧赶着过去查看儿子的情况。 Alan在Nick靠近的时候突然抓住了Nick的肩膀，并且兴奋地对他大声叫道：“爸！我想起来了！哈哈哈！我竟然想起来了！！是克里斯……克里斯他们家，有大问题啊！！！”